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陰差陽錯】

當警車一輛輛地向田梓英靠攏時，他方才知道，原來警察要抓的居然是他，他原以為是那個肇事者來了，警察去抓這肇事者，自己也可以出一份力，萬萬沒想到，自己卻成了人家的替罪羔羊。

在田梓英打開手電筒的瞬間，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的警察把他圍在中央，都紛紛拿出手槍，其中一個大隊長大聲喝道：「不許動，大膽匪徒，還不快快繳械投降？」

「媽的，老子不是匪徒！老子是來抓壞蛋的。」田梓英生氣地叫道。

「叭，叭……」兩聲槍響，嚇得他跳將起來，原來是打在田梓英的腳下，他馬上推亮手中巨大的手電筒，照在打槍人的臉上，晃得對方睜不開眼。

這一下子激怒了中隊長，正準備向他身上瞄準開槍時，收到一個命令：「全隊聽令，要抓活的。」

這一下子也激怒了田梓英，難怪說好心沒有好報，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還是逃命要緊。

眾警察面面相覷，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武器，不敢再輕舉妄動。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破手電筒，還以為照的人會出現什麼不可思議的情況，可什麼情況也沒有，當真是麻繩拴豆腐----不值一提。

田梓英一個鷂子翻身，猛地想要跳出了包圍圈，他舒了口氣，正準備向前跑的時候，哪知道這次警察們卻故意讓開了出來，對他設下了天羅地網，一張居大的網從天而降，把他網在了逃跑的路中央，頓時一個大大的手電筒掉在了地上。

眾警察看到手無寸鐵的田梓英在網中掙扎，危險解除了，都忍不住地爆笑着。他們帶着勝利的「果實」，開着警車凱旋而歸。

當知道麻花城在一夜之中，丟失了那麼多人後，唐禮仁剛開始時感覺到自己的決策是英明的，幸虧沒讓唐紅果在本市讀書，要不肯定也准失蹤了。

可是，就在他給女兒打了一通電話，無信號后，他的心開始劇烈地狂跳不止，失蹤人員的名單上沒有她啊？

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女兒唐紅果也在這一天失蹤了，奇怪啊，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不是在貓不聞市嗎？打電話給學校，老師說她回家了，這個孩子真不讓人省心呢！準是又想故意要給父母來個驚喜什麼的。

一想到這裏，唐禮仁的頭都大啦，原來自己的獨生女兒也未逃過此劫，這令他和夫人萬分難過，想着想着就開始后怕。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后，大家的工作和生活也漸漸地一部分恢復了正常。但失蹤親人帶給家人的痛苦，依然在麻城未有絲毫減輕。儘管警察局宣稱抓住了主謀，大家依然沒有信心來面對失蹤親人的災難，除非真能把親人找回來。

在警察們的威逼利誘下，田梓英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大聲叫喊著：「冤枉！冤枉啊！」

雖然警察句長一次又一次為了城市的安寧和和諧打算犧牲掉田梓英，在無數個黑暗和良心的煎熬下，他抽了一顆又一顆香煙。還是無法下決定，此時，麻花城的民生問題折騰得他頭都暈了。

最後，把吸了一口的一棵香煙一下子從中折斷：人心不狠，站不穩！還是選擇保住自己的前程，麻花城的安定要緊！第一，田梓英沒有任何良好的社會背景，唯一的一個兒子在去年失蹤，上無父母，下無兄弟，老婆也跟了別人，做個替死鬼最合適不過了，哪怕讓自己下地獄，哪怕田梓英真的非常無辜。

在處決田梓英這一天，麻花城站滿了人，人們看着帶着黑面罩子的田梓英，都指指點點，噯，終於抓到兇手了，咱們的生活也要歸於平靜了，可是那些無辜的人們，被他藏在哪兒？

有人解說，這是個罪孽深重的人，把他們都害死了，可是誰也無法相信這種事實，人們還是抱有希望，希望能夠通過田梓英找到自己的親人，大家都信奉的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所以，當要槍決田梓英的時候，大家都提出了質疑。

可是在一條條罪證，一條條血淋淋的事實面前，大家都認為他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九七年三月二十六日，這位叫田漢的男子，強/奸並殺害了一名無無辜的女子，女子被扔進一口枯井。

九八年十一月十四日，田漢謀害了一位七十五歲的老夫人，從銀行取走了他所有的存款。

九九年八月……

田梓英淚流滿面，他沒想到自己平生從未做過虧心事，居然被白白地扣上了謀財害命，強/奸犯的帽子，而且這一次又被定為幫助某個壞分子抓走了麻花城的數千人，成了惡人的替死鬼。

他想為自己辯護，可是自己的嗓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情急之下，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又氣又急之下，急火功心，田梓英直接暈倒在地。

「罪犯害怕了，畏罪自殺了？」

「是嚇暈了吧！」

「不會是故意裝死吧？」

「這種爛人，死不足惜！」

……

現場有新聞記者在攝像，田梓英沒有動靜。

大家議論紛紛。

田梓英的雙手被反剪綁縛住，一動也不能動，空有一身的力氣，卻無法使出來，加上這半個多月的牢獄之災，也把他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不一會，有人向他臉上潑了一瓢涼水，把他驚醒了。

「在臨死之前，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待？」有人冷冷地問，把他嘴上的罩子取下來。

「我是冤枉的，我兒子在去年的同一天也丟了！我不是壞人，我不叫田漢，我叫田梓英啊……」田梓英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道，只見他淚流滿面，喊完後人又暈倒了。

人群中的人頓時炸開了鍋，「人命關天，可不能隨隨便便地冤枉一個好人。」

「這個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田梓英，田梓英！你不能死！你是被冤枉的！……」有一個女人跌跌撞撞從人群中沖了進來，她大聲說。

底下的人們更加沸騰了，都在紛紛要求，不能槍斃田梓英。

「你有沒有找到我們的兒子，我的孩子你是怎麼弄丟得？」女人披頭散髮地抓住他的衣衫說。

於警官一看，事情出現了另一種他沒有想到的情況，一時騎虎難下，「如果不顧眾人的抗議，私自做主斃了田梓英，一定會激起民憤，如果不斃，局長那裏不好交待，李局長說到了刑場，就地陣發，不要走那個什麼過場，還有什麼遺言要交待。

可是現場有那麼多的新聞記者，這個過場不走，大家定會群而攻之，只有親耳聽到犯罪分子認罪人們才會認同此事。噯，李局長啊，李局長，這田梓英就算是再無任何社會關係和背景，也畢竟人命關天，做為一名人民警官，豈能草菅人命？

李局長一怪罪，自己這個當事人就得受到處分，在今天這種形勢下，我只能做到問心無愧，你處分就處分吧，總之，查清了再說還是比較順乎民意，……

有一位警察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和於警官心裏想的一樣，於警官便大手一揮地說：「由你來安排吧！」便撒手而去。

這位警官接手后，對大家說：「各位父老鄉親，目前關於田漢的這個案子，臨時出了些情況，我們本着決不冤枉一個好人，也決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原則，需要重新審理此案此人，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意見？今天暫且到這裏……」

大家一聽，覺得說得很有道理，心裏頓時舒了一口氣，是的，就是要等審理清楚了才能處決嗎！

於是田梓英又再度被關進了監獄內。那個女人每次都來探監，田梓英冷冷地從未理過她一次。

女人有時會給他帶一些日用品，田梓英依然不為所動。獃獃地坐在那裏，從白天發愣到晚上，再從晚上睡到白天，對任何人都非常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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