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虛影
原先還強撐著不裂開的鐵八卦瞬間爆炸開來,有的碎片散在地上,有的撲向吳月生和蘇源,,其實根本沒有實質傷害,而飛向陌生男子的那些連接近都無法接近,無力的落在地上,再難聚合。
這無聲的報復,算是給主人最後的送行。
「不自量力。」陌生男子冷漠的話語令整個場面冷的凝滯。
蘇源回過神來,趕緊衝到吳月生面前,見他雙目無神,獃獃的面向水鼎方向,一動不動,嘴唇倒是輕微顫動,似是夢囈。
蘇源有點束手無策,暗暗計較道:「這傢伙怎麼回事?怎麼像丟了魂似的。」
沒法喊醒吳月生,又不敢去和那個陌生男子爭奪水鼎,他索性坐在地上調息。
水鼎誠然可貴,但生命更可貴啊!蘇源可不是蠢人。這陌生男子能徒手撕裂八卦刀的罡風至少也是地魂境界。
蘇源仔細想了一下最近不知是走運還是倒霉,人魂境見了兩個,地魂境都見了一個,這一路從西北走來,都沒見過一個人魂境,一碰到這傢伙就遇到了三個。
這傢伙是……天煞孤星?
而且剛才他使出四種掌上印記,着實也嚇到了他。要知道這四種印記皆是四大家族的傳家功法,他竟然全都會。哦,好像還有風虎拳……
這要是說出去,這傢伙還不得被有心人追殺。且照他所說是他師傅所教,他師傅又是何方神聖。
來不及想這些,蘇源看向水鼎方向,陌生男子已經來到鼎前。
水鼎之上的玄武彷彿活了過來,眼睛泛著詭異的金光,藉著底下的水勢把自己包裹起來。
「想溜?」陌生男子威嚴的聲音散開來。
只見他從袖口中掏出一樣東西。
一隻黃金的袋子印着陰陽魚。
袋中有乾坤,袋中有天地。
乾坤袋?
傳聞已經失傳百年,怎麼會在這人手裏。
男子解開系著的繩子,袋口裏面黑漆漆的一片像是混沌天地。
「來!」男子大喝一聲。
整個水鼎微微顫抖,玄武的眼睛金光更甚,水流噴吐。
它怒了!
「你剛剛解開封印,羸弱無比,擋不住多久的,何必反抗,還不速來!」男子一指朝包裹着水鼎的水勢打去。
「吼。」水鼎之上的玄武突然化形而出,想要掙脫而去。
這道虛影男子根本看不見,但是玄武虛影也逃不脫。
忽然吳月生恢復了清醒,輕輕道:「他在捕捉水鼎上的玄武,玄武想化形逃走。我們得想想辦法。」
蘇源坐在地上白了白眼道:「你想什麼呢?那男子至少是地魂境,我們打不過的。現在他正忙於收服水鼎,我們還不快走?日後再從長計議。」
吳月生凝重的望着那男子的背影道:「不行,我感覺到玄武在向我求救。」
他正想要出手之際,忽然帶着蘇源向後撤去道:「又有人來了……」
乾坤袋貪婪的吞吸著水鼎,水鼎身影越來越小。而面具男子一道道指境打向水鼎,令水鼎疲於對抗。
忽然一隻手從後身來,捏住乾坤袋袋口。
巨大的吸力便越來越小,很快就沒有了。水鼎落到地上,此刻平凡無奇。
若是看得見的人定能看見玄武虛影又脫出水鼎幾分,還在用力掙扎。
吳月生就看得見,方才向他求救的就是這道虛影發出的信號。
此刻他依然在向他求救。
不過此時場面變得更為混亂。
又一個陌生男子來到此處。
黑色大兜帽披風,帶着一個龍紋面具,身形略微瘦小於原先那人一些,但是更為堅毅。
披風背後紋有龍凰相交圖。
正是之前與姜姝匯合的龍王!
想不到看清來人面目,面具男子憤怒地質問道:「又是你!壞我好事!」
這時一片落葉飄下,一葉障目間,龍王按住他的右手,直接就按斷了他手上運炁的功法。
又是一按,直接把他打進坑裏。
可很快坑裏就發出更為憤怒的聲音。
坑中衝出一團火焰,緊接着陌生男子全身泛着火光從坑裏飛躍出來。
「你真以為我打不過你是吧!今天不與你分個勝負你別想走!」面具男子明顯動了怒火。
龍王站在原地,微微驚訝的攤了攤手道:「本王只是與你打個招呼,想不到你這麼耐不住性子。」
「你三番五次壞我好事,與我過幾招就跑,今日我必不饒你!」說完便風馳電掣遁至龍王身前。
身法快得不可思議。
龍王笑道:「你不是我對手。」
面具男子倒也不生氣,譏笑道:「不知是誰一直在逃跑。」
一拳,真火急火燎。
龍王隨意擋住這拳,拉遠距離,輕輕拍落在身上想要肆意燃燒的火焰。
火焰落到地上很快把覆蓋的一片土地燒的一片焦黑,狼藉不堪。
龍王淡淡地說道:「收拾你雖然有點難度,但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我沒空與你計較而已。」
「那你便來試試!」男子言罷又沖了上去。
龍王瞥了一眼水鼎方向,玄武虛影已經快要全部掙脫出來。他又看了一眼吳月生和蘇源。
若是能夠看到他的面容,一定會發現他正滿意的微笑着。
只見他一手負后,一手隨意的在樹上摘了一根樹枝,憑空揮出一道劍氣。
傲然道:「那我就再陪你玩玩!」
……
蘇源小心翼翼地貼近吳月生悄悄的說道:「他們打起來了……我們趕緊走吧。小命重要。」
吳月生根本沒看那兩名男子打鬥,眼睛死死的盯着水鼎。
「它快要出來了。我得過去救它。」
蘇源疑惑道:「誰要出來了?你要救誰?這兩大哥你能救哪個?」
吳月生根本沒聽他說話,留下一句你等著,竟然朝水鼎衝去。
……
