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85：『戀愛吧』第二次錄製（二）

『小雨你是不是吃醋了？？？』

小雨極少和自己生氣發脾氣，這還是第二次。陳瑞峰迴過味來，發現了原因，找著機會就悄悄問陳雪。

陳雪沒理他，臉卻不爭氣的紅了。陳瑞峰開心了，非常開心，一掃剛才的挫敗和傷心。

『以後我接本子，先給你審。』

『為什麼？不是有華哥嗎？』

『今天這麼小的事你都吃醋……只有你審了劇本，我才敢演親密戲。不然你吃醋拋棄我怎麼辦？』

陳雪默，臉上火燒一般，捶了他一拳。陳瑞峰抱住剛才被捶的胸口，笑得一臉得意，原來調戲小雨這麼好玩！

雖然坐的遠，但李浩從峰哥的表情都能猜出個大概。肯定是把小雪哄好了！小雪也太好哄了。

兩位編導一臉懵，什麼情況，陰天轉晴天？天有不測之風雲？

「誰知道！」女編導已經放棄思考。

「可是我都改好台本了，現在怎麼辦？」男編導很抓狂，女編導只能攤手回復他。

特殊學校，在校學生有174名，都是器官缺陷（盲、聾、肢殘）障礙、智力障礙、情緒障礙和自閉症的孩子。蘇校長是位四十多歲的媽媽，她有兩個孩子，其中小的兒子患有自閉症，大的女兒在上大學。因為兒子的病，她成了這所學校的校長。

「肢體障礙，用白話說就是不能講話、聽不到聲音、缺手少腳或是肢體畸形，智力障礙，就是智力停留在兒童的年齡，我們學校有個二十五歲的女孩子，智力只有十歲……

……自閉…症！」蘇校長停了下來，她轉過身去。陳雪猜想她肯定是想到了自己的兒子，所以傷心了。

陳雪看了一眼身旁的陳瑞峰，沒想到他第一時間感知到了她的目光，用嘴型告訴她『沒事』！心間瞬間有如一股暖流匯入。回他一個暖暖地微笑。

「自閉症的孩子主要表現在交流障礙，不和任何人說話，他們有自己的小世界……」

陳瑞峰、陳雪兩人專心聽蘇校長介紹學校的情況，表情都很嚴肅，時常會長聲嘆息，或低頭沉思。

這世界很美好，也很殘缺，正所謂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陳瑞峰悄悄靠近陳雪，然後偷偷握住了她的手。小雨在身邊真好！

「蘇校長，我……能力有限，也給不了孩子們什麼，只給每個孩子做了一件衣服，希望孩子們穿著合身，也希望孩子們每天都開心快樂。」

陳雪長舒一口氣，她真的不擅長正式的講話，特別是在不熟的人面前。陳瑞峰用力鼓掌，他懂她。

衣服是簡單的棉料T恤，淺孔雀綠的顏色，舒適而有生機的色彩，每件衣服的左胸前綉著每個孩子的名字，名字上方還綉了一隻簡筆畫小動物，10歲以下是狗子，10-15歲是貓，16-25歲是鴨子。

一周前，接到通告台本后，她提前來這裡為每個孩子量了尺寸，記下名字。然後找到了一家制衣廠，之後一周時間都耗在廠里，每天弄到晚上八九點。從畫稿到定版型，再到確定布料、裁切部件、縫製成衣、熨燙成型，每一個步驟都親自上陣。後來節目播出時，陳瑞峰工作室放了設計畫稿和她縫製成衣的圖片，給她贏得了不少掌聲。

陳瑞峰每天一有時間就往制衣廠跑，陪著她做衣服，他現在都學會踩電車，做簡單的車直線工序，174件衣服里他也付出了一部分勞動。

「謝謝小雪！」蘇校長拿著衣服感動哭了！抱著陳雪久久不鬆手。衣服雖然不貴重，但是陳雪的用心卻是無價的。此情景陳瑞峰感到非常欣慰，不愧是他的小雨。

「蘇校長，你的工作非常有意義，令人敬佩……孩子們可能看到的世界和我們不一樣，有的看不見、有的聽不到、有的感受不到……我只想告訴他們殘缺也是一種美，希望他們能勇敢擁抱未來。」陳瑞峰無愧於『老幹部』的稱呼。

陳雪拍完手接著比贊，把某人弄得有點綳不住臉。

陳瑞峰捐贈了十萬冊圖書，其中一半是盲文書籍和啞語教學教材。

「謝謝！」

蘇校長很官方地和他握手感謝。

錄完送『禮物』環節后，蘇校長帶兩人到一樓幼兒教室，陪孩子們玩耍。雖然孩子們身體不完整，但不妨礙他們是小天使。每個孩子表達開心的方式都不一樣，或笑或叫或跳。

陳瑞峰、陳雪還特意去見了蘇校長十二歲的兒子。他很安靜，靜靜地坐著，獃獃的，旁邊放著他的畫，有二十幾張之多，都是些色彩鮮艷的線條。他雖然不會講話，但內心非常精彩。

「蘇校長，你的小孩有畫畫的天分，可以賣我一幅嗎？」

三人走出教室，陳雪突然問蘇校長，蘇校長則說喜歡就送一幅。

「蘇校長，學校用錢的地方很多，小雨會出一個你不會有負擔的價格。」陳瑞峰幫小雨說話。

「……謝謝小雨。」蘇校長隨著陳瑞峰叫陳雪『小雨』，她忘了剛才在樓下還叫『小雪』的。

買到畫后，今天下午的探訪行程也就結束了。

陳雪坐在車上，看著畫，陳瑞峰突然對她說了一句話，後來被星TV大肆營銷了一把。

「小雨，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小雨，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什麼？陳雪的心狂跳起來，視線從畫上轉到陳瑞峰臉上。他剛才在說什麼？台本流程？還是……

