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80：『告別』

「小雨，你為什麼願意跟我回來？」

「大概是分開后看清了自己的心吧！」

「是對大哥那種感情嗎？」

「大哥給了我新生，給了我一個家，有了爸媽和你，我對大哥的感情……其實更多的是感激和崇拜。」

「我呢？」

「初戀吧！」

「初戀？小雨我沒聽錯吧！」

「嗯！第一次純粹的喜歡吧，我不崇拜你也不感激你，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其他因素。」

「其實這話該我來說。」

「被變態跟蹤那天，我躲在廁所里嚇得半死，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你，也是因為你我才有勇氣堅持到你來。你叫我名字的時候，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那……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了嗎？」

「不是！」

「為什麼？？？」

「你說呢，嘿嘿！」

大哥：

我要和陳瑞峰在一起了！

大哥，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你，我以為自己要掉進深淵了，是你拉住了我，給了我新生，給了我一個家，還有了爸媽和二峰！對，我叫他二峰。被你喜歡、嫁給你我很幸福，那半年是我這生中最無憂無慮的日子，大哥謝謝你！

你走後我的天都塌了，世界都變的黑暗，你剛走的那段時間，我像只行屍走肉，感覺心跟著你走了。大哥，其實我埋怨過你，你突然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那段時間的，只想著要完成你的心愿，努力掙錢供陳瑞峰上大學，這是唯一我能為你做的事，你對我那麼好，我不能什麼都不為你做。

我很後悔你在世的時候，沒好好愛你，只知道在你的庇護下沒心沒肺的生活，現在想起來，我們相處的時間真的很短。我後悔沒給你做過一頓飯，沒給你洗過一次衣服，沒問過你辛不辛苦，沒送過你禮物，沒給你過過生日，沒……為你生孩子，甚至沒親過你，沒抱過你，沒說過愛你……大哥，對不起！

大哥謝謝你！讓我和二峰認識，他和你很像，不只是外貌像，連品味都一樣，我也不知道他喜歡我什麼。大哥，你會怪我嗎？去年我說不會再回來，今年又回來了，還是和你弟一起回來的。

陳瑞峰的性格大哥你很清楚的，去年我已經決心離開他……大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我應該拒絕他的，讓他找個條件更好的女孩，像你想的那樣在北京定居。可是他像你一樣無條件的對我好！我離開的一年時間，他瘦得皮包骨……沒辦法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我怕……他像你一樣離開我。

他連夜開車來找我，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就已經投降了。離開的一年，我其實挺想他的，像想大哥你一樣的想他，他的擁抱很溫暖，讓我很安心。你走了之後，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喜歡上別人，可是我對他心動了。

大哥你原諒我好嗎？我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原諒我的自私！我會好好照顧二峰和爸媽，把我沒對你的好都放在二峰身上，全心全意的愛他。

大哥，來生我再嫁給你，這生讓我好好愛陳瑞峰吧！他的深情讓我無法辜負。

妻子陳雪敬上，2016年8月6日。

陳雪把信點著燒給大哥，陳瑞峰在一旁默默給大哥燒紙錢，兩人做完后回家。

陳爸還在生陳瑞峰的氣，對他沒個好臉色，對一起回來的陳雪還好，沒說什麼。陳媽對兩個孩子到還好，去給兩人做飯，陳雪說要去幫忙，二老沒讓。

陳雪給二老買了一堆吃的、用的，都是用的她的電影片酬。全部放到二老房間里，陳瑞峰和陳爸坐堂屋裡誰也不理誰。陳雪坐在陳瑞峰身旁準備問問近況，抽著煙的陳爸先開口。

「這傢伙就是你要帶回來給我和你媽看的人？」陳爸一臉得不高興。「沒用的傢伙，把他甩了，我給你找個更好的。」陳爸顯然對去年的事還耿耿於懷，連個正眼都沒給陳瑞峰。

這突如其來的一出，把陳雪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向陳瑞峰投去求救的眼神。沒事！他讓她放心。

「小雨今年和我演了一部電影，她表現很好，導演很喜歡她……」

「是你很喜歡吧！」陳爸插話，怒氣未消，陳雪聽得心驚肉跳。「爸你沒說錯。」「你……臭小子。」被噎著的陳爸甩『袖』去后廚。

「你幹嘛！為什麼惹爸生氣？」陳雪不懂他的做法，陳瑞峰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沒事！爸他嘴硬心軟！」華哥已經跟他說過，能找到小雨全是因為陳爸的『通風報信』。那一刻他就放下對自己父親的成見，也原諒他之前說的那些話。

「真的？」陳瑞峰點頭，他隨手抽出一張紙給她擦臉上的汗水和灰燼。這一切被站在旁邊的陳爸看在眼裡，他嘆了一口氣，回后廚幫忙去。

「小雪，我和你陳爸本來是不同意你和峰兒好的，我們沒臉見人不說，你的條件也配不上……」

飯桌上，陳媽沒動筷，陳爸自顧自的喝酒。陳瑞峰給陳雪夾菜，陳雪不讓。陳媽看不下就開口，陳雪放下筷子，心情緊張。

「峰兒要死要活的，把我兩個老的嚇得不輕，我們陳家現在就他一根獨苗，我不想再來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陳媽抹淚，陳爸放下酒杯。「爸媽事情已經過去，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陳瑞峰給陳媽夾菜。

「爸媽……」陳雪想安慰陳媽，被陳爸抬手打斷。

「這個臭小子從小就倔得像頭牛，認定的事怎麼都拉不回。」陳瑞峰給陳爸倒上酒。「讓他不要去讀什麼電影電視，不聽！不讓他去拍電影，也不聽！連你……唉！」

「爸媽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希望我幸福，小雨是能讓兒子幸福的女人。」陳瑞峰放下筷子，抓著陳雪的手，極認真地對陳爸陳媽說。

「臭小子！」陳爸氣呼呼的連酒也不喝了。「老頭子就這樣吧，峰兒都三十了，他自己的事就讓他自己做主吧。」陳媽拍拍陳爸的手安慰著，本來他們二老已經同意，就陳爸心裡不舒服，想念叨兩句，最後還不是氣自己。

陳媽起身進了房間，沒一會拿了一張銀行卡出來。「老頭子？」陳媽想讓陳爸這個大家長來給，但氣頭上的陳爸並不想。

「小雪，這是你去年給我和你陳爸的，錢都給你存著呢，現在就當我給你這個兒媳婦的見面禮了。」

陳媽說著話把銀行卡放到陳雪面前，她眼眶一熱，心間萬分感動，卻沒收。「爸媽這是給你們用的，我不能收。」「峰兒……」

陳瑞峰不知道該幫誰說話，按傳統婆婆是該給新媳婦見面禮，但是這是小雨給爸媽的錢。不讓老媽送老媽傷心，不讓小雨收小雨傷心，好為難。

「媽，我們剛確定關係，結婚還早，見面禮晚點給也沒關係。」自認為兩全齊美。

「什麼？臭小子你都三十了，還不結婚？」

「你不看看和你一樣大的，孩子都快上中學了，比你小的孩子都三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