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親人篇3

童年-親人篇3

我在我姥爺的村莊里生活了兩三年,那裏到處都有我的痕迹,幾乎整個村都認識我,只是我小,後來回到自己的家以後就更難記住以前的事情了,總是我一到我姥爺家那裏就會有人跟我打招呼,可是我卻不知道對方是誰,真是汗顏。

我姥爺家的輩分是極高的,村裏一個鬍子白花花的老爺爺甚至都比我低一輩,所以我喊人也是無法開口,畢竟別人年齡都那麼大了,你怎麼好意思直接開口叫別人的名字呢?

反正有人跟我打招呼我就裝作認識人家的樣子,嗯嗯啊啊的應付過去。

現在一晃都快二十年過去了,我姥爺已經不在了,我也不經常去高庄了,就算是去了,也很少有人再會跟我打招呼了,一來我年齡大了,模樣也變了,二來跟我姥爺熟悉的人也都相繼離世了,高庄那些年輕的人他們應該不知道有一個小女孩曾經在他們的村莊里生活過。

瞬間心情就低落了下來。美好的果然都是曾經。我再也回不去那段無憂無慮,經常開懷大笑的時光了。那段時光只能是我的回憶了。

以前的回憶越是幸福開心,就越是襯的現在的我蒼涼。

小時候的事情因為太久遠,已經弄不清發生的時間先後了,我只是說個大概,而且是想到哪裏就說哪裏。

有一件事我一直記得,就是我姑回娘家,住在我家,跟我住一塊,她好像嫌棄我不洗澡還是咋的,我就半夜自己起來去洗澡了。

當時才兩千年剛出頭,農村人什麼設施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洗澡其實是件挺難的事情,有的人一年到頭也就洗那麼幾次澡。當然是除掉夏天最熱的那部分,夏天洗澡也不是從井裏抽出來水直接就洗了,要提前接好一大盆水,曬上一天,暖洋洋的才能洗,畢竟直接抽出來的水是很涼的,不過肯定也有人喜歡洗那種很涼的涼水澡吧,反正我不喜歡,水溫太高太低我都不喜歡,我喜歡40度的水溫。

額,這是題外話,接着說我起來洗澡那事。那是冬天,我洗澡怎麼洗?就是茶瓶里的熱水倒在盆子裏,撩著洗的那種,她半夜起來找不見我人,又聽天外面呼呼啦啦的水聲,一看我在洗澡就驚呆了。

我姑這人吧,也不壞,就嘰嘰呱呱喜歡說人,她也沒想到她無心的一句話我卻當真了,現在想想自己當時真是個傻叉。我記不清我當時的感受了,但總覺得應該是挺冷的吧,畢竟冬天。

我姑會回娘家,我自然也有去他們家做客的時候,還會在他們家住上一段時間。那時候我覺得城裏很新奇,跟農村就是不一樣,我們住着小平房的時候,城裏就是高樓大廈,公園什麼的我見都沒見過,坐個公園的鞦韆都覺得十分自豪,能開心好久,逛逛城裏的商場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商品琳琅滿目,總覺得城裏很酷,總想着要是我也是城裏人就好了。

不過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因為很快我就會將城裏的一切忘的一乾二淨,小時候的我忙着呢,忙着跑去這玩,跑去那兒玩,找找這個小夥伴,找找那個小夥伴,不亦樂乎,哪裏還有心思想別的,只有見着我姑他們的時候會想想而已。

還有個事我也想說一下,就是我爸爸媽媽打工的時候也嘗試過把我也帶去,他們在廣州打工,那裏有荔枝樹,好像是可以隨便摘的?我可喜歡吃了,吃的太多了,最後乾結了,就是拉不出粑粑的意思。我可氣人了,我媽說她帶着我在廣州幾個月就被我鬧騰的受了幾十斤,我每當聽到我小時候的光榮事迹總是深深的懷疑那到底是不是我,我是不是什麼時候被靈魂調包了?

