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衍

「集。」

集的意識在死亡的一刻竟然進入了那個結晶的世界，力量流失的感覺很難受，他艱難地抬起手臂，握住了祈的手，祈像是知道了什麼，臉上有些無助，讓集心疼。

「這次，一起走吧。」集說道。

「嗯。」祈的眼中落下了淚水。

一切都是命運，二人竟然產生了一種悲哀的解脫感。

面對守墓人達特，他們沒有任何抵抗的手段。

日本已經復原，病毒已經消失，他們兩個就像是那戰後遺民一般，不再屬於這個世界，與其如此，不如歸去。

……

達特完成了使命，臉上的笑容卻緩緩收斂，他看著集的屍體，眼神閃爍，以一種微不可見的聲音說道：「集，我手中的劍帶來的，是死亡，也是重生，是危難，也是機遇，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達特深深地看了一眼血泊中的集，一閃身，消失在了這方空間之內。

「啊啊啊！」一道崩潰的尖叫刺進了校園許多人的耳中。

「怎，怎麼了？」一些人圍了過來。

那女生跌坐在地上，捂著臉，手顫顫巍巍地指了指。

「櫻滿，櫻滿老師他……」

「看那裡。」不少人此時也發現了河邊走道上的異狀，叫道。

周圍頓時亂作一團，不過一切都與集沒有關係了。

……

結晶世界中，陡然間，一股無可抵抗的力量作用在祈和集的身上。

「集！」

「祈！」

二人被拉扯著分開，雙手的力量顯得如此渺小，在指尖分離的一刻，忽然，整個結晶世界發光，好似要碎裂，一道道黑漆漆的光從周圍逸散出來，集的雙眼模糊，徹底失去了意識。

……

黑夜中，一個身著紅色衣服的女孩手裡拿著什麼，在高大的建築上奔跑。

一個小小的機器人在一邊引路，步履匆匆。

「拿到了嗎？」

耳機里傳來男人冷靜的聲音。

「嗯。」女孩回應，偶爾看著身後，神色有些焦急，好似在被什麼東西追趕。

「做得好，我來引導你。」耳機里的聲音並沒有因為暫時的勝利而產生一些高興的情緒，反而顯得更加冷靜。

……

還沒來得及跑出多遠，忽然，身後傳來一些沉重的機械運動的聲音，越來越近。

少女更加緊張，陡然間。

「噠噠噠……」

火星四濺，幾個終極咆哮衝來，肩上的機槍毫不留情的向眼前嬌弱的少女射去。

「砰、砰、啪、啪……」

一連串玻璃碎裂的聲音，伴隨著一聲短促的爆炸，少女被猛地拋飛出去。

纖細的身體微弓著，來不及痛呼驚叫，勉強支撐起身子，她便繼續往外跑去。

剛來到外面露天的平台，空中，一股無形的東西落在了她的身上，心神忽的一顫，祈原本有些怯懦茫然的眼神一清，好似補足了什麼一般。

炮彈轟擊的爆炸聲不斷傳來，她一時間卻像是愣住了一般。

「祈，你在幹什麼，還不快走！」

一台白色的終極咆哮忽然出現，抗住了對方的進攻腳步，上面傳來綾瀨焦急的聲音。

祈瞳孔一縮，恢復了意識，快速將手裡的圓柱放入了飛那魯體內的槽中，然後向外奔去，安全點似乎就在眼前。

「嗖嗖嗖……」

「糟了。」綾瀨驚呼，可是卻毫無辦法。

面前的終極咆哮後面一個箱體忽然打開，三發炮彈齊刷刷地飛了出來。

「轟轟轟！」

幾聲巨響，祈和飛那魯被氣流推著向一邊滾去，由於大廈是靠機器人維護，因此這上面竟然沒有護欄！

「啊……」

低呼一聲，祈感覺身體一輕，從高空向下墜落而去。

……

「集，集，你怎麼了？」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幾年……一道聲音忽然把櫻滿集給驚醒。

