第七十章 定風波(一)

第七十章 定風波(一)

羅生足足愣了一秒鐘才反應過來,猛地跳了起來,逆著人流踩著一顆顆頭顱沖向西南角的怪異。

雖然他的體型已經由兩米五變回了一米八,但體重依舊不輕,而且他不會輕功,手上又拿著數百斤的鐵鎬,每一腳踩在別人的頭頂上,都踩得那人身形往下一頓。

羅生專門踩著胖子的頭頂往前沖。

體型大,緩衝力強,不會讓他趔趄。

磕磕絆絆地衝到怪異群里,羅生迫不及待地揮舞著鐵鎬,殺豬刀法借著鐵鎬使出,迎風亂舞。

鐵鎬厚重,力量極大,瞬間將面前的三隻獠牙殭屍全數擊倒在地,羅生手臂輕動,將六根獠牙跳起,握在手中,貼身藏了起來。

他在怪異群中橫衝直撞,金鋼不壞玄功雖然未曾修復完全,但防護力和殺傷力依舊強的可怕,根本不用像龍九三人一樣尋找機會,直接正面對抗,只要稍微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讓這些怪異擊中未被暗金色光芒覆蓋的地方就行。

見羅生大殺特殺,兔九三人很是詫異。

仔細觀察了一番,兔九忽然說道:「這人是羅生!」

「羅生?」司徒昊愕然,旋即越看越像:「他怎麼沒死?」

「關鍵是他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卯兔大人不在,卯兔大人呢?」龍九雙眉緊鎖:「這傢伙覺醒的是什麼能力,戰鬥力怎麼這麼強橫?」

「外功而已,我未必不如他!」司徒昊皺了皺眉,就準備殺過去。

兔九一把攔住司徒昊,「大局為重,現在先解決怪異不好嗎?」

司徒昊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叉開她的手臂,小心注視著四周的怪異,朝著羅生沖了過去。

「你!」兔九氣急,跺了跺腳。

「岩城的局勢,並不是他關心的點。」龍九橫刀,將攻擊兔九的一隻怪異攔了下來,「小心自己,他畢竟是世家弟子,和我們不一樣的。」

兔九抿了抿唇,手中長鞭揮舞,臉色卻有點鬱悶。

長鞭殺傷力不足,對付這些皮糙肉厚的傢伙讓她有些吃力。

羅生興奮的在怪異群中左衝右突,時不時擊殺一隻怪異,手中的獠牙,魂球積攢了不少。

這次可沒有貪吃的四耳和他搶奪。

羅生估計,四耳消化那個金色小人還得消化一段時間。

殺著殺著,羅生的眼睛漸漸紅了起來。

不夠殺!

他殺敵的速度不夠快!

廣場巨大,百姓們全數逃離了廣場,廣場上幾乎全是怪異,足有五六百的數量,此時正在廝殺著,時刻都有大量的怪異死去。

但是羅生距離這些死亡的怪異太遠,根本無法吸收足夠的魂能!

這個消息讓他的眼睛漸漸紅了起來。

他四處張望,忽的看見廣場上的香爐,神色猛地一動。

香爐上插著一隻三尺長半人寬的巨大檀香,香爐自然是極大,當初抬上來的時候,可是足足幾十人合力的。

這是絕佳的武器!

鐵鎬殺傷力雖強,但是上面的力量用一點少一點,而且範圍不夠廣。

羅生立刻朝著高台衝過去。

忽的,一道人影沖了過來,口中大喊:「站住!」

羅生哪裡會理他,徑直衝開一條路,對著高台衝過去,沿路的怪異全都被他斬殺。

司徒昊左衝右突,但他不像羅生這樣體質強壯,敢硬抗怪異的攻擊,怪異數量又眾多,將他圍了起來,所以他根本無法像羅生一樣,不由惱怒起來。

很快,羅生就衝到了高台,一邊沖向香爐,一邊看向高台。

高台之上,清源三步兩步跑到拓跋無章的面前,興奮地喊道:「師尊,我完美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了!」

拓跋無章本來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意,見到清源,立刻臉色陰沉了下來,道袍立刻鼓脹起來,手上白光閃動,對準清源,猛地掐住他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逆徒!」

清源臉上的驚喜之色還未散去,立刻被驚愕取代:「師尊,我是清源啊,是您最乖巧的徒弟啊!」

「逆徒!我的金剛鎮靈丹呢?」拓跋無章手上用力,清源臉上立刻青紫一片。

但是清源早就身死,不過是附身在這具身體之上,倒是沒有多少難過,只是語氣充滿了委屈:「師尊,你在說什麼啊?我可從來沒有偷過您的丹藥!」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肯定、肯定是王磊那個傢伙,他仗著自己的資質好,受您的喜愛,肯定是他偷的!」

