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比斗

最先答話那個漢子輕蔑的掃視了華山眾弟子一眼，冷笑道：「我神教辦事，不問原因，只率性而為。我等就是看不慣岳不群的為人，說說怎麼了？至於爾等，難道不是一群廢材？」

陸大有忍無可忍，何況面對的是魔教妖人。岳不群說過，正邪不兩立，面對魔教妖人，就要拔劍相交。陸大有當即沖了上去，最先答話的漢子拿起斧子就與陸大有交上了手。才過數招，陸大有就被打飛了長劍，左肩也被劈中了一斧。那漢子仍舊不依不饒的一斧朝陸大有頭上劈下，眼看陸大有就要喪命，三師兄梁發飛身而出架住了斧頭救下陸大有。

英白羅上前扶住了陸大有，看到陸大有受傷，其餘師兄弟也紛紛拔劍上前。剩下一名魔教漢子手持單刀敵住了四名華山弟子，看起來還輕鬆自如的樣子。看到持刀漢子敵住了所有華山弟子，拿斧頭的漢子也不急著拿下樑發。只是不時在梁發身上開出一絲皮外傷，玩起了貓戲老鼠的遊戲。

眼看事情不妙，陸大有推開英白羅道：「你不要管我，快回去找大師兄和李師兄，不然我們全部都得交代在這裡。」

英白羅看了看苦苦支撐的師兄們，一咬牙轉身回華山報信了。

雖然面對的是魔教高手，但英白羅也沒敢直接去找岳不群，何況李流幾人所在瀑布也離得近些。

李流不能用內力使出華山輕功，但他卻可以借內力進行簡單的彈跳，一躥就是七【八】米。英白羅是入門最晚的一個正式弟子，輕功可以說是最爛的一個。比起他來，李流都快了許多。加上李流快速回氣的特性，比岳靈珊也差不了多少。令狐沖的輕功是華山弟子中最好的一個，很快就拿了岳靈珊與自己的佩劍趕了上來。

幾人腳程都不慢，但畢竟是英白羅跑了來回的時間。等他們趕到酒樓的時候，店裡已經沒人了。店家正在收拾被打壞的座椅碗筷，看到李流幾人佩劍而入，嚇得急忙跪下求饒。

店裡一片狼藉的，李流急忙上前扶起店家，又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道：「這些算是賠償餐具的費用，還請店家告知我同伴的去向。」

店家接過銀子，連聲道謝，卻是言道並不知華山弟子們被帶到哪裡去了。當時一打起來，店家就嚇得躲到了櫃檯後面，直到聽不見打鬥聲才敢出來。

李流一陣疑惑，這二人為何沒有直接擊殺華山弟子，而選擇了帶走呢？魔教總壇遠在黑木崖，這裡又是華山派的勢力範圍。雖然他們武功高強，但僅憑兩人想要押解六名華山弟子回黑木崖顯然是非常不現實的。

這件事疑點頗多，看來不是這麼簡單啊。

李流正自思索著，突然聽到一陣風聲襲來。李流急忙一個閃身，背上長刀瞬間出鞘。長刀帶過一道閃亮的銀弧，然後便聽得「當」的一聲。定睛一看，卻是一柄飛刀被李流擋了下來。

此人好深厚的內力，李流晃了晃持刀的手。

「什麼人！」令狐沖等急忙拔劍戒備。

「流哥哥，飛刀上有信。」眼尖的岳靈珊上前撿起飛刀，解下了綁在刀柄上的布條。

只見布條上赫然寫著一行小字：「城外小樹林，恭候華山派大駕。」

「走！」李流招呼一聲，當先朝城外奔去。

華陰城外小樹林中的樹木並不密集，所以才稱為小樹林。林中樹木稀疏，站在林外，其中的情況就一目了然。李流等人遠遠就看到了勞德諾、高根明等人被吊在了一棵大樹上，而受傷的梁發和陸大有卻是被扔在樹下，兩個身著紫衫的漢子分別用腳踏在他們身上，傲視著李流等人。

「大師兄、李師兄、小師妹！」看到李流等人到來，華山眾人急忙喊道。李流伸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們稍安勿躁。看到幾人都安靜了下來，李流這才示意令狐衝上前答話。這種與別派交際之事，通常都是大弟子來做的。

令狐沖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沖那兩人抱拳道：「我二位師弟已為前輩所傷，還請前輩先放開他們才是。」

