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走火入魔

岳不群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道：「所以，我們在學劍之前必須先修習內功。一個人如果內力高強，同樣的一套劍法可以發揮出數倍乃至數十倍的威力。下面，我就開始傳授你們華山派基礎內功。等到你們丹田內開始有氣感時，我才會開始傳授你們劍法。」

說完，岳不群開始盤膝坐下。寧中則也在岳不群身旁坐下，李流、令狐沖、岳靈珊三人也有樣學樣的坐在地上盤起雙腿。岳不群道：「閉上雙眼，五心朝天，意守丹田。」

李流依言開始把意念放在自己的下丹田處，李流竟然能夠看到丹田內有一團金黃【色】的氣團。難道這就是岳不群所說的我體內原有的內力？我確實沒有練過什麼武功啊！對了，這是遊戲中穿過來的身體，應該是江湖中學到的天霸刀門內功了。

耳邊響起岳不群中正平和的聲音：「吸氣，引導丹田中的內息上行至膻中穴。」

李流用意念引導著體內的金黃【色】氣團往上流到中丹田，只覺得膻中穴處暖暖的。

「呼氣，引導內息從膻中穴回到丹田中。」

李流配合著呼吸把氣團引回下丹田，頓時覺得丹田裡的氣團如同擁有了生命一般開始浮動，散發出陣陣暖流，如同剛飲下一盞熱茶。

「再吸氣，把內息引至膻中穴。呼氣，內息回歸丹田。」

如此數十息后，岳不群道：「爾等可有氣感。」

令狐沖閉著眼睛，首先答道：「回師父的話，弟子感覺到有繡花針般粗細的氣息在體內流竄。」

岳不群微笑著點了點頭，又問道：「珊兒可曾有所感受？」

岳靈珊委屈的道：「爹爹，女兒什麼都沒有感受道。」

岳不群卻沒有絲毫怪罪之意，微笑著道：「沖兒無論年齡、資質都在你之上，能夠這麼快感受到內息早在我意料之內。你也不要氣餒，慢慢來，繼續感受丹田中的熱感。」

寧中則也對李流道：「流兒，你感覺如何？」

李流繼續運行著體內的氣團，一邊答道：「師父，我看到體內有一團金黃【色】的氣團。隨著他的運行，體內就像燒熱了的開水一般。」

「嗯？」岳不群陡然睜開眼，瞳中精光乍現。

寧中則也睜開了眼睛，高興的道：「我等早知流兒體內有一份內力，只是沒曾想流兒竟然達到了內視的程度。」

聽他們這麼一說，感覺自己好像挺厲害似的，竟然超過了岳靈珊和令狐大大。李流睜開眼，不解的問道：「有什麼說法嗎？」

寧中則細心的解釋道：「修習內功，首先要獲得氣感。然後再開始引導氣流，等到氣流能夠自主運行后。內力就會逐步壯大，在體內形成氣團。下一步，才能夠達到內視。內視后，就可以看到體內真氣運行的情況和形態。隨著真氣的增長，內力會由充滿整個丹田。然後開始由氣態轉為液化，最後是結出金丹陸地飛升。而在內視之前，都是只能靠感覺內力的熱度運行的。」

「自主運行？」李流沒想到內功還會自主運行的，看那些小說中的內功不是都需要自己刻苦修鍊才會壯大嗎？

「不錯，我華山派的內功與別派不同。修習后，身體會記憶住內氣運行的路線。然後自主運行，無論呼吸、行走、睡覺都能夠運行、增長。」岳不群自豪的講解道。

這？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李流不禁疑惑起來。

是了，射鵰里，馬鈺就曾經是這樣教導郭靖的。華山派是道教全真之後，秉承的是「清靜無為，道法自然」的思想。即便是神鵰里古墓派的內功也跟全真一樣，呼吸之間、行走坐卧，即便在夢中也能夠自主修行。不過那也是道教內功的高境界了，郭靖、楊過等人之所以最初修習就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是因為受到了外界環境的刺激。郭靖深夜才爬到山巔之上，頂著冷風練功。就像普通人在嚴寒的情況下，會自主繃緊肌肉禦寒一樣。而楊過就更不用說了，寒玉床可是萬年寒冰製成的。

「爹爹，娘親。我也感覺到內息了哎！」岳靈珊雀躍的叫了起來。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好，既然大家都感受到內息了，我開始為你們講行功路線。」

「意守丹田，過氣海，轉膻中，入乳中。經印堂，至百匯。下玉枕，行大椎。越懸樞，走會陰，回丹田。此功法修習日久，便可打通任督二脈，是為我華山派最基礎的內功心法。」李流知道這句話的潛台詞是：想要打通全身的奇經八脈，則需要修習更高層次的內功。比如華山九功之《紫霞秘籍》，可惜這部高級功法卻是只有掌門才能夠修習。

李流再次內視丹田，待感覺得到金黃【色】的內氣熱力時，方才引導著它照著岳不群傳授的行功路線開始運行。金黃【色】的內氣經過氣海、膻中，最後過玉枕、會陰回到丹田。復又往上運行，再往下運回。如此循環了十數次后，李流突然感覺到內氣的運行快了起來，熱度也增加了很多。

