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你拿走了什麼

第七十八章 你拿走了什麼

「伯母,曉曉在醫院,你是不是知道她的身體出現了問題?而成之現在這樣,曉曉怕是知情的吧。」

李清蘭崩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女兒腦血管破裂,醫生說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十……」

唐雲洲不知道該做怎樣的表情,他只感覺時間彷彿回到了六年前,那時候他也像現在這樣,慌亂的沒有主意,不知該如何是好。

時光斗轉,本以為一切的一切已然塵埃落定,可沒想到一夕之間,一切竟是又生生回到了原點。

醫院,蘇文熙靠在手術門外的牆上,身心俱疲。不遠處的黎洛亦是同樣,毫無精神。

尹曉的突然暈倒將他們徹底嚇了一跳,一路奔到醫院,醫生說只能緊急進行手術,可偏生,這個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那該死的百分之十。

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經歷生死,蘇文熙捂著心口暗暗禱告,她此生已是無比的艱難,望求讓她這一次平安,給她幸福吧。

「文熙!」

唐雲洲幾乎是奔跑著過來的,蘇文熙一看見他頓時就撐不住了。

她靠在那裡,臉上的悲切那樣明顯,唐雲洲什麼都沒說上前就將她緊緊抱入了懷中。

「雲洲……曉曉她……她……」

「一定會好的,曉曉一定會好起來的。」

唐雲洲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目光落在手術中那個三個無比刺眼的字上,面色發苦。

不過片刻蘇文熙就將他的肩膀哭濕了,好一會兒后。她才恢復了幾分力氣斷斷續續的與他解釋。

「曉曉知道自己的病情后,她說她活下去的可能那麼小,她不能用許成之的命來賭那僅有的百分之十。她央求我,她央求師兄,她求著我們幫忙,催眠了許成之的記憶,讓許成之忘了她……」

唐雲洲一來目光觸及黎洛后心中便有了想法,黎洛是催眠界的聖手,他久居國外,現在突然出現在這裡,而成之又突然表現的那麼奇怪。

「那現在……」

蘇文熙收住了泣聲。幾分抽噎道:「曉曉本來是明天的手術,她今晚帶著許成之出門,讓師兄藉機給他做催眠。催眠成功之後,她想來是沒能受住,當時就病發暈了過去,現在……現在……」

她說不下去,可唐雲洲已然懂了。

生死未卜,一如當年。

「你說她怎麼就那麼不容易啊,一次又一次,明明已經幸福了……可為什麼上天還要這樣對她……」

唐雲洲無法回答,他腦中顯出好友那副怔然發愣的樣子,眼下曉曉在手術室內不辨生死,許成之失了記憶在家中一片迷茫,這人世,又是誰能說得清的風平浪靜呢。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些天,一定很辛苦吧。」

蘇文熙埋在他懷中找尋力氣,丈夫的話叫她心中酸楚,「我本是打算在今晚回去后便跟你說的,可是沒想到……」

「成之已經忘記曉曉了。」

蘇文熙一頓,一旁的黎洛卻是輕聲笑了出來。他斜靠在牆上,有些感嘆。「許成之該是要慶幸的,畢竟在這等待著尹曉最後宣判的煎熬,他不用體會了。」

「你知道什麼,若是讓成之知道了曉曉的病情,他……他對曉曉的愛,你永遠無法窺探到分毫。」

他對尹曉的愛啊,尹曉怕是比誰都清楚吧。所以她才會在知道自己的病情之後,做了這樣一個看似荒唐細想又十分切合的方法。

唯有忘記,他才能繼續而活。

許成之躺在陌生無比空間氣息又讓他無端放鬆的卧室大床上,忍著腦中混沌,片刻后熟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十分不安穩。他雙手總是無意的像旁邊伸去,可觸手所及的卻是一片冰冷。

他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偏生卻如何都想不起來。

天明,一夜未能安眠。

卧室房門被人敲響,許成之睜開眼,眼中清明冷傲,他從床上下來,換上了乾淨整潔的黑色襯衫。

系扣子的時候許成之腦中有那麼一瞬顯現出一個纖細的人影,那人好似踮著腳,十指尖尖的在替他整理衣領。

他眉心一皺,似乎能感覺到耳畔是她輕柔的呼吸聲,清甜又迷人。

「爸爸,爸爸快起床啦!」

門外童聲清脆,許成之眉心一跳,挺括的身形移步到門邊,他壓著心裡的莫名情緒打開了房門。

小男孩第一時間撲了上來,小手緊緊拽住了他的褲腳,仰著頭脆生生的在與他說話。

第一眼便知這是他的兒子,許成之內心有些觸動,這男孩的樣貌像極了他,可那眉宇間的靈動,他嘴角輕抿,手指微動,那是隨了他母親吧。

「爸爸,你和媽媽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呀?媽媽答應我會早點回來的,可是我等的睡著了你們都還沒有回來!我媽媽是不是還在睡覺呀……」

