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禮多人怪

在眾人的震驚中，齊域拉開鄭林，一臉笑意，「小雲，該說我拿的了，鄭林你挪個位子。」

「你變胖了嗎？這麼空的地，還不夠。」鄭林還想接着講，又被齊域拉開，眉頭微皺，眼神犀利，拉了拉衣領，走到雲陶邊上。

「小雲，這是我們三給你買的零食，有薯片，糖果，餅乾，麵包等，沒有買太多，就一個袋子。」齊域拍拍手，拿出袋子裏的零食，剛拿出一袋麵包，一隻手伸過來搶走。

「嘶……」白儒誠一把扯開，不顧形象地吃起來，「小雲，我跟你說，不是我想搶你的吃的，我被他們倆喊過來，就沒有吃過東西，看我衣服還沒有來得及換。」

「你敢搶小雲的吃的，你看我怎麼回去打報告。」齊域恨鐵不成鋼地盯着他，眼神惡狠狠充滿了威脅，白儒誠還沒有來得及咽下麵包，打了個寒顫，把剩下一半殘缺不堪的麵包塞到齊域手裏，目不轉睛盯着剩下的麵包。

「儒誠哥拿去吃吧，到時候問起來就說是我給的，本來也是你們買的，為什麼不能吃，誰敢說你們。」雲陶看着白儒誠的反應哭笑不得，其他人更是加深了對他的認識。

「老大，這，真的是，白，白儒誠嗎？」蘇辰海靠近夏天無，低聲說，語氣結結巴巴，很不信眼前的一幕。

「真的，是你不了解他，他是餓了必須吃東西的，不然……」夏天無挺了解這三人，其中原因，還是校園裏風風雨雨鬧起來的那八卦，然後才明白「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到底說的什麼意思。

「白學長，居然會幹這種事，果然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白澤蘭十分感慨，一旁的蘇辰砂和木菲霏鄭重地點頭。

「你們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一頓不吃餓得慌，難道不是這樣嗎？」白儒誠被眾人看着，一身不自在，齊域把手裏啃了一半的麵包扔給白儒誠，很嫌棄，「小雲都說了，要吃快點吃，等下還有活干。」一邊說一邊拿出另一個袋子

「這個袋子裝了一些工具，待會兒我們幫你貼牆紙，裝窗帘，弄完后再走。還有這一個袋子，裏面是資料，不是要入學考試嗎？這是英語、政治、專業課的資料，因為專業課是林大自主出題，所以就找了前幾年的。」齊域剛說完，聽到對面唏噓聲響起。

「英語和政治是全國統考，這是統一的，你們都知道，這兩門是雲氽的筆記，怕那個傢伙找我們麻煩，我們就複印了一份，放心，提前給他說了，我們和他說是你要，還讓他去找導師，要了近幾年的專業課題，他出馬比我們效率高些。」齊域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在夏天無心裏翻起波濤洶湧，蘇辰海也不相信，雲氽會這樣幫一個剛入學的人，而且他不是不喜歡管閑事嗎？

「是雲氽嗎？他不是不喜歡管這些事嗎？為什麼會？」蘇辰海直接把心裏想的全部說了出來。

「有問題嗎？我們三出馬，他會不幫忙嗎？」蘇辰海總覺得白儒誠看他的眼神是看傻子一樣。

「我可以看看筆記嗎？」夏天無很疑惑雲氽為什麼幫雲陶，也很感興趣雲陶和雲氽的關係。

「拿去看吧！」齊域不想理這群人，安安心心完成自己的工作。

「這個袋子是換洗的床單，有兩套，學校的兩套可能不夠用。」齊域其實很納悶，兩套被單怎麼也夠用啊，怎麼還要備兩套。

雲陶明白，她自動忽視齊域的求解釋的目光，每個女生那幾天，怎麼說呢？

「該我了。」白儒誠在一旁吃完麵包，很滿足的對雲陶笑了笑，「還是小雲好，小雲我給你說我拿的這些，還有他們忘記說的。」轉頭對着齊域，鄭林壞笑。

「咳咳，剛才鄭林背上背的是棉被，可以拿來墊床，會軟一點，齊域嘛，身上掛的是涼席，你們也看到了，我背上掛的是牆紙，手上實在不好拿。」白儒誠把臉湊近雲陶，求表揚的模樣讓她笑出聲。

