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服輸的關辛
「辛哥，我都打聽清楚了，五峰院那邊問清楚了，如果可以感知到靈氣他們還是會收的。」一大早耳中的微型傳音器就傳來蘇童的聲音，「我只能幫你到這了，不過我們，我們應該沒戲，感知不到才對。」
「行，我知道了。」關辛隨口回了一句，並沒有說其它的事情。
現如今修士制度還在完善，通常來講，只要是能夠感知到靈氣的人都會被道門收容，而且沒有年齡和資質判斷這一說。
知道了進入五峰院的辦法，關辛現在想的自然是幕水柔這個便宜師傅。畢竟五峰院已經開始招收新人，為期一周，過了時間關辛可不知道怎麼去找他們。
「女鬼？」
「說了我有名字的，幕水柔，而且你應該叫我師傅才行。」腦海里傳來了呵斥聲，語氣不善，不過音色還是般的柔。
「哦，女鬼師傅。」
這麼一來，識海中直接就沒了聲音。
直到好一會之後，幕水柔才再一次開口，「聽著，想要感知靈氣，首先要去有靈氣的地方，如果你想在段時間內用我傳給你的功法感知到靈氣，最好還是找一處靈氣濃郁的地方為妥。」
那帶著輕輕嘆息的聲音，彷彿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關辛的心中自然也是覺得無辜，什麼都沒有教呢，這師傅就先為自己這個弟子嘆息起來了。
好在關辛也是個心大的人。他現在一心想去五峰院，只要不是阻止他去五峰院，其餘的事情對他來說其實也無所謂：「這個世界現在到處都有靈氣，就在我這家中不行嗎？」
「這裡有靈氣確實不假，可靈氣太薄弱了。感知到靈氣之後，你可以直接學習功法，好的功法才能在體內累積更多的靈氣，以後使用術法戰鬥才可以更持久。初次習練功法最好還是去靈氣濃郁些的地方，以免靈氣薄弱影響了你對功法的領悟。」
聽幕水柔這麼一說，關辛也算是對修鍊明白了那麼點。
道門作為天龍國的主要修仙門派，很多的分院都是在高山之上，比如這晉南的五峰院，設立的地點便是五峰山最高的地方。
在沒有靈氣的年代，人們總是說大山之間有靈。想不到靈氣復甦之後還真的就是這樣。
很快關辛就來到了距離家門最近的一座小山，只是這山著實不高。用幕水柔的話說，這裡的靈氣比家裡高不出多少。
可惜，更高的山峰關辛眼下又去不得。因為靈氣復甦的關係，很多高山都被封鎖，不是軍隊就是修士，根本沒有辦法去。
種種問題的牽絆，幕水柔有一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感覺，明明自己可以讓關辛更好更快的修行，可這個周邊環境……！
尋了安靜的地方盤腿坐下，關辛開始舞動著手勢，打著一個個道家專用的指節，儘管他還不知道這些指節有什麼用！
「行了，別瞎晃動了，我這就將《探元決》傳入你的腦海，之後的事也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不用這樣的嗎？可是十年前在五峰院所有人都要這般感知靈氣。」
「你剛才做的應該是某種調息的術法手勢，跟感知靈氣沒有多大關係，如果我猜的不錯，五峰院根本就沒有感知靈氣的法訣可以用。而我傳你的《探元決》乃是靈域探知元氣的法訣。元氣是靈氣匯聚成的五行之氣，比靈氣更高一個層次。
你要的感知靈氣的專用法訣其實我也沒有，靈域的人，生來就可以感知到靈氣。不過這《探元決》一樣可以探知到靈氣，特別是你體內沒有靈氣，使用起來會有明顯的感覺。」
該是不想再跟這個白痴一樣的徒弟說太多，不等關辛再開口，幕水柔就已經開始往關辛識海中傳輸《探元決》的信息。
微風吹散了秋季枯黃的樹葉。前一刻還感覺神清氣爽的關辛，在一瞬間忽然覺得腦袋沉甸甸的，就像是好長時間沒有睡覺一樣。
除此之外，他倒是也能夠感知到記憶中多了一些模糊又新奇的東西。
可就在此時，關辛忽然覺得後腦勺一疼，鮮血順著一側臉頰流了下來，再接著就暈了過去。
在那歪斜下去的身後，上次被閆卿吩咐的那個司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天隨人願啊，正想著在如何安靜一點的地方弄死你，你就自己跑到這荒郊野外了。」
「嗯，跑的地方還挺隱蔽，是塊風水寶地。」這人四下看了看，然後右手的磚頭扔掉在地，左手從背後探出，露出一把明晃晃的精美匕首。
舉起手，正準備朝著關辛身體捅進去之際，忽然一個聲音在他的雙耳中炸裂，耳膜被震得生疼。
「滾。再來，你得死！」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憤怒的如同母老虎的吼叫。