許嘉瀾探頭望向房內,卻見大床上已然收拾的乾乾淨淨,在沒有一個人影。

「我媽媽呢?」

許成之垂眸看著腳邊的兒子,他伸手將他推離身邊,然後對上小傢伙十分不解的明亮眼神,淡然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媽媽去哪裡了,但是我可以去找她。」

許成之當然知道從昨晚到現在自己身上出現的異常,因為尹曉的突然狀況,蘇文熙他們根本沒來得及對催眠之後的事情做好一切安排,以至於讓許成之有了那麼多的疑惑。

而這些疑惑他勢必是要去搞個明白的。

許成之說他不知道他媽媽在哪裡,許嘉瀾即便不過五歲,可在他的記憶中,他的父親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候,從未有過說起他的母親面色清冷無動於衷的時候。

「爸爸?」許嘉瀾伸手,小孩子的內心有些不安,聲音也變得軟軟的:「抱抱。」

許成之眼眸一動,看著男孩鼓起的小嘴,他似是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彎下腰去將他抱起來。

「瀾瀾,快到外婆這裡來,爸爸要去工作的。」

李清蘭及時走出,她臉色憔悴卻依然勉強笑著,「瀾瀾就交給我好了,成之你去忙吧。」

許成之見她眼底泛著紅絲,顯然是沒有休息好。昨夜的情形,唐雲洲的不知情以及這位他妻子的母親所表現出的異樣,許成之只覺胸腔里有片刻的停緩,有驟然緊縮的微慌。

「我妻子……她在哪?」

李清蘭一震,卻見許成之十分認真的看著她,出口相問。

見她愣在那沒有回答2,許成之又一字一句道:「我的妻子曉曉,她在哪?」

「成之你……」李清蘭昨晚與蘇文熙通過電話后才知道曉曉竟然讓黎洛給許成之做了催眠,許成之把她忘記了,這就是她最後做出的決定。

可是現在,許成之突然問起,李清蘭當然震驚。

「你也不知道嗎?」許成之蹙眉,「看來我需要找人查一下,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說完便抬步離開,許嘉瀾在旁邊瞬時癟了嘴眼底含淚:「爸爸……」

許成之腳步一頓,只是到底心中疑慮佔了上風,對這個陌生又無端親近的兒子。他只想一切弄明白之後在來面對。

爸爸沒有理他,即便以往老父親對他也沒有表現的如何關切,可這是第一次,他無視了自己。

「哇……」

小孩子一大早沒有看見親愛的媽媽,又被爸爸忽視了個徹底,哪裡還忍得了。

他一哭李清蘭心中更是難受,只能摟著小人不住的哄慰。

「瀾瀾不哭哦,不哭了,爸爸只是去上班了,工作完了就會回來了,瀾瀾乖啊……」

「嗚……我要我媽媽……」

他的媽媽……李清蘭想到此時的女兒,一時悲從中來,忍不住隨著哭出了聲。

「你媽媽……她……」

許嘉瀾的哭聲實在叫人心疼,李清蘭忍著淚哄慰了許久,小傢伙才抽噎著答應等爸爸下班回來。

「外婆……我等爸爸下班陪我去找媽媽。」

男孩的眉眼有許成之的絕豔亦有尹曉的無雙,他臉頰白嫩,眼角還沾著淚痕,叫人如何不心生憐愛。

「……好。」

許成之如往常般去往公司,他眉眼清冷叫人不敢接近。

只是今日常寧公司的樓下前台有些驚訝,這算是許總近年來第一次這麼早來公司呢。

誰都知道許總自從結婚後,大半心思全放在了自己的嬌妻身上,遲到早退公司內早已是人盡皆知,唐副總不知道抱怨過多少次,可是許總從未對此做出過改變。今天這個時間,按往常來說,許總是決計不可能出現在公司的啊。

常寧在國際上越來越響,許成之的總裁辦公室幾年前就被唐雲洲做了嚴格的安保措施。除了他與唐雲洲,日常只有一個特助會進出打掃。

許成之冷眼看著面前有些凌亂的辦公桌,從未有人敢這樣翻動他的東西。

許成之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他目光掃視著眼前的一切。各式文件,電腦,書籍……

他的目光落在電腦旁的一角,腦中隱約有著畫面。這裡曾經是有過東西的。

一張合照。

許成之嘴角輕勾,有人一大早進了他的辦公室,拿走了他曾經放在這裡的合照。也許不止一張,所以那人在他的辦公室里一通翻找,最後在他到來之前抽身離開。

他記憶的莫名混亂,他妻子的不知所蹤,辦公桌上的合照被拿,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著他,有人主導了他。