「辛苦你們了，待會兒我請客。」云云陶很大方，本來手上不寬裕，但剛才手機短訊提示，她銀行卡到賬一筆錢，看數額是臭餛飩一個月工資，想來請他兄弟的。

「不了不了，該我們請你。」白儒誠今天受到多少驚嚇了，手忙腳亂提過另一個袋子，「這裏面是紅糖，他說要出差兩個月，就買得多，怕趕不回來，讓你在特殊時期記得喝。」雲陶臉紅到脖子根了，怎麼不委婉一點啊，她小心瞟了周圍再次呆住的幾人，整個人更不好了。

「咳咳，你走遠點去，說些什麼虎狼之詞？」齊域一巴掌朝白儒誠拍去，白儒誠立馬反應過來，向後退了一步，「我不說了，不說了，剩下也沒有多少了，你自己看，鄭林把最好的都介紹完了，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提醒的，便利貼都有。」齊域又揮過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在耳邊盤旋，聽着都痛。

「我們來幫你貼牆紙。」鄭林拿出裁剪好的牆紙，夏天無也過來幫忙，蘇辰海見這情況也過來了，五位男生就開啟了新技能，貼牆紙，掛窗帘。

兩個多小時過去，所有人橫七豎八躺在床上、地上、沙發上，幸好雲陶的牆紙所有都裁剪好了，很快就弄完了，然後又去幫木菲霏弄房間，一行人忙活半天，不知不覺黑夜臨近。

「我們去吃東西吧，餓死了。」白儒誠首先提出，大家都能聽見他肚子清晰的控訴。

「那我和我哥先走咯。」蘇辰砂拉起蘇辰海，想離開。

「我和霏霏也去食堂吃飯。」白澤蘭拉上木菲霏，今天下午受打擊了。

夏天無攤攤手，就剩下他一個了。

「我請客。」雲陶有了大款在身，裝富，「剛剛家裏給我打了錢，說讓我帶你們去吃飯。」

「真的？」鄭林知道雲陶的家境。

「是他的工資。」雲陶低聲告訴鄭林。

「大家都不要走，一起去，難得有人請客，哈哈哈哈。」鄭林聽完雲陶的話，知道某人奴役了他們三，現在感到愧疚了，心情格外好，忘記了一身疲憊。

「鄭林，怎麼了，快說，快說。」齊域兩眼放光，心裏隱隱猜測，白儒誠也靠過來，三人說了什麼，齊域和白儒誠異口同聲，「大家都一起走，一起去，哈哈哈，鐵樹終於請客了。」

「那我們就一起去。」蘇辰砂是不客氣的。

「好，一起去吃。」白澤蘭和木菲霏也想人多開心些。

「你們還沒有走啊！」劉阿姨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劉阿姨，我們才收拾完，剛休息呢。」蘇辰海也學上了鄭林。

「好吧好吧，看你們滿頭大汗，也不像說謊。」劉阿姨還是開明的，也知道開學，大家收拾不容易，「六點了，你們還是早點去吃東西，不要餓壞了。」

「劉阿姨我們正在討論吃什麼呢。」躺在沙發邊上的白儒誠冒出來。

「好，這是雲陶的包裹，我看你們一直沒有下來，就拿上來了。」劉阿姨手裏一個正四方形的包裹，應該說更像一個禮盒。

「謝謝劉阿姨。」雲陶接過包裹，不太重，搖了搖，有一點響動。

「你們快去吃飯，我先走了。」劉阿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陶陶，打開看看，我想知道是不是又是驚喜。」白澤蘭看了一下午，還不煩，甚至很興奮，想知道是不是又是直男禮物。