難道，我真的資質比常人要好得多嗎？郭靖當時說丹田裡有隻熱耗子，短時間內他的內力就已經超過了孫不二。現在李流丹田裡的熱度很高、很快，哪裡僅是只熱耗子。那熱度像火炭，速度像洪水，這分明就是火山噴發的岩漿嘛。

想到這裡，李流開始興【奮】起來。他彷彿看到了自己成為頂尖高手，笑.傲.江湖的宏偉藍圖。

李流體內的真氣運行越來越快，最後根本不受李流控制，而自主的飛快運行起來。突然，真氣飛快的運轉數十次后，開始不按行功路線行走，開始在李流全身亂跑起來。真氣在體內亂沖亂撞，李流感覺到自己全身的經脈都被真氣沖得生疼。他很想停止真氣的運行，但是這些真氣根本就不聽他的話。

「流兒，你怎麼了？」寧中則聽到李流的呼吸失去了節奏，急忙睜眼探視。卻見李流全身顫抖，臉色蒼白，這可把她嚇壞了。

李流能夠聽到寧中則的問話，他想要回答，卻說不出話來。他的全身都失去了控制，彷彿這具軀體已經完全不屬於自己了。

岳不群也急忙收功起身，來到李流背後坐下，雙掌抵住李流的背部。岳不群把內力注入李流的體內，李流體內的情況他便一目了然了。只見李流體內有一股金色的內力正在亂躥，而且岳不群感受到這股金色的內力對自己的紫色內力好像很排斥。

李流的內力感受到外力的入侵，便集中在一起往岳不群注入的內力衝來。岳不群害怕自己注入的內力太強而震傷李流，所以注入的內力一層不到，被李流的內力突然一衝，一下就把岳不群彈了開來。岳不群身軀一振，再度把內力打入李流體內。這次岳不群用了一層的內力，擋住了李流內力的攻擊。但想要壓服李流的內力卻是遠遠不夠，岳不群又加強了一層內力，牢牢的制住了李流那狂亂的內力。

岳不群壓制著李流的內力，把它們迫回了丹田。這些內力似乎很不願意被岳不群困住，回到丹田靜止了一秒后又再度強力的對外衝擊。岳不群眉頭一皺，又增加了一層內力。感受到岳不群強大的內力，金色內力這才乖乖的呆在丹田中不動了。

岳不群長出一口氣，收了注入李流體內的紫色真氣。

「流兒怎麼了，師兄？」寧中則關切的看著臉色依舊蒼白，已經昏過去的李流。

岳不群淡淡的道：「流兒差點走火入魔了，幸虧他體內的內力不夠強大，不然我也無力回天。」

寧中則疑惑的道：「流兒第一次修習內功，怎麼就會走火入魔？他體內有那麼多的真氣來走火嗎？」

岳不群起身道：「他體內的真氣純正霸道，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功力，應該是天霸刀門的內功。這麼精深的內功，絕對不是流兒自行修鍊的。也不知道孟小姐用了什麼法門，讓他擁有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不過……」

「不過什麼？」寧中則的心揪了起來。

岳不群的眉頭皺得很深，彷彿遇到了一個無法解開的難題。

「流兒原有的內功似乎對我華山內功很是排斥，他的走火入魔也是因為修習華山內功引起的。天霸刀門的行功方式與我華山內功大不相同，而流兒又引動了天霸刀門的內力按照華山內功的路線運行。流兒改變了天霸刀門內功的生存模式，它們便開始造反了。」

「這……」寧中則不忍的看著李流「那他以後都不能修鍊華山內功了，可天霸刀門的內功他根本不會啊。」

可惜了一個奇才啊，岳不群嘆了口氣：「帶他下去休息吧。」

寧中則無奈，只好抱起早已昏迷的李流朝他的住處行去。

岳不群對早已驚呆的令狐沖和岳靈珊道：「你二人繼續行功，行完兩百個周天再下去休息。」

「是。」二人急忙應道。

李流這一昏迷，就是一個上午的時間。等他睜眼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房間的【床】上，床邊坐著的是一臉心疼的寧中則。

見到李流醒過來，寧中則急忙問道：「流兒，可還有哪裡不舒服，要趕緊告訴師父。」

李流搖著頭，急忙坐起身來：「師父，我剛才怎麼了？」

寧中則急忙扶住他：「你剛才走火入魔了，是師兄救了你。」

「走火入魔？」李流一陣疑惑，這麼恐怖、陌生、奇葩的詞語怎麼會用到了自己身上。

「嗯，」寧中則點點頭「你體內的天霸刀門內力不適合華山內功的行功路線，導致真氣失控，走火入魔。」

李流一愣，不信的問道：「師父，您是說，我以後都不能夠修鍊華山派的內功了？只能夠修鍊天霸刀門的武功？」

看著李流的樣子，寧中則感到十分心痛。但她不想騙自己唯一的弟子，當下點了點頭：「華山派的內功是不能練了，只能學習劍法、武功招式。」說到這裡，寧中則便不敢說下去了。她想起了數十年前導致華山整派衰落的「劍氣之爭」，如果李流今後都不能修鍊內力，或許會走上劍宗的老路。

「你好好休息吧，如果餓了，就自己出去吃飯，我去看看沖兒和珊兒的午課做完沒有。」寧中則不想再詳聊下去，找個借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