這真是一種十分陌生的感覺,他從未想過有著一天,被人算計著,主導了他的生活。

「東西都收拾掉了嗎?」

蘇文熙無力的問道,唐雲洲看著手裡一堆的照片亦是幾分疲憊,「所有關於曉曉的我都收拾乾淨了,他只會知道自己有一位妻子,可至於他妻子長的什麼模樣,他應該是不會知道了。」

李清蘭已經將他們家中的所有照片全都收了起來,許成之會生疑,會好奇,可是他不會知道,他的妻子,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

他不會在記起來了。

「好像回到了六年前,那時候我們也是這般為了他們費盡心思,看著他們備受苦痛十分煎熬。」

蘇文熙靠在丈夫肩上,忍不住抬手掩面:「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唐雲洲一下一下安撫著她,六年過去,他傾心的這個女人一如當年般的赤誠善良,叫他心生憐愛。

「是上天捉弄吧,成之與曉曉,終是無緣。」

唐雲洲苦笑,誰能想到在曉曉經歷了生死的六年之後,她又被命運推到了懸崖之巔。

「我們做自己最大的努力,只希望成之能夠放棄心中的疑惑。好好對待瀾瀾。」

這也是如今,他們唯一能儘力去做的事情了。

「我先送你回家,然後我去公司。」

蘇文熙終是有著女子的柔軟內心,她咬唇,聲音抖動:「真的要做到那一步嗎?」

唐雲洲偏頭,嘴角碰了碰她哭紅的眼睛,嘆氣道:「你不了解成之,如果不這樣,就憑昨夜暴露在他眼前的那些細節,足夠他去查個清清楚楚了。」

所以,他們別無他法了。

唐雲洲要回公司,是因為他要許成之說一些事情。

面對著坐在辦公桌后,眉眼淡漠疏離的許成之,唐雲洲不免想起尹曉。

要是她還在,就好了。

「你早上來過我辦公室。」

許成之突然開口,唐雲洲一愣。卻見許成之臉上一派正色,他不是疑問,他只是在告知。

有什麼能瞞過他呢。

「是。」

許成之點。「你拿走了什麼?」

「你們的結婚照。」

唐雲洲輕聲回道,「成之,你們離婚了。」

許成之身體有一瞬的僵硬,他像是沒理解,抬眉問道:「離婚?」

「不錯,你與曉曉,已經離婚了。」

桌子底下,唐雲洲雙手緊握,面色卻鎮定的不顯分毫,「你們會離婚我也很驚訝,可是這確是已然發生的事實。曉曉已在昨天飛往國外,這是她簽好的離婚協議書。」

他遞上了白紙黑字,一疊紙張,首行入目刺眼。

離婚協議書。

許成之伸手翻開,紙張的最後一頁,黑色筆跡工整娟秀的簽著兩個字,尹曉。

男人好看的薄唇輕揚,唐雲洲聽見他如常的語調響起,卻偏偏帶了叫他招架不住的凌厲。

「既是離婚,為何她不出現?昨夜到今天,不過一個晚上你就態度陡然轉變。雲洲,你能否告訴我,這段期間,你又知道了些什麼?」

唐雲洲自知在他面前要萬分小心言行,他眼前的這個人有著縝密無比的心思,以及讓人無法抵抗的氣勢。

「是啊,我昨晚之前並不知情。可是回到家文熙告訴我,你和尹曉早就在月前就已經感情不和協議離婚,尹曉在國外有急事處理,所以她簽好了字,等到離婚證辦完文熙會把證件郵寄給她。」

「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許成之撐著下巴,眼眸微轉:「那昨夜我為何會出現在雅苑?又為何會出現意識混亂的情況?她的母親,又為何在我回去后那副表情?」

唐雲洲手指緊按桌角,一個個回答:「昨晚你應元康老總的邀約,在雅苑與他們談一筆合作案,你被他們一直敬酒,出來的時候醉酒不察從台階上摔了下來,許是腦袋受了些震蕩,所以出現了意識混亂的情況;至於她的母親,李女士知道你身份貴重,也知道曉曉堅決要與你離婚,所以她如今面對你總是有些心情複雜的,你要諒解。」

許久之後,許成之輕笑了聲,他往後倚靠在椅子上,神色莫名。

「雲洲,你的話經得起推敲嗎?」

唐雲洲一頓,在別人那,他的話經得起推敲,可在許成之這,不能。

可是又能怎麼辦,他沒有任何其他辦法了啊。

「成之,即便所有的理由在你面前都站不住腳,可是,曉曉堅持離婚,你又要如何呢?」

他對現在發生的一切保持著絕對的懷疑與戒備,對他感覺無比陌生卻又好似無處不在的妻子充滿好奇,可是唐雲洲說她,堅持離婚。那麼無形中,他在意的所有都成了毫無意義。

唐雲洲的那句話讓許成之的面色冷凝了下去,即便是如今記憶不全,許成之依然是那個骨子裡散出著清傲孤高的男人,他的世界中從未有過勉強二字,即便在聽見離婚時他心底一直有著某種隱隱的不安。

