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燈明與重遇
按效用來說宋安對外放出的初版【聚氣鎖靈陣】只相當於氣鍊石粉，但問題是氣鍊石粉是出了名的難以補充靈氣。
氣鍊石粉補充靈氣需要大量囤積在靈氣充裕的地方，更是需要自然囤積一年時間才能完成靈氣補充。
如今道門這邊都是對其進行統一回收，然後循環往複進行利用。也就是說長明燈里現在使用的氣鍊石粉其實是一年前補充好靈氣的，而現在回收的氣鍊石粉也要一年後才能拿出來用。
單以靈氣循環來說，這項道果相當於讓氣鍊石粉的量多了十倍以上。因為其循環利用的效率高了十倍還多，一份大概能當以前十份用。
當然由於氣鍊石粉目前用途不多，主要就是用於各種長明燈。其效用一下子提高這麼多肯定會造成氣鍊石粉價格大幅下降，氣鍊石粉很長一段時間都會供大於求。
氣鍊石粉難以補充靈氣的問題便這麼被解決了，在【納地司】看來【聚氣鎖靈陣】實用效果倒不是很大，但意義頗為不凡。
「氣鍊石粉再改造」這個問題算是在所有【納地司】中都非常出名的無解之題，不少【納地司】里德高望重的前輩均斷言氣鍊石粉已然沒有任何辦法改進，因此這東西才沒那麼多人推演。
而由於其功效缺點，致使氣鍊石粉現在基本只用在長明燈中。
沒想到即便無解之題依然被人解決了。雖然看起來解決方法有些怪異，應該是用的【參天司】的陣法，但有了新突破便是超脫出原先大家認定的「無解」無疑。
解決此題之人竟是【參天司】連輔，並非【納地司】成員。
自己家無人解決的難題被別人家晚輩解決了，此時【納地司】無論上下唯一感覺到的就是尷尬。
辛虧解決方法用的是陣法，而【納地司】本來就不擅長陣法，這算是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否則便是拍著【納地司】的臉面說「你們本事不行啊，還不如我們司里的小連輔」。
即便如此，【納地司】那邊還是對這本該引起司內轟動的道果選擇性忽視，起碼明面上是如此。
【納地司】內無人討論此事，不妨礙【聚氣鎖靈陣】的優異價值體現。
宋安這邊也沒去找那些貨行，但很快便有貨行跑到【納地司】請求傳授這【聚氣鎖靈陣】，正是一家經營長明燈的貨行。
所有貨行都在後勤三司內有所關聯，若是出了什麼道果，他們比絕大部分三司成員反應都快，因為對於他們來說早一步和晚一步便是天差之別。
比如這【聚氣鎖靈陣】，以之取代長明燈里的氣鍊石粉，拋除掉前期投入找人訓練製作的花費，以及最重要給宋安這個創造者的兩層利潤(以【聚氣鎖靈陣】價格波動計算），仍舊起碼能將這方面的花費降低到使用氣鍊石粉時的三分之一甚至更低。
倘若這個有些奇怪的【聚氣鎖靈陣】能撐過同等效用氣鍊石粉更換時間，這花費無疑還能更低，代表着短時間內利潤更高。
只要你的道果足夠優秀，便絕對不愁找到買家。
長明燈算不上大買賣，其中氣鍊石粉佔據的成本也不高，只是它屬於消耗品，還是有一些貨行一直在做的。
當一家貨行有了動作，其它同行絕對會以最快速度跟進，否則晚一天便吃一天的虧。
於是不再去賀元那邊【悟道室】忙裏忙外，恢復平靜道學學習，為【聚氣鎖靈陣】後續做着道學準備的宋安，在【聚氣鎖靈陣】記錄完畢一個月後便發現靈安府內正有人對道府的長明燈進行改換。
所有官道兩旁、道府所屬建築、大的公共場所等使用的長明燈均歸道府所有。道府則將這些長明燈的日常修復維護交給貨行，由幾個貨行代為治理。
這些貨行人員拿着一個個小盒，從裏面以道家手法控制某種淡藍色煙霧替換掉長明燈里的氣鍊石粉，他們用的替代品正是【聚氣鎖靈陣】！
【聚氣鎖靈陣】替換氣鍊石粉幾乎沒有引起任何波折，普通人對這種功效輕微的東西明顯不太關注，他們更關注的是哪門哪派哪個宗族又出了個天才，以及何人精改了什麼符篆。
而連道府的官燈都在以【聚氣鎖靈陣】更換氣鍊石粉，證明這種取代已經不再是小範圍小規模，誠然達到蔚然成風地步。
這恰恰順了宋安的心意。【聚氣鎖靈陣】很快得到了貨行認可，而貨行會以驚人速度不知不覺將其擴散開來。
又過了兩天，宋安從【參天司】經院那邊回來，突然發現門鎖被打開了，裏面有聲音傳來，隱隱約約聽見是女聲。
宋安面色一喜，急忙推開門扉。
門內果然多了兩人，正是許久不見的顧卓，以及宋安日思夜想的顧盼。