另一邊打的正酣,面具男子如火神降世,一招一式之間都帶有火焰,周圍早已被他燒的一片狼藉,火焰只會將所觸之物燃燒殆盡從不蔓延。
龍王似有意將他帶着遠離水鼎,高呼一聲:「風雷!」
他背後竟然生出一對風雷翅膀,身形輕盈,招式威力能借風雷之力,奇異無比。
「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嗎?」面具男早就見識過這招,果然早有準備。
方才散佈在四周的火焰竟飛了起來,形成一個火焰牢籠,覆蓋面極廣,可供兩人在裏面搏鬥。
面具男終於發出笑聲道:「這下你能跟我好好『玩玩』了吧。」
龍王依然無奈的攤了攤手,在他眼中,根本沒必要跟面具男打鬥,他只是很明顯的在拖延時間。
隨手摘下更多樹枝,一根,兩根,三根……八根,九根,足足九根樹枝扔向面具男,圍着他瘋狂的旋轉,釋放磅礴的劍氣。
九龍劍陣。
「龍凰教的九龍劍陣……」面具男竟然認得此陣。
「正是。」龍王也不掩飾。一手更是朝水鼎打出一枝,穿透火焰圈的時候竟然沒有被燃燒殆盡,但是威勢減少了許多。
……
另一邊,吳月生剛接近水鼎,便聽到玄武虛影不停的在嘶吼,可是他看着玄武虛影如何都無法掙脫。坑中水流已經乾涸,附近都被火焰燃燒殆盡,根本沒有多餘的自然之炁吸收,水鼎似乎無法自主破解封印。
吳月生又不敢攻擊水鼎幫助它脫困,正束手無策間,一道樹枝飛來,正好落在水鼎中間。
「砰!」水鼎應聲碎裂。鼎中大量的炁流泄露,很快便被玄武虛影吸收,玄武虛影清晰了許多。
終於!爆發出一股龐大的力量脫離了鼎身,可它似乎還不滿足,瘋狂的吸收著炁流,吳月生全身衣衫鼓動,體內功法自行運轉起來,胸口有一股炁想要跑出來,像那日在仙人島一樣。
只見玄武虛影清晰可見全身,眼神從金光漸漸要轉成紅色的凶戾之光。
此時,又一道樹枝飛來,正打在虛影脖子七寸只間。
「嗷。」玄武似乎吃痛發出巨大的聲音,眼睛重新變成了金光,身影也暗淡了幾分。
又一道樹枝飛來,玄武虛影避無可避,千鈞一髮之間,它竟然鑽進了吳月生身體裏面。
吳月生清晰的看到玄武虛影從自己的心口消失。
「怎麼回事?怎麼不見了。」吳月生四處張望尋找玄武虛影的下落,可是附近除了狼藉的場面什麼都沒有,碎裂的鼎好像也失去了靈氣。
又一道樹枝飛來,擦過吳月生耳邊,在臉上劃出小小的一個缺口,鮮血略微流出一絲。
呲。幸好反應快躲了過去。
忽然他的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小子,快走!」
「誰?誰在說話?」
「你先別管,快走,那兩個人隨意哪個都可以殺了我們。」
「好!」既然玄武虛影已經不見了,也沒再向自己呼救,自己也沒必要在這等下去。
飛掠向蘇源,方才玄武虛影吞噬炁流的時候,他也感覺到了在仙人島上的感覺,只是他離得遠,感覺的並不強烈。
凝重的問道:「剛才怎麼回事,怎麼有股仙人島的感覺。」
吳月生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水鼎的原因,我們先離開這裏!」
……
龍王與面具男交手了數百招,只是龍王還不停的朝圈外扔樹枝,惹的面具男更加憤怒。
突然,龍王運轉九根繞着面具男的樹枝砸向圍住他們的火焰層,轟!硬生生打開一個缺口,身形一動向水鼎而去。
面具男感覺跟上道:「休走!」
到達水鼎處時,早已只剩下一地的碎片。
他不帶任何情緒的說了一句:「可惜。」
也不知道他在可惜些什麼。
面具男看到原地什麼都不剩下,勃然大怒道:「又是你!壞了我的好事!」
龍王索性不跟他打,充滿耐心的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只是一個水鼎分身而已。」
面具男怒道:「有了這分身我就能找到主體!」
「你可以去找其他分身啊,急什麼。」
說完龍王縱身一躍,想要離去,暗暗念叨著:「雖然不是很完美,但至少成功了一點。」
面具男窮追不捨道:「你這樣就想走?」
龍王聲音已從數里之外傳來:「你能奈何本王不成?」
……
吳月生和蘇源已逃至安吉縣內,尋了一處客棧住下。
與蘇源交代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后,各自回房休息。
吳月生坐在房內床鋪之上,不停的檢查自己的身體。
好像沒什麼異樣啊?
「小子,別找了,我在你體內,你體內有我熟悉的氣息,所以才能夠寄宿在你體內。」接着這聲音還略帶一點不滿道:「你這小子根骨太差,要不是迫不得已真不想寄宿在你體內,現在走也走不得。」
吳月生警惕的問道:「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對方不耐煩的回答道:「老子是水鼎里的玄武神獸!」
吳月生不相信的問道:「玄武神獸這麼弱小?」
那聲音小聲的嘟囔道:「老子只是一道小小的意識分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