兩個紫衫漢子對視了一眼，同時拿開了踩在梁發、陸大有身上的腳。

腰帶上別著一把板斧的漢子上下打量了令狐沖幾眼，開口道：「你就是令狐沖？」

令狐沖抱拳行禮道：「在下正是令狐沖，還未請教兩位前輩尊姓大名。」

板斧漢子沒有回答，而是又望向李流道：「那你就是李流了？」

李流抱拳道：「華山弟子李流，見過前輩。」

板斧漢子點點頭，望著李流身後道：「那你身後的應該就是岳不群的千金岳靈珊了？」

李流淡淡的答道：「正是。」

板斧漢子哈哈大笑，轉頭對持刀漢子道：「師兄，華山派的二代正式弟子都來齊了，你說我們要是把他們全殺了。岳不群會不會氣得吐血，然後殺上黑木崖？」

聽到漢子這麼一說，華山眾人都不由得心裡一緊。岳靈珊更是緊緊的握著寶劍，隨時準備動手。

令狐沖道：「前輩如此武功，何必跟我們這些小輩過不去？還請兩位前輩大人大量，放了我的幾位師弟。如果你們在此殺了我等，怕是不容易離開華陰。」

板斧漢子怒目一瞪，咬牙切齒的道：「你竟然敢威脅我？」

令狐沖還未答話，李流卻是忍不住了。李流冷冷的說道：「威脅你又如何？如果你不是害怕我華山派前輩，為何要躲在酒樓，施放飛刀引我等前來？如果來的是掌門和我師父，你們還敢放飛刀約見嗎？」

「你！」板斧漢子被李流說得一噎，他們確實是因看到岳不群沒有來救人才敢繼續搞事的。

持刀漢子從一開始就靜靜的站著一言不發，這時看到板斧漢子吃癟，方才冷冷一笑道：「李家小子，是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囂張？江湖的水深得很，不是你們這些半大小子玩得起的。」

李流淡淡一笑：「不要總以一副前輩的口吻跟我說話，我是看在你一把年紀的份上方才稱你一聲前輩。如果你們真有前輩的風骨，怎麼會對一群小孩子動手？有膽子何不直上華山，跟掌門人比劃比劃？」

持刀漢子也只有三十餘歲，卻被李流說成一把年紀。氣得他臉上的毛鬍子都有些發抖了，他似乎在剋制著自己的怒氣，陰沉著一張老臉沒有說話。

李流微微一笑：「我等既然來了，那今天的事情就必須解決。只是不知道兩位前輩打算如何了結？」

持刀漢子哼了一聲道：「好，很好。岳不群像個縮頭烏龜，華山派二代弟子卻全是一群囂張無知的黃口孺子。適才是你們的人先動的手，這後來的也是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號稱二代之下第一人的李流，和華山掌門大弟子令狐沖有多少斤兩。我們這邊只有兩人，你們也挑出兩人。只要任何一人能在我等之下走過十招，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我們馬上放人。倘若你們十招都接不了，那就每人留下一根手指吧。」

李流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我什麼時候號稱過「二代之下第一人」了？這麼牛叉？頂著這麼大個虛名，還不天天被人追著打？哥還想多活幾年呢。

「不要答應他們，」岳靈珊拔劍道「我們還有四個人，他們卻只有兩個。我們一起上，一定能夠救出幾位師兄的。」

李流腦門上直冒黑線，這小公主可真是沒大腦啊。雙方之間還有一些距離，自己這邊尚有六個人在敵方手裡。如果冒然衝上去動手，就算對方下手慢，也能殺掉兩三個人然後揚長離去。

令狐沖與李流對視了一眼，互相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令狐沖朗聲道：「好，我們答應。第一場由我先來，不知哪位前輩肯賜教？」

板斧漢子取下腰間板斧站了出來，令狐沖也拔出了隨身佩劍。

「得罪了！」令狐沖大喝一聲，先聲奪人，一招「仙人指路」攻向板斧漢子。此次對敵的是挾持了六名師弟的魔教歹人，所以令狐沖也沒有如同以往一般擺出「蒼松迎客」先禮後兵，而是直接上了殺手。

「雕蟲小技。」板斧漢子輕蔑的一笑，一腳踢出，正中令狐沖持劍手腕。長劍頓時一偏，落空了。

在實戰上，令狐沖可是被李流整整虐了九年，如果換作原著中的令狐沖，現在估計已經長劍脫手了。見此情形，他也不氣餒，長劍順勢一劃，接著便是一招清風送爽。

「兩招。」李流淡淡的說了聲。

持刀漢子冷哼一聲，聽到這一聲冷哼，板斧漢子腳步一錯，手中板斧忽左忽右的朝令狐沖劈去。這幾下快如閃電，一改剛才閑庭信步的氣勢。令狐沖面色一正，手中長劍左右招架著。只聽得一陣「叮叮噹噹」聲不斷響起，令狐沖堪堪架住了這一式攻擊。但還不等令狐沖喘口氣，就看到一隻髒兮兮的大腳板在眼前快速變大，最後印在了自己胸前。

令狐沖悶哼一聲，被踢得飛了起來。令狐沖在空中一個轉體，長劍插入地上止住身形，手撫胸口，顯然是受了內傷。

李流閃身上前扶住他，關切的問道：「大師兄，你怎麼樣？」

令狐沖揉了揉痛處，洒脫的一笑：「絕對死不了。」

李流也還以一笑道：「我知道你是打不死的。」

李流將令狐沖扶到岳靈珊與英白羅處，這才轉身抽刀道：「華山李流，領教前輩高招。」

持刀漢子冷笑道：「過了今日，你一定會明白，江湖不是那麼好混的。」

李流微笑道：「我一直明白，江湖上能要了我小命的人不在少數，但絕對不是兩位前輩。」

板斧漢子叫了一聲「狂妄」就要提斧上前修理李流，持刀漢子一擺手：「這小子對我胃口，我來跟他過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