若是關辛聽見幕水柔也有這般暴躁的一幕，不知道那脆弱的心靈是不是經受的起。
「誰……！」雙耳已經被振出了血，耳膜嗡嗡作響，可這司機還是慌張的四下張望：「什，什麼人？」
幾乎在他話落的瞬間，一股疾風直接吹飛了他的身體。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留下。
「你是真的讓人討厭。」幕水柔的聲音又是傳出。
一切平靜了之後，一束亮光從關辛的體內出來，在他的身旁形成了一個女子的容貌。
雖無具體的形態，可還是看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這個倔犟的傻徒弟，先是被車撞，又被打悶棍，他卻還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最終只一陣無奈搖頭。
……
病床上，關辛的身上還插著輸葯管。蘇童在他的身邊無趣的來回走動，偶爾的還停下腳步搖搖頭。
他是在想不明白關辛為何會去那麼個地方，那裡風景不美不說，而且關辛不是那種愛爬山的人。
不會是怨恨太深，搞得神經出問題了吧？
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怨恨到了一定程度人就會瘋狂，若不能發泄，可能真就神經錯亂了。
可跟雪凝之間那點事，至於嗎？
就在蘇童想不明白的時候，關辛睜開了眼睛：「我怎麼在醫院了？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關辛一連串的問題直接收到蘇童一個無奈的白眼，「你已經在這躺了六天了，今天是第七天。誰知道你怎麼回事，一個人跑到山上，結果頭蓋骨都裂了，還流了好多血。」
「第七天？那五峰院的收人時間過了嗎？」
「今天是最後一天。」
聞言，關辛直接將身上的葯管一拔站了起來：「跟我走，我們一起去五峰院。」
看著關辛往外沖的背影，蘇童的心裡就兩個字，瘋了。
這傢伙一定是瘋了。
先不說你的傷還沒好，即便是好了現在過去還來的急嗎？人家要感知到靈氣的人，上次一個月都沒有感知到靈氣，難道想憑藉這短短半天的時間去感知到？
出了病房，蘇童看到關辛已經坐上了單人飛行器，當即著急的呼喊了一句：「你傷沒好，還是坐懸空車過去吧。」
「懸空車沒這個快，無論如何今天必須去，我不想再等下個十年了。就這樣了，我先走一步，你跟上。」有些冰冷的話說出，關辛直接啟動了飛行器。
「瘋了，絕對的瘋了，辛哥啥都好，就是太倔還容易衝動……」蘇童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胡亂的牢騷了兩句，最終還是決定先跟上去。
……
飛行中，關辛在識海中還在問幕水柔，語氣多少有些埋怨：「你怎麼也不知道早點治好我。」
比起關辛，幕水柔則要平靜太多，柔媚的聲音甚至帶著一絲慵懶：「你連自己的仇家是誰都不知道，那人出現的時候我正給你傳輸《探元決》，能救下你就已經不錯了。至於說治療，那需要用到木元氣或者丹藥，我一沒丹藥，二來元神之體也不能用元氣，強行用會傷到元神的。」
此時此刻，關辛已經沒有心情聽這麼多了，他只想趕快到地方，心中期待著自己可以的同時，暗自加快了速度。
勁風從他的耳旁呼嘯，頭上的傷儘管有頭盔護著，此時卻依舊感覺疼。
好在報名的南風廣場本就不遠，關辛沒一會就看到了這裡的人山人海。
因為招收標準只有一個年齡限制，所以每次招收來的新人都會特別多，哪怕今天是最後一天也一樣的多。
「這是？智慧集團最新出的單人飛行器？」
「哇塞，是誰這麼大手筆，竟然坐著這個來了。」
空中的飛行器吸引了到來的不少男男女女，便是五峰院的修士有的也會瞥一眼。畢竟他們的吃喝還是要俗世的人供給。
而當關辛走下來的時候，更是引起了劇烈的歡呼。
「是他，智慧集團的年輕總經理。」
「那個以一人之力撐起智慧集團的男人？」
「對就是他，曾經他還是我的追求呢！想不到他也來了。」
兩個二十五六的女子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
「我怎麼聽說他十年前就來過，似乎沒能感知到靈氣，所以沒有進入五峰院。」
……
正中某處的幾個修士中，雪凝的耳朵不由得動了動。
……
「辛哥……你聽我說一句，上次我們都沒有過，要不還是算了吧，人這麼多，你一個智慧集團的總經理，被趕出來多丟人啊。我覺得你應該看看心理醫生。」蘇童在關辛身後喊著，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去看精神科。