空氣突然靜止，車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到陳瑞峰身上，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陳瑞峰本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是真的想和小雨結婚，但求婚不應該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峰哥……你說什麼？」

陳雪的問話讓陳瑞峰反應過來，現在節目組的攝影機開著，剛才他腦子一熱說的話都錄了下來。「小雨乖乖等我。」他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陳瑞峰讓攝影師關機，今天第二次關機……然後把兩個編導叫下車。陳雪從車窗看到三人在外面討論，她則拍了拍胸口，平復下心情。

李浩第一時間告訴華哥經過，華哥大罵陳瑞峰是定時炸彈、一刻都不安生。打完小報告的李浩，過來小聲告訴陳雪，華哥會處理好剛才峰哥的『事故』，說完就回到自己座位。

『事故』？這兩個字讓陳雪聽著不太舒服，雖然相信陳瑞峰說的是真的。車外陳瑞峰還在和編導討論中。

然後，陳雪發現最近的自己情緒起伏挺大的，所有關於彼此的事，那怕一點點都又哭又笑又傷心難過的……今天已經第三次。

「唉……」

陳雪很無措，這很不像她，自從大哥去世后，她就一夜之間變成了大人，工作中見識過、經歷過不少事，嘗遍酸甜苦辣，自認為遇事能很淡定處理，誰知現在……

改變好像是從兩人確定關係后開始的，累得時候喜歡抱著他汲取力量，看到喜歡的事物想分享給他，分開時間長點就會很想他，晚上睡覺他不在身邊會比較難入睡，他在身邊會很安心……很多很多以前沒發生過、沒感受過的事，因為他自己變得不一樣了。

「好奇怪啊！」

『小雨你是不是生氣了？因為我剛才的話？』

車子正往今晚『膠片電影修復計劃』的活動地點趕，車上還是那些人，編導、攝影師、司機、李浩，機器現在雖然關著，仍不方便講話。陳瑞峰用手機發信息給陳雪，這一路小雨很安靜，興緻不高。

『你剛才為什麼說那句話？』自然是指『結婚』的那句話。光是看著文字都能感覺到小雨的情緒很低落。『你那麼喜歡孩子，我又等了你那麼久，就脫口說了出來。』配一個害羞的表情。

『我做夢都想和你在一起，只是現在外界輿論環境對你不好，等節目播出后，京藝會做好公關，我會讓所有人都羨慕你，祝福我們倆。』配一個愉悅的表情。

『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你了。』配一個哼哼的表情。

『我反正聽到了，你乖乖等著做我的新娘。』配一個酷酷的表情。

『二峰你對我太好了。』

『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膠片電影，用膠片攝影機拍攝、製作、傳輸和放映的電影。當今社會隨著數字電影的發展，膠片電影正慢慢被時代淘汰遺忘。

作為『膠片電影修復計劃』的推廣人，出錢出力修復膠片電影是陳瑞峰一直致力於在做的事，這次陳雪作為特別嘉賓出席。

《走出地平線》，是上世紀90年代初的電影，講述70年代末，地處偏僻山區、貧窮落後的窯溝村，黨支書秦建九果斷提出『包產到戶』，帶領全村農民走向新生活的故事。

「峰哥，好像我小時候看的電影。」畫面和質感及拍攝手法都極像，陳雪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和陳瑞峰分享。

「小雨，這部電影可能比你大！」陳瑞峰取笑著。

兩人低聲的有說有笑，兩人時好時壞的狀態，讓兩位編導開始懷疑人生，這次回台里肯定要和導演打小報告。

李浩早已見怪不怪。

……

「感謝主辦方的邀請，讓我能參加這麼有意義的活動……我很喜歡膠片電影，希望更多人加入進來，謝謝！」

陳雪結巴著說完感言，陳瑞峰在一旁默默為她加油，偷偷向她豎大拇指。接下來到他發言。

「……膠片電影的質感、顆粒感，是數字電影永遠無法取代的，膠片電影對於我來說，是記憶最美好的童年時代……」

陳瑞峰對膠片電影的話題侃侃而談，比平時健談太多，一起參加活動的人都是業內的從業人員，對他都另眼相看，對他的一些觀點都表示贊同，攝影師將此全部記錄下來……

節目錄製完成已到凌晨，兩位編導等著陳瑞峰和那些電影圈同行說完話，陳雪先回了保姆車，這次沒人再關心她為什麼又上了陳瑞峰的保姆車，還和他用同一個助理。

陳瑞峰沒讓兩人等太久。

「峰哥，我們已經和導演確認了，以後的錄製台本會先發給你的經紀人，確定沒問題，再約檔期！」

「謝謝！辛苦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