兩年多沒見，顧盼容貌風韻更勝先前，但宋安此時卻並未在意其容顏。男女之情多生於情趣，這情趣可能來自言談舉止，可能來自容貌身姿的自然吸引，但如果這情趣經受住了時間的考驗，在其核心處便會誕生真正的愛意。
真正的男女之愛核心是一種彌補，一種無間的融合，其它無論是色相還是言語都在其外，可以影響卻取代不了愛。
宋安與顧盼已經認識了好幾年，也相戀了好幾年，久別重逢后的相遇兩人首先碰撞的便是愛意，彷彿找回了失去的那一部分！
也不管顧卓還在旁邊，宋安直接便將顧盼緊緊抱在懷裏。
顧盼臉色潤染了羞紅，這是她從小學習的儀禮所帶來羞澀。但這次她沒有推開宋安，即便顧卓就在旁邊！
顧盼也擁抱住宋安，兩人久久不曾分開。
「嗯哼。」
「你們倆再抱着天都黑了。」
不知過去多久，宋安與顧盼的溫存才被顧卓打斷。
原本顧卓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訓斥二人，可這兩個傢伙抱起來沒完沒了，完全不顧還有位長輩被晾著。
「哎呀，爹~~~」
反應過來自己做得實在過火，顧盼馬上掙脫宋安懷抱跑到顧卓那邊去撒嬌了。
宋安也緩解掉不少這兩年的思念之情，回歸正常姿態向顧卓行禮。
此時天色將晚，宋安與顧家父女移步客堂之中。
這麼久沒見面，自是有許許多多話語要說，宋安索性從外面叫了酒菜，三人便一邊吃酒，一邊秉燭夜談。
不管宋安與顧盼有多少情話要講，顧卓在的時候還是要談正事，因此顧盼很少開口，大多是顧卓與宋安兩人互相交談，她在一旁滿含情誼看着心上之人。
顧卓問了問宋安近一年多的情況，宋安大體說了說自己的道學研學內容，然後才開始講關於【聚氣鎖靈陣】的事。
「伯父請看，這東西便是本人這幾年道果的一部分。」
前段時間看見官燈都換了【聚氣鎖靈陣】，宋安也自己去買了一盞新燈，裏面果然帶的不再是氣鍊石粉，而是【聚氣鎖靈陣】。
貨行夥計還主動向他吹噓了一番這新靈氣供應源泉，反正吹得宋安都有點不好意思。
店裏其他客人對這種改換並沒有任何意見，倒是宋安見到不少商鋪中人主動來更換長明燈的靈氣供源，以後可以少許多來來回回再更換氣鍊石粉的麻煩。
顧卓並未猜到宋安這幾年推演的非是符篆，而是這麼個更像是【納地司】那邊道果的產物.
說實話顧卓有些失望，不管宋安在【納地司】那邊的領域上取得了多大的道果，他總感覺這是在不務正道。
其實賀元第一次見識到宋安這幾年所做成果也是這種反應，當時宋安沒有將【聚氣鎖靈陣】的後手告訴他。
賀元可以猜到【聚氣鎖靈陣】的部分價值，也明白在納地司那邊領域做出如此突破多麼不容易，但就是不想宋安將才華浪費在這些非【參天司】的地方。
於是賀元好好找他說道了一番，讓他以後多研習符篆領域，符篆才是【參天司】的正途。
換到顧卓這邊，他再怎麼聰敏還是沒有逃脫時代對思維的束縛，不然像融合【參天司】與【納地司】這樣的工作他早就想起來開始做了。
無論你在某一領域成就多麼突出，永遠蓋不過第一個開拓出道路的人，在【原初界】這裏尤其是如此。
各個領域的開路者被尊奉為祖師，每年都會享受整個行業的拜祭。即便以後再過千萬年，只要其領域傳承下去，便不會斷了香火。
接下來顧卓詳細詢問了【聚氣鎖靈陣】的細節，宋安自是一一作答，甚至連他始終藏着的【聚氣鎖靈陣】可以一下子將靈氣全部釋放出來的功能也未隱瞞。
這次顧卓良久未曾出言，倒是顧盼一直在旁邊有些好奇地擺弄長明燈，對此沒有多少反應。
以顧卓的才智和人生經歷當然明白宋安藏這一手不是畫蛇添足，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而且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宋安是對的。
但突破時代思維束縛需要時間，他一時想不明白其中緣由。
過了大約一段時間，顧卓這才醒悟過來。他小看了宋安的野心，宋安這是在為【聚氣鎖靈陣】鋪路，等待時機讓這東西一鳴驚人！
如此一來顧卓的臉色好了不少，但仍是忍不住像賀元那樣囑咐宋安多在符篆上下功夫，莫要耽誤了這項「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