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卸下所有的偽裝
「謝謝，真的太感謝了。」男子握住了張子宇的手，深深地鞠了一躬，又小聲喃喃自語道：「我想這回他應該會放心了吧，我給它託付了一個好人家。」
「哎呀！不管你了！」阿瑤生氣地一跺腳，隱去了身形，沒了動靜。
男子又交代了幾句，走掉了，張子宇站在店裏又叫了幾聲阿瑤的名字，看着沒動靜，知道這傢伙已經走掉了。
他看着木凡，突然想起來還有正事兒要辦。
「小瑾剛剛給我打電話了。」張子宇看着木凡開口說道。
「她說了什麼？她怎麼知道你電話的？」木凡眉頭微皺，一臉地驚訝。
「你忘了啊，你最早就是拿我手機給她打的電話，她問了一圈你的朋友，最後打來了我這裏。」張子宇嘆了口氣，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又將電話里的內容學給了木凡聽。
木凡聽完沉默了，他沒想到事情會越搞越複雜，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張子宇探出身子，看了看門外，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他轉過頭看着木凡開口道：「咱們明天去找她吧，把這事兒給她說清楚，別再瞞着她了。」
「可是……我不想讓她和妞妞知道我已經死了，我怕她們受不了這個打擊。」木凡低下了頭。
「哎。」張子宇嘆了口氣，反問道：「太平間說她瘋了，你的朋友讓她節哀順變，你說她知不知道你已經死了呢？」
「那咱們明天……」木凡抬起了頭，看着張子宇，表情複雜。
「明天好好去跟他們解釋下吧，然後好好的，真真正正的道個別，你也知道你所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張子宇走到了木凡的身邊，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下他，卻又想起了自己不能碰他，於是將手收了回來。
木凡看在了眼裏，淡淡一笑，反手抓起了他的胳膊架在了自己肩膀上，「你現在可以碰我啊，我現在可是『人類』，和常人一樣的。」
他淡淡地笑着，可笑着笑着卻又快哭了，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眼瞅著就要流下來了，他猛地揚起了頭沒有讓眼淚掉下。
看着木凡的模樣，張子宇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他笑得那麼心酸，可自己卻也無力改變什麼。
他沒想到木凡會主動過來碰自己，先是一愣，又看着他果然沒附在自己身上，頓時有些好奇，「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這個啊？」木凡看了看自己，微微一笑，「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附身娃娃』。」
張子宇看着木凡，後退了兩步，又仔細打量了一下他，一臉的懵逼，「這什麼鬼啊。」
「阿秋說這個只能在店裏使用，是『替靈』，店裏忙不過來，他就會拿出來讓阿瑤用下，幫忙在店裏先撐著點。」木凡話說了一半，停頓了一下，顯得有些難為情，「這不今天，你們都因為我受傷了，店裏忙不過來了，他就又拿出來用了……」
「哎，沒事兒，沒事兒，一點小傷而已。」張子宇擺了擺手，又琢磨了一下，開口問道：「誒，那今天怎麼是你用，不是她在用啊。」
「阿秋說店裏好多年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了，這『替靈』放的時間有些長，上面有些發霉了，阿瑤不願意附身在上面，所以就我用了。」木凡停頓了一下，癟了癟嘴，繼續說道：「阿瑤不放心，說怕我搞不定店裏的事情，所以就陪在身邊幫我了，不過一直離的八丈遠，看起來還是很嫌棄這個『替靈』的。」
張子宇挑了挑眉，湊近了木凡一些，果然聞到了一點霉味，他將手放在鼻子前扇了兩下，味道消散了一些，「噗，是有點久了。」
「喂，你這樣搞得好像我沒洗澡一樣，我很傷心啊。」木凡看着張子宇，輕聲笑了。
看着木凡還能開玩笑，張子宇知道他的心情已經好了一些了，自己心裏也放心了點，畢竟人生最後的日子如果再悶悶不樂的話，那可真有些浪費了。
「就是沒洗澡啊！」張子宇也笑了。
木凡看着張子宇，突然想起了蘇子程，他開口問道：「蘇子程好些了嗎？」
「他沒什麼事兒啊，很好，等休息兩天就又活蹦亂跳的了，別擔心。」張子宇隨口接道，又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外面已經全黑了。
「咱家店一般啥時候關門啊？」他看着木凡，問道。
「咱家？是你們家的吧，我是臨時工，我可不知道。」木凡輕輕一笑。
張子宇走到了門口向外看了看，整條街上一個人也沒有，顯得十分冷清，他走了回來，順手關上了大門，「那得，今兒我說的算，咱們今兒營業結束。」
「好嘞，今兒您是掌柜的，聽您的。」木凡知道這是自己的最後一晚了，他卸下了自己的全部偽裝，不再是人前那個嚴肅的木總了，而只是一個普通的木凡。
張子宇關好了門窗走到了木凡的身邊，邪邪一笑，開口道：「呦，您這今兒是怎麼啦，怎麼還跟我貧上了，不是您的風格啊。」
「累了，累了，不裝了，去XXX的愛怎麼樣怎麼樣吧！」木凡爆了句粗口，隨後大笑了兩聲，伸過手摟住了張子宇的脖子，「走吧兄弟，咱喝兩杯去？」
張子宇輕輕一笑，反手摟住了木凡的脖子，「走吧，走，讓阿秋給咱炒倆小菜去！」
木凡勾著張子宇的脖子，朝着後院邊走邊大聲的唱着歌，他的歌聲有些跑調還有點刺耳，可此時的張子宇卻聽的很享受，他一邊聽一邊隨口跟着哼唱着。
「哥唱的怎麼樣！」木凡大聲吼了一句。
「好聽！666！」張子宇也吼了一句。
「那必須的！」木凡大笑了兩聲，抬起頭看到了後院水池正上方的小月亮，他愣了幾秒，隨後將架在張子宇脖子上的手放了下來，走到了水池旁正對着水池蹲了下來，半天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張子宇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身體開始輕微的顫抖，心裏有些難受，他嘆了口氣，走到了木凡的身邊，在他的身邊蹲了下來。
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樣一起看着水池裏的月亮，出著神。
「我真的累了……」過了許久，木凡開了口。
「我知道。」張子宇接道。
「一直在人前裝出那副模樣，我早已經忘了自己本來的樣子了……」木凡輕聲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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