誰啊……

剛醒過來，集還有些恍惚。陡然間，他的臉被一雙手猛地給掰了過去。

「啊痛痛痛……」突然的力量讓集好歹沒懷疑自己的脖子被扭斷了。

「啊，不好意思啊，集，我以為你……」

集只顧著脖子痛，後面的話也沒聽的太清楚，只感覺某個人在說話，等緩過勁來，集睜開眼一看。陡然間，他的眼睛瞪得比平時大兩倍。

一個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臉出現，這是……祭？！！！

手裡的終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兩行淚水從集的眼中不可抑制地流了出來。

「誒誒誒，集，你怎麼了？」祭不由得跟著瞪大了雙眼，什麼嘛，之前集還在無聊地看著新聞，怎麼轉眼間看到自己就哭了？

集仍舊睜眼默默流淚，還不帶擦眼淚的。

祭威脅道：「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啊……」

話還沒說完，集像是毫無所覺，上前忽然一把抱住了祭。

「什……什麼情況？」祭微微有些驚訝，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偏偏集今天不正常得有些詭異，電車上，集依舊在低聲地抽泣，這樣的畫面讓人不由自主地側目，很快，祭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混沌的大腦恢復了冷靜。

沒有羞澀也沒有抗拒，祭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的愛憐，任由集在自己的肩上哭泣。

「叮咚……電車已到達……」

不知過了多久，站點的提示音響起，總算是到站了。

在一群人一樣的眼光中，祭稍微推開集，扶著他下車去。

哭過以後，集的大腦還有些僵硬，轉頭看了看周圍。

人來人往，上下電車的人群，周圍傳來叮叮叮的電車聲音，還有人群的嘈雜聲。

我的眼睛怎麼可以看見了？轉了下頭，站在自己身邊的是祭？這是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襲來，難不成自己在做夢？

集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身上的紅印和劇烈的疼痛感不似作假。

陡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右手……也在？！

這時候，大腦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記憶浮現，集陡然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我，竟然回來了！」

集獃獃地看著這一切，心裡的震驚如同驚濤駭浪快要將他淹沒。

「集，你沒事吧。」祭在一邊有些擔心道。

今天集到底是怎麼了，表現的這麼奇怪，時哭時笑的，難不成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一切都好，剛才不好意思啊，祭。」這時候，集才恢復了冷靜，想到剛才的動作，有些不好意思道。

「大丈夫，集，如果有什麼煩惱，一定要和我說啊。」祭似乎還有些不放心，開口道。

「好，一定。」集笑道，眼睛卻看向了祭和自己接觸的地方。

由於之前祭看集情緒不穩定，為了扶住他，便抱住了集的左手，此時整個胳膊都陷入了一個稍微有些豐軟的地方。

「啊。」祭似乎才察覺到集的目光，不由得瞪了他一眼，然後狠狠地把集的手給甩開。

集嘿嘿一笑，二人這才向學校走去。

街道上很多學生來來往往，集不由得想起此時日本的狀況，真正的啟示錄還沒有發生，日本也沒有死亡那麼多的人民，可是神識、GHQ、抗體，他們也依舊存在。

不過如今……

集的眼中閃著灼灼的光芒，既然我重生了，這一世，便要改變這個世界，讓身邊的人，都能快樂地生活到最後。

看著身邊的祭，一股力量頓時湧入了集的心中，那個慘劇，一定不能讓它發生！

……

來到學校，拉開座椅剛坐下，集就聽到了熟悉的好友颯太的聲音。

「喂，集。」

「嗯？」

集轉頭，一張稚嫩又熟悉的臉出現，原來是颯太。

集的臉上不由得帶上了一些笑意，果然，學生時代的颯太果然還是冒冒失失的，說話也這麼隨便，哪裡有人打招呼用喂的。

集一時間沒有說話，看著颯太好像對方臉上有花似的。

「集，怎麼了，這麼看著我？」颯太有些奇怪，怎麼集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怪怪的，和昨天完全不一樣。

「沒什麼，早上好，颯太、谷尋。」集回道，一時間看到好友，讓他有些懷念。

「哦，早上好。」

谷尋一愣，他剛才也覺得集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打過招呼后，二人便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颯太卻仍在念叨著，集怎麼感覺有點不一樣了。

集微微一笑，過去那些事情，便讓它隨風而散，不過接下來的一切，他一定要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