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比別人更親密
「莫昀，我這麼多年費心培養你，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去送死嗎？」周寧霄的聲音變得異常的冷靜，她冷冷的看着莫昀，「我若真的想讓你去送死，我大可以什麼都不教給你，讓你去直接送死不更好？」
「呵，多年，」莫昀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滿打滿算四年，四年的培養換瑞親王的命，這個成本難道不值得？」
「……算了，你且先冷靜一下，不然我們沒法兒談。」周寧霄說完，徑直往外走，臨到推門周寧霄還是停住了腳步，她沒有回身，只是輕輕開口道，「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說完，便不再看莫昀，大步走出了小院。
莫昀站在屋子門口，看着周寧霄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隨後他也跟着踏出了這個小書房，走到自己的卧房內，翻身躺在了床上。
看着帳幔的頂部，愣愣的出神。
他本以為的親近，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策劃好的局！想到莫昭和莫覃對他的教導，說不定他們都是知道的！而，整個這場局之中，他們都是局外人，他們都知道，而就他這個局內人則是徹徹底底的一無所知！
莫昀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似乎被一排排的小針來回不停的扎著，讓他整個人都疼的蜷縮起來。
那邊廂的周寧霄也並不好過。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短短的幾年都是莫昀陪伴過來的，相較於素雪他們，其實莫昀才算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
上輩子的她，生長在一群雇傭軍之中，在亞馬遜的叢林里摸爬滾打着長大，又經常於金三角執行任務。她能夠獨立在山林中生存，也深諳叢林作戰之術，而她的這些其實都沒有全部教給素雪和莫覃，莫昭便是更不用說。
但是，只有莫昀。
她毫無隱瞞的傾囊相授，只為他在日後的作戰之中有能夠自保的能力。
可是現如今，莫昀的一聲「欺騙」，或許會讓她這些年的努力全部付之東流。
不管怎樣，看他自己的決定吧……周寧霄嘆了口氣，靜靜地坐在自己的書房之中，盯着手中的書發獃，半天過去也沒有翻過一頁去。
臨近黃昏，素雪見周寧霄還未出來，便覺得有些不對，悄悄推門進去就看到周寧霄正盯著書愣愣的出神。
「郡主，這會兒都沒有什麼光了，您這麼看書仔細傷眼睛！」素雪趕緊走上前，替她點了燈，房間再度亮了起來。
素雪這才發現，周寧霄根本就沒看書，而是在出神。
「郡主，郡主！」素雪的喊聲驚動了周寧霄，周寧霄回過神來，「怎麼了？」
「主子您出神呢！」素雪笑道，「奴婢問您是否就在書房擺膳？」
「算了，還是回去吃吧，不在書房擺膳。」周寧霄擺擺手，站起身來。
「是，主子您在這兒發什麼呆呢！光線變暗了都不知道。」素雪問道。
周寧霄笑笑，並未回答。
好在素雪也不追問，只是收拾了東西，便跟着周寧霄回了卧房。
晚膳已經擺上了，素蘭正在屋子裏候着，見周寧霄過來便立刻迎了上去。看了看周寧霄的身後，奇怪道，「咦？今兒莫昀怎麼沒跟着來？」
「對哦，」素蘭這麼一說，素雪倒是想起來了，「是啊，莫昀今兒好像一天都沒來了。」以往不是最喜歡粘著主子不放了嗎？為何今天不見了。
素雪和素蘭都有些意外。
「他今兒不來了，咱們先吃吧，不用等他。」周寧霄淡淡的說道，說話間她已經坐下來拿起筷子開始用膳。
素雪這才發現周寧霄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郡主，您是和莫昀鬧矛盾了嗎？」
「算是吧。」周寧霄簡單的吐出了三個字。
她現在情緒不高，其實一個字都不想多說，但是又不想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傳達給身邊的人，只能是應付著。
那邊素雪抿了抿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素蘭則是火冒三丈，「他居然敢和自己主子置氣！膽子越來越大了！郡主，我覺得您就該好好管管他！哪有和主子鬧脾氣的下人！」
「噗……」素雪噗嗤一笑，正要說什麼，周寧霄已經接過話頭，「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了了。」
這話說的……
「郡主，您自己還是個孩子呢。」素蘭嘟囔，「怎能說出這般老氣橫秋的話。」
「難道不是？」周寧霄勾起一個笑容。
「我覺得不是，」素蘭碎碎念，「我覺得，您教導莫昀的方式，和教導素雪、莫覃，莫昭他們都不一樣，感覺，感覺就像是……」
「就像是什麼？」周寧霄打趣的問道。
「唔……我也說不出來，就是感覺您和莫昀的關係要比跟咱們更親密一些。讓他學了那麼多東西，莫昭和莫覃您都是讓他們自己選的，莫昀您就是逼着他學的，當然，我看他自己學的也挺開心的。」素蘭最後求生欲很強的，立刻補了一句。
素雪抿嘴偷笑，素蘭見素雪笑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拍了一下。
周寧霄則是好笑的搖搖頭，「莫昀的確是路子不一樣，具體的以後再說吧，現在我也沒心思說這個。」
「是。」素蘭和素雪齊齊應道。
本來倆人也對莫昀沒那麼關心，找這個話題無非是為了讓郡主開心些。
她們倆都發現了，只要提到莫昀，郡主臉上的笑容就會多一些，這便成了她們經常使用的小招數。
不過，今天這個小招數貌似有點失靈了。
用過晚膳，素雪來問道，「主子待會兒還看書嗎？還是說去園子裏逛逛？」
「算了，沐浴吧，」周寧霄的神情懶懶的，「今天折騰了樂安的事情，有些累了，我想先休息。」
「但是，主子您剛用完晚膳，這時候就沐浴，只怕是不太好吧。」素雪有些為難的說道。
「是，我都忘記了，」素雪發現今天的周寧霄似乎很不在狀態，周寧霄自己則是在卧房內晃悠了一圈，「罷了，我自己出去走走，你們就別跟着了。」
說完，壓根不等素雪回話，就徑直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