看著奔跑而來的蘇童，關辛卻是露出一臉的堅毅，那聲音陡然抬高，話語凌厲：「不行，無論如何都要試試，必須要試試看。總之今天不能就這麼走了。」
「辛哥……」
「別說了，你要是怕丟人就在外面等著。」
關辛只堅定著自己內心的想法，卻沒有發現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們看。
他邁開大步，一步步朝著看守場門的修士走去。
看到關辛走來，那修士不冷不熱的道出一句：「報下姓名，符合規矩才可以進去。」
「關辛。」
隨著兩個字脫口而出，道士面前的智能熒幕上已經開始出現關辛的資料。
大致的看了一眼，這道士只能不耐搖頭，冷冷道：「十年前未曾感知到靈氣。按照規矩你不能進去。」
明媚溫暖的陽光照射，可那話語的冰冷直擊關辛的內心。
他崢崢的站著，睜大了眼睛直視：「不是說，如果可以感知到靈氣也能進入五峰院的嗎。」
「可你的身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波動。所以，請回吧。」
「能不能讓我先進去，也許這一下午的時間我就能感知到靈氣了。」關辛露出了堅定的眼神。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此刻的他撞了南牆，想的卻是把牆撞破。
然而，看守道士只鄙夷了一眼，說出的話一樣堅決：「十年前的你一個月都不曾感知到靈氣，我看你是想多了。今日的南風廣場容不得你亂來，識相的就趕緊回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風緩緩的吹著。吵雜聲在一刻停止，無論是本就關注關辛還是那些看熱鬧的人，此刻都安靜了不少。
穿過密集的人群，雪凝輕飄飄的衣擺隨風而動。她朝著那道士看了一眼，拱手道：「這位道兄，讓小妹來勸勸他吧。」
道士仔細的打量了眼雪凝身上的道袍，沒有多言，只是輕輕的點頭。
不遠處，蘇童看到雪凝的瞬間直接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完了完了，這下徹底的完了！辛哥這倔脾氣和不服輸的性子！」
轉過身，雪凝抿著唇，深深的呼吸，「我不知道這件事會對你有如此大的影響，抱歉。可有些事你也許不懂，我是個孤兒，不得不為自己的事多想點什麼。」
「這不關你的事。」關辛只冷冷的回了一句，而後錯開雪凝，又看向了那道士：「不讓進那我在這門外感悟總可以吧。無論如何，我今天都要試試。」
話落，桀驁不馴的關辛直接在那道士跟雪凝之間盤腿坐下，雙眼接著閉合。
「呵呵，有點意思，那個女子就是雪凝吧。」腦海中又是響聲幕水柔的聲音：「要不要師傅我放出靈氣將你包裹，先進去再說？」
此時的關辛已經上了頭，雪凝的出現讓他更加想要證實一下自己，只淡淡回了一句：「不用了，我更想自己嘗試一下，順便看看靈域的《探元決》有何不同。」
「這，才是我的好徒兒呢。」
看守場地的道士看了雪凝一眼，其中透露著詢問的意思。雪凝只拱手一禮，隨後轉身退到了一旁。
這裡的事情她其實不想參與，若非那天聽了關辛在鹽湖上說的那些話，此時該當做沒有看見才對。
後續的來人依舊在繼續著進入場地。關辛想在一下午的時間感知到靈氣的行為，在眾人看來是可笑的，所以很少再有人關注這裡了。
畢竟五峰院最快的記錄是十天，十天感知到靈氣已經是了不起的存在了，他竟然想用一下午的時間感知出來？這聽上去就是天方夜譚。
此時的關辛已經在儘可能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按照《探元決》中的描述，只要進入狀態，關辛便只能感覺到天地間的靈氣和元氣。
眼下幕水柔最擔心的就是關辛是否能夠讓自己平靜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關辛只覺得自己彷彿進入了太空中，輕飄飄，又似乎置身世外，就好像站在魚缸外看魚一樣。
蘇童一直在不遠處看著關辛，只是那不耐臉色，估摸著心裡不想在這裡停留的，「我還是在這等等吧！要不然一會他再一個人跑到山上去……」
日頭偏西，一個小時過去了，關辛還是一動不動，只是呼吸時胸口的起伏平緩了很多。甚至有種摒棄呼吸的感覺，形同一尊坐化的屍體。
而肉眼看不見的，一絲絲靈氣開始在關辛身邊匯聚。
某一刻，那道士無趣的轉身看了一眼，可只一眼，道士便驚得合不攏嘴，「這……靈氣，他竟然，真的感知到了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