「事到如今還敢狡辯?磊兒被我製作成地縛靈,根本無法逃脫許上村,莫非還有人修了專門的功法,救他出去了不成?而且,許上村裡有未成形的怪異,憑他的力量根本無法擊殺,只有你才能將那些怪異擊殺!」

拓跋無章乾澀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傳來,森寒無比,「從來只有我利用別人,還沒有人利用了我之後,在我面前囂張的!」

他的手掌上,一隻猩紅色的血眼睜開,將清源的殘魂從身體里拉出來,吸入血眼之中,一股令人牙酸的咀嚼聲響起,清源的慘叫聲不斷從血眼中傳來,語氣充滿了委屈:

「師尊,我真的沒有偷您的丹藥!」

「師尊饒命!」

拓跋無章猛地將那隻血眼閉合,清源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拓跋無章隨手將清源的屍體扔在地上,四分五裂一片。

原來,清源的身體竟然是拼湊而成。

「現在,輪到我們好好談談了,陳鬼甫。」拓跋無章伸出蒼白的手臂,一片片血眼睜開,流露出怨毒與詛咒,盯著陳鬼甫:「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將道基還給我!」

「罩!」陳鬼甫說道,一道白色鐘罩從天而降,將拓跋無章籠罩:「道基本來就是我岩城之物,而且現在已經被我融合,成就金丹的兩個必備條件你我各居其一,誰也奈何不得誰,退去如何?」

拓跋無章嘲弄地看著陳鬼甫:「誰告訴你,擁有道基就半步金丹了?否則上任城主是怎麼死的?你真以為憑藉著已經被反噬的信仰之力,就可以和我的血眼大軍對抗?」

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漿洗的有些發白的道袍立刻臌脹起來,似乎有無數的鬼物從他的衣袍里想要從他的衣袍里衝出來。

拓跋無章猛地震袖,一隻只血眼從袖口飛出,依次衝到光罩之上,撞成一灘血水的同時,光罩晃蕩不休。

眼看著光罩就要被破,陳鬼甫臉上卻不以為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借著我的名義,將你的血眼大軍培養壯大,一舉走到半步金丹的層次,但我,也學會了你的法門,雖然沒有製作出血眼,但卻也小有收穫。」

他揮手一招半空中成型的城主印,一道道陰穢中夾雜著熾熱的陰氣從城主印中衝出,飛到光罩之上,光罩立刻穩定下來。

「狂信徒?」拓跋無章皺了皺眉:「你一直在城裡,居然能瞞著我培養了這麼多的狂信徒……是奴隸?我就說明明我擊殺的奴隸數量沒有消失的多!」

在這些狂信徒的加持下,光照變得越來越絢爛,留給拓跋無章的空間也越來越小。

拓跋無章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看來你從沒想過讓我離開,早就惦記著我的血眼大軍,想要一舉成為金丹嗎?」

「算人者,人恆算之。」陳鬼甫抱著手中的祭壇,臉色有些火熱:「在三個月之前你找到我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現在的結果。」

陳鬼甫的旁邊是一臉錯愕的陳幽,他彷彿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老爹居然如此的計謀深沉。

正在從香爐里拔出香火的羅生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岩城的怪異起源,竟然是在三個月之前就已經發生了。

這些人的算計,真是一環套一環,他很慶幸自己沒有自作聰明搞什麼布局,否則和這些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而且按照時間推算,他們口中的王磊應該就是士兵老王了,沒想到這傢伙在陰了自己兩手之後,居然還將拓跋無章的老底都給抄了。

是個合格的二五仔。

多想無益,羅生從香爐里奮力拔起香火,連帶著將張春華的屍首放在地上,將她的雙目閉合,嘆了口氣,有些吃力的拎起香爐的兩條腿。

香爐約莫千斤重,羅生也沒辦法揮舞如意,顯得有些笨重。

但他也有自己的辦法。

他拎著香爐的一隻巨足,整個人如同旋風一般,在廣場上旋轉了起來,所過之處,宛如山崩,殭屍和骷髏都成了一地的碎渣。

一縷縷魂能如同溪流一般流淌入羅生體內。

只有拓跋無章帶來的部分怪異,還勉強維持著生命力,但也由於身體破碎,失去了行動之力了。

一邊橫掃廣場上的怪異,他一邊注視著高台上的情形,四耳雖然依舊在昏睡,但是卻時刻處於進化之中,反饋給羅生的是越發敏銳的五感,所以獲知高台上的情形,對於羅生來講並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只要僵局一被打破,他就得立馬跑路。

雙方無論是誰取得了優勢,都有可能順手抓住他,畢竟他可是頂著世家弟子的稱號呢。

廣場雖然很大,但香爐半徑就足有三米,羅生揮舞起來,很快就橫掃了廣場一圈,只有零星的長臂殭屍沒有被他掃到。

驀然,他看見了司徒昊,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剛才是不是你在喊我。」

他一說話,香爐自然不再揮舞,被他放在了地上。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笨重的香爐攜帶著沛然大力砸在地上,碎石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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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暴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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