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元衡

第一章 入元衡

「重濁,要從哪裡弄來呢?那老伯也不像個酒翁,地位也應該不低,讓我去尋酒,他是怎麼想的?」

全心思考的嚴清秋完全沒有注意到來倚辰殿內視察的池雲仙掌。

「咳咳!秋容仙子不好好看仙具,卻在神遊,不知是不是仙子覺得平日的活太少了。」

話音入耳,嚴清秋便意識到情況不對,連忙辯解道:「不不不,仙掌誤會了,看守倚辰是小仙榮幸,小仙豈敢懈怠,想必是昨夜複習功課太過用心,所以今日思想有所鬆懈,忘仙掌諒解。」

「唉,算了,你最近又要準備升仙考了,好好準備吧,別再像是之前那樣了。」說罷便離去了。

「還好我機智,不然以後就有的忙了。」嚴清秋清點核對酒器無誤后,便開始思考方向,去哪找呢?

今日一同往常的平靜,估計宓宓也閑的無聊,且去找她,一起籌謀。

司音宮

未見宮殿,先聞仙樂,還沒到司音宮便已經聽到傳來的渺渺樂聲。

司音宮由樂神掌管,雲集天界樂器,準確點說,是都在清平殿。司音宮主殿行雲殿,司音仙子們往往在此處彈琴奏樂,樂聲陣陣,聲入仙心,響遏行雲,繞樑不息。

清平殿是司音宮的一個偏殿,便是長平掌管,嚴清秋每每來找長平時,總能瞧見長平倚在石柱邊,遠望行雲殿。

嚴清秋悄悄的從後方一把抱住長平,道:「我的好宓宓啊,幾天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長平拍著嚴清秋的手背,道:「去,才三天罷了,能有多長,找我幹嘛?你又想去哪裡野?」

「我這不是無聊嗎,還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嗎?無事不能找你玩嗎?何況,我現在挺煩的想找個伴。」說著鬆開了手,座在長平身旁。

「說說看,又有什麼煩心事,莫不是你又闖了什麼禍,又被你的仙掌罰抄書。」聽到這話嚴清秋就不樂意了,什麼叫又啊,自己在她心裡就這樣差勁嗎?

「不是啊,哎,平平,你知道哪裡有重濁酒嗎?」

「重濁酒?有些耳熟呀!……呀!昨天樂神生辰時,好像酒仙送來的賀禮就有重濁。」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麼快就有下落了,「你問這個幹嘛?我記得你酒品可差了,酒後耍酒瘋,撒潑唱跳,攔都攔不住,酒醒后又什麼都不記得。」

對於自己的酒品不得讓嚴清秋汗顏,她次次會安慰自己:我可是女仙,要那麼好的酒品幹嘛,小酌一兩口就行了嗎。「啊呀,難道我是不能送朋友嗎?非得要自己喝嗎?」

「送誰?你的朋友寥寥可數,除了我你給誰啊,池雲仙掌更不可能,所以我實在行不通你還有那些朋友。」

聽著好友不停地揭自己的底,嚴清秋難免有些坐不住,「哎呀,其實是人家昨晚在桂玉園裡新認識的老伯,我與他相談甚歡,立了約定,若是有重濁酒,他便告訴如何進入文淵院,只有能進文淵院,區區一壺酒算得了什麼。」嚴清秋雙眸無不散發堅定,炯炯有神。是啊,只是一壺酒而已,跟文淵院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長平的眼底浮現一絲憐惜,她知道嚴清秋這些年來四處尋計,只為進入文淵院,查明月織的死因,可文淵院真的不是那麼好進的。

「啊,原來是這樣啊,哪位老伯在那當差,是何職位,仙名呢,這些你知道嗎?你就不怕被騙啊。」長平盡量不流露出情感,若能圓了嚴清秋的心愿,她自會鼎力相助。敲著嚴清秋的腦袋說道。

「怎麼會呢?我這麼機智,那老伯看著也不會騙我,再說,能圖我什麼啊?仙名我倒是不知道,我也沒問,不過他說最近每晚都會去桂玉園,只有拿到就能去找他,過時不候。」

她又敲了一下頭,道:「他不是都說了嗎,圖個重濁,你呀,怕是被賣了都替人家數錢。」

「不就是一壺酒嗎,大不了送給他,就當交個朋友了,買個教訓嗎。」

長平對好友這種豁達的態度塞的無話可說,只得轉移話題。「算了,不說了,最近又要升仙考了,你這次準備的怎麼樣了?」

提起仙考,嚴清秋便來了興緻,自信滿滿的說:「放心好了,準備十足,我這次一定要升成八等仙。」

「嗯,對了,你要是真想要重濁,我可以給你試試,反正也是順路,不礙什麼。」好友的回答,讓嚴清秋心裡暖了些,真不愧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真的!那太好了,可是你要怎麼獲取啊?」長平環顧四圍一圈,湊近嚴清秋,神秘的說:「悄悄告訴你,樂神之前說,要是司音宮裡哪位仙子這次升仙考優異,便可以他在的府邸挑選一件自己喜歡的東西。」這是赤裸裸的暗示,嚴清秋表示秒懂。「太感謝了,宓宓,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愛你呦。」