「如果是她的堅持我自然沒有意見,只是離婚所關乎的畢竟繁多,我們還有一個兒子不是嗎,她對兒子又是怎樣的想法?」

「曉曉她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她會去往國外是因為,她有一個朋友在國外,那個男人對她很好。至於瀾瀾,她沒想帶走……」

很好,一切都很明朗了。

許成之眼神定在最後的那張紙上,尹曉兩字的前面空出了一行,他掩下了雙眸,唐雲洲未能看見他眼底的暗涌。

他終究是拿起了筆,唐雲洲眼睜睜看著他提筆在那空白處,筆鋒冷硬的寫下了許成之三個字。

一前一後,一人一名,就此成定局。

唐雲洲在他簽完后心中漫出無盡的酸澀,他從頭到尾好似見證了一場絢爛無比的煙火,只是那燦若朝霞的明亮在短短時間內就於眼前消散了個乾淨。

「成之。瀾瀾還小,你……」

許成之收回手,他未在看他一眼,聲音也比此前更顯淡漠。

「他既是我兒子,我自然會負起責任。」

僅是責任……

「許總,寶佳公司那邊來人,說想與您見面談談。」

無怪助理會來請示,這個寶佳公司與許成之還真有那麼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唐雲洲看著許成之將簽好的離婚協議書收到了一邊,他想了想到底是沒有多說什麼,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是沒有退路了。

「寶佳?陸學明又搞什麼幺蛾子了?」

許成之想到昨晚在雅苑包廂門口遇見的人,此時的他面色一如平常,聲音淡淡,「我昨晚看到陸安甯了,她現在回來,想必是陸學明實在撐不下去了吧。」

寶佳亦是淮城的一家老字號律師事務所,這是這幾年常寧幾乎壟斷了這個行業的所有發展,即便寶佳成名更早,可如今要想在常寧之上取得實績,絕非易事。

唐雲洲想到什麼不免有些慍怒,「憑那點交集他到底想要在你這索取多少好處?」

許成之擯棄了腦中紛亂無比的各種思緒,對著助理頷首。「讓他進來。」

「你還準備給他們方便啊?這些年你也沒少給寶佳便利,陸安甯救你的那點情意,早該還清了吧。」

唐雲洲話音剛落,推門進來的女子身形一頓,臉上頓時顯出薄紅。

唐雲洲沒想到這次來的人會是陸安甯本人,被她當面撞上,他亦是有些尷尬。

「安甯你親自過來了啊,行了,你與成之談吧,我先出去。」

他大方的離開,陸安甯亦沒有多做糾結。

「成之。再次打擾你了,我過來是……」

「常寧下個季度的合作案,我會交給寶佳來做。」

陸安甯一愣,沒想到她還沒開口他便已然許諾。想到剛才唐雲洲說的那句話,當年她救他是事實,可那順勢之舉,驚鴻一瞥后的芳心暗許都僅僅是源自她的傾慕,她從未想過他會對此做出回報。可偏偏,他一次又一次的幫住寶佳,讓她越發深陷,再也無法踏出來了。

陸安甯是驕傲的。當年對男人一見傾心,可卻在不久后就聽聞他已然結婚的消息,便是在如何心傷她也不得不接受事實。只是心傷難愈,她便獨自在國外待了許多年,學著他的專業,讓自己越發優秀。

後來,常寧一家獨大,淮城其他企業每況愈下,其中更是包括寶佳。

是他,一次兩次有意無意的給了寶佳活路,在她知曉后。她自然不願自己傾慕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幫助她,卻僅是為了當年她順手將他從崖邊拉回來的恩情。可當父親哀求著她,說寶佳快撐不下去的時候,她又無法做到置之不理。

「成之……其實你不用這樣幫我的,你本就不欠我什麼。」

許成之為什麼會一次兩次去幫助這個在淮城已然算不得什麼的小型公司,許成之自己眼下都有些不清楚了。可是他對寶佳有所不同是事實,眼前的女人他是認識的也是事實。

「不過是小事,沒其他事情的話你先回去吧。」

許成之拿起了一旁的文件翻開細看,陸安甯在他的動作間臉色一片通紅。他與以往沒有任何的不同,一樣的清冷與不可接近。

她知道他一直以來的性子卻依舊心中微疼,「那我就不打擾了……你離婚了?」就在她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視線從男人手邊移開,卻在觸及桌面一角的紙張上陡然睜大,萬分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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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的小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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