「陶陶我也想看。」木菲霏怎麼也感興趣了。

「小雲，你先拿回房間吧！」經歷了一下午，鄭林是徹底感受到了雲陶寢室的八卦氛圍。

「好。」雲陶知道他們想的什麼，「叮咚。」手機突然冒出一條短訊，一位久違的人，一段傷感的記憶，「陶陶，恭喜你進入林大，我不知道以什麼身份送你禮物，也不知道送什麼，想來想去還是送這一份禮物最好，它最適合你。我明白我的不辭而別讓你很疑惑，你打來的電話我沒有接，可能沒有勇氣，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一切，面對你，謝謝你，你教會了我，什麼才是他最想要的，什麼才是我在他心裏做不到的，你才是能陪他到最後的人，陶陶，百年校慶我會回來，我期待你穿上它，做我最美的模特，這款衣服就是我的畢業設計，你看見過的，你會喜歡，他也會喜歡。我在國外很好，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真的很好，校慶我們會再見的。」

「咚！」雲陶看完這條短訊，知道這個包裹是什麼了，是一個人的希望，一個人曾經的美好時光，是她的心血，她付諸感情的設計，就這樣給了她，她曾問過那個人，「你們為什麼分手，夏姐姐那麼好。」得來的是無盡的嘆息和滿身酒氣。雲陶抱着包裹，衝進了房間，用盡全身力氣，關上門。

「怎麼了，小雲，小雲。」鄭林還是第一個反應過來，跑過去敲門。

「發生什麼了。」夏天無也反應過來，大家都在門外喊雲陶。

「叮咚。」鄭林拿出手機看，「讓我靜一下。」雲陶的短訊，鄭林喊其他人靜下，原先鬧哄哄的客廳鴉雀無聲，擔憂、緊張、不安濃濃包圍他們。

進房間后的雲陶，聽見外面的喊聲，眼淚在眼眶打轉，拿出手機給鄭林發了消息，兩三分鐘后，聽見鄭林在門口說，「陶子，我們在外面等你。」重新歸於平靜。

放在床上的包裹，安安靜靜的，雲陶拿出小刀，小心翼翼裁開，包裹露出它本來的面貌，一個方方正正的禮盒，上面綁着精緻的蝴蝶結，可以看出它的主人是多麼在意它，不容許它的一點點不完美。

雲陶扯掉絲帶，慢慢打開禮盒，裏面有一張賀卡，上面很簡單的幾個字，「初戀亦如你」。果然，是她的畢業設計——初戀，當初她的那款婚紗，被知名企業看上，開出高價收購原稿，被她拒絕，她就是林大服裝設計才女——夏婉，也是雲氽的緋聞女友。

雲陶看過這款婚紗的原稿，那原稿很美很美，能看出作畫之人為自己設計婚紗時的那種幸福，那種期待，也能感覺到她如今狠心將心血送於他人的心痛。雲陶順着床邊坐下，眼淚再也止不住，原來一切都因她而起，原來她以為的都是他們兩人編織的假象，他們兩人沒有說破，也就因為這層隔閡，變成了三個人的電影。二十多分鐘過去了，雲陶站起身，腳已經麻木了，她擦了眼淚，順了順呼吸，拿出一件淡粉齊膝裙換上，剛才的那件已經打濕了大片，又拿出化妝品簡單遮了一下，打開房間門。

「我們走吧。」雲陶盡量剋制自己的聲音，不過於沙啞。

「終於可以吃飯啦，小雲，想吃什麼，你儒誠哥請。」白儒誠看向雲陶就知道她哭了，立馬轉移注意力。

「說了我請。」雲陶又重複了最開始的話。

「好好好，小雲請客，我們買單就可以了。」齊域活躍氣氛，大家一同笑起來，雲陶也笑起來，大夥鬆了一口氣。

「我們去吃火鍋吧，人多吃火鍋最合適。」白澤蘭果然是大吃貨。

「我知道有一家味道不錯，可以去，怕辣還可以點鴛鴦鍋。」白儒誠很贊同白澤蘭的話。

「拿上東西，吃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