「好了好了,你就別貧了,三天後就是升仙考了,感覺好好複習吧。」長平略帶嫌棄的推開嚴清秋。

「那是自然,這還用你說。」一想到進入文淵院有望,嚴清秋便耐不住心中的興奮激動。

嚴清秋無意間瞥見長平正死死的盯著某一個方向,那望穿秋水的眼神,目光中的情感如天河水般的波濤洶湧。

確認過眼神,是戀愛了。嚴清秋順著長平的目光看去。哎!我去!樂神!怎麼會是樂神?而且樂神也在朝我們這個方向對視。長平嘴角上揚,笑靨如花,面泛桃紅。

大庭廣眾之下,長平和樂神兩位公然的眉目傳情,暗送秋波,明顯的激怒行雲殿一眾單身仙子們的怒火。嚴清秋大義使然,為了長平和自身安全,她決定阻攔兩位千夫所指的行為。

嚴清秋拉起長平就朝外跑去。

「哎呀,你幹嘛啊!」剛跑出司音宮,長平便甩開嚴清秋的手。「你說幹嘛,你難道沒感覺到行雲殿那些仙子的殺氣嗎?」

她不屑的笑了笑:「呵,那有如何,又不是沒見過,這些獨游偶影的女仙們,就是見不得其他神仙的卿卿我我,況且我們還沒那麼過分,你不用理她們。」

此刻嚴清秋心裡不禁為好友日後的安全擔憂,「算了,老實交代,你們什麼時候好上的?」

「哎呀,你別亂說,沒有的事。」長平嬌羞的紅了臉,低下頭,手指卷弄著披帛,扭扭捏捏的,沒事才怪呢。

「平平,你看著我充滿正義的眼睛說實話,什!么!時!候!」

長平無奈的抬起頭,對著嚴清秋眨了眨眼睛,嘟嘟嘴,試圖以賣萌過關。

「賣萌也沒有用的,快如實招來。」話音剛落,長平瞬間收起剛才賣萌的樣子,一臉平靜淡然的看著嚴清秋,嚴清秋也不傻,意識到情況不對,便換了種戰術。嚴清秋搖著長平的胳膊,聲音嗲嗲的說到:「宓姐姐人家錯了嘛,你就告訴秋秋好不好嘛!」嚴清秋也學長平不停的眨眼睛,嘟嘴。

長平看了有些反胃,忙說:「打住打住,真是對你無語,我告訴你還不成嗎,前提是別這麼噁心我了。」

嚴清秋瞬間收起,恢復到剛才的模樣,道「請講。」

「……」

「那是一百年前的花月節,百年前我居於楓溪,閑雲野鶴罷了,並未在天界任職。」

「那日我在三華洞想起了凡塵往事,懷念人間生活,便唱起了故鄉的歌曲。」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蘭有秀兮菊有芳……」

「長平仙子,請問這跟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嚴清秋突然打斷。

長平白了嚴清秋一眼,道:「別打岔,我這不正講的嗎?」

」懷佳人兮不能忘,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

「我尋聲望去,一位翩翩公子向我緩緩走來,滿面春光,我兩紛紛行禮,做了簡單的介紹。他說他是個樂工,同樣來自楚地,聽到我的歌聲,心有所感,便唱出聲來。你知道的,能在天界遇到同鄉實屬不易,我和他說我只是個閑散神仙,平日里逍遙自在,並未任職,他到是與我投緣,同我我們暢聊了一個晚上。往後我們常在天海閣合奏,他彈古琴,我奏琵琶,琴瑟和鳴,莫不靜好。」

當時真是快樂,可是好景不長,望舒女神生辰宴上,我見到他了,但他非是他說的樂工,而是聲名正盛的樂神,他也看到了我,那時我的心情百味陳雜,以至於宴席未開始便匆匆的離開。我在想當時他為什麼不表明真身,是怕我配不上?還是他只是想玩玩?我當時想了很多,也喝了很多,以至於醉倒在沐休亭,再次醒來,發現躺在軟床上,顏童(樂神仙名)正在床邊望著我,還未等我開口,他便搶先開口道:「宓兒,我並非存心騙你,只是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便會產生隔膜,不會在這般的親密,我也想過告訴你,但每次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我後來暗下決心,等我娶你那天再告訴你真相,我並非刻意隱瞞,不敢奢望你原諒。」他當時說的聲淚俱下,他可是一個二等上神,卻對我一個九等仙君委曲求全,心一軟,便原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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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嚴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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