突然又想起來我姥爺其實並不是只會做白糊塗的,他還會做酸甜水呢?可好喝啦,我覺得那肯定是當時那個年代比較先進的飲料。酸甜水是用白糖和醋按一定比例兌水混合而成的,我在姥爺家的時候就喜歡喝,我回自己家以後也還經常喝。

那時候總是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破瓶子一直保存着,當杯子用,很多小朋友都是這樣,我們還會在瓶子上鑽一個小孔,然後買一毛錢的軟氣繩插進去,這樣就製成了一個可以無限使用可以吸的飲料瓶了。有的人還會買特別長的氣繩,這樣就可以把瓶子放在書包里,不用拿着也能喝着水啦。

童年記憶里的父親形象表現在了我的小學作文里,每一次我都會這樣寫到:我的爸爸是一個十分愛乾淨的人,他每天出門之前都要照很長時間鏡子,東瞅瞅,西看看,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滿意,我的爸爸不僅自己愛乾淨,他也喜歡把家裏打掃的很乾凈,每次看見我和弟弟把家裏弄的一團糟,他就會很生氣,吵完我們之後,他就會勤勞地把家裏收拾的很乾凈……

我對我媽,我倒是不記得有啥有趣的事情了,可能是因為我媽媽實在是一個太過於溫和的人了吧,總是陪伴在身邊的,回憶起來反而卻不怎麼能看的清了。

但我爸跟我媽可是有故事的人呢,我每次問他們是怎麼認識怎麼結婚的他倆都不好意思說,但有時候也會說一點。

我爸跟我媽是初中同學,很早就認識了,據說我爸還給我媽寫過情書呢。當時我爸家特別窮,應該是我爸主動追我媽的,我媽也不是嫌貧愛富的人,看我爸對她好,我媽就答應了,後來就結婚了。

我爸媽結婚後就一塊出去打工了,當時正流行出去打工,他們結婚倆三年之後才有的我,聽說我媽才懷我的時候她不知道,還吃了葯,我爸怕我有啥毛病,想把我拿掉,幸虧我媽沒同意。

我出生以後我爸左看看右看看生怕我有什麼缺陷,我耳朵上有一個栓馬樁,我爸一眼就發現了,真是看的仔細。好在我確實沒啥大缺陷,就是生的黑了點……

我小時候我爸我媽不是打工就是打工,後來有了我弟以後我媽就不出去了,只有我爸一個人出去打工。但我媽會去離我們村有點遠的工廠里打工,那時候小小的我就擔負起了看護弟弟的重任。

與其說我是看護弟弟,還不如說我把弟弟當玩具呢。我小時候是一個少女心很強的人,喜歡穿裙子,還喜歡讓別人跟我一塊穿,我經常把我弟弟打扮成女生,給他穿上裙子,把他領出去跟小夥伴們一塊玩。當時我弟弟還很小,什麼也不懂,我讓他穿裙子他就穿裙子,後來他有點大了,就不聽我的了,也知道穿裙子丟人了。

我弟弟也挺逗的,他小時候特別膽小特別黏我媽,我媽把他送到幼兒園上學,每次離開的時候他都淚眼汪汪地說:媽,你早點來接我。說着就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按理說上幼兒園上個一兩星期適應了以後就不哭了,可他整整哭了幾個學期。

我弟小時候還特別的護自家東西,有一次我家賣玉米還是啥的,他就不讓人家把我家的東西運走,一直哭,一直哭不讓人家走,出去買個菜,買個麵條也不讓給人家錢,好長時間都是這樣。

我有一個堂哥結婚了,結婚的那晚我弟跟我說:媽,跟你說個事不著中不中?我媽說啥事說吧,我弟一本正經的說,媽,你也也給我娶個老婆吧,早娶晚娶都得娶,還不剩(土話不如的意思)早點娶,可把我媽笑死我啦。我媽問他我上哪給你找個老婆哩?你猜我弟怎麼說?他說俺哥知道哪有,咱去問問哪有不都中了?

我弟小時候對娶老婆這件事格外執著,他跟村裏同齡的小夥伴經常在一塊討論娶媳婦的事情,我弟說自己未來的老婆叫慧美,他的小夥伴說自己未來老婆叫慧麗,他們連自己未來老婆在那個村找到的都想好了。

我還記得有一次我跟我弟還有其它小夥伴一塊在桐樹園裏玩,不知道誰家的羊在桐樹園裏拉了羊屎蛋,那羊屎蛋看着圓不溜秋,黑不溜秋的,像極了巧克力豆。然後我弟這個傻孩子就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然後,然後,我弟就風一樣地跑回家了,剩下一臉懵逼的我們,在反應過來之後瘋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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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心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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