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赤果果的吊打

聲聲不息這個節目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它沒有淘汰質，只有勝負之分，但絕無退出和留下。

選出來的每一位都是真正具有音樂實力的人，節目組很明確的告訴他們，節目播出后的音質並不會修音。

也就是說，他們在舞台上唱的怎麼樣，電視里播出就會是什麼樣。

於諾兒甚至一時間以為這就是節目組為了省去一大把後期修音費用做出的噱頭。

其實她到現在也這麼覺得。

好在他們的確不需要。

每一個人出場的第一首歌曲至關重要，輪次也同樣重要，所以他們很聰明的把林澤楷放在最後一個壓場，於諾兒是倒數第二個。

【也許是上帝不甘寂寞，於是我們相遇了。我們是站在每個角落裡的發聲者，我們用聲音――發散光芒！】

候場區的每一組成員都整裝以待，一個一個走進那燈光聚焦的舞台，等輪到於諾兒的時候，房間里只剩下了她和林澤楷。

「諾兒，加油，我謝謝你……一定會讓大家眼前一亮的。」

於諾兒換了一條金色鑲絲編的深藍色旗袍，這是林澤楷今天拿給她的禮物，在銀色聚光燈下展現的效果出奇驚艷。

他站起來，剛要伸手幫於諾兒把耳朵邊上的頭髮撥開一點，卻忽然被沈律一聲咳嗽打斷。

「那什麼，諾兒你該上場了，加油哈！」

中氣十足。

林澤楷頓了頓，把手收回去。

「嗯，加油。」

熄了燈的舞台霎時一片漆黑，剛才還笑著談天的選手們立馬安靜下來。

「下一位，K大音樂專業全A，於諾兒。」

不多時，長長的甬道後面，腳步輕慢地走出一個穿著古著旗袍的優雅少女。

溫暖眉眼裡跳躍著一點點的靈動，聽到對面選手席大家的呼聲，似乎是有一點害羞，低頭摸了摸微紅的耳朵。

很明顯，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演戲的料，大家本該裝作第一次見面的樣子，此刻卻熟絡地快要可以一塊兒喝啤酒吃燒烤。

在與每一位視線交錯之間，於諾兒的眼眸中有細碎的光影跳躍，倒映在每一個人眼裡，模糊而溫柔。

工作人員早已準備好一把椅子，於諾兒坐下，旗袍露出一部分白皙嫩滑的腿，雙腿交疊在一塊，叫人忍不住驚艷，優雅又有說不出的媚\/色，美而不俗。

於諾兒平時跟大家一起玩鬧的時候就是一個活潑又可愛的學生丫頭，沒有人不喜歡她，但是當她開口，聲音伴著音樂淺斟低唱時，那聲音美的太過飄渺，叫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就連蕭墨寒都不能倖免。

蕭總會時不時查看節目錄製情況，這是全餘光都知道的事情，只是冰琪沒想到，這蕭總居然第一期錄製開局就來了。

然後冰琪明白了，這分明就是借著職務之便……咳，算了她什麼也沒說。

反正導播的外音切放到於諾兒的介紹時，坐在導演席第一排那朵正在出神的高嶺之花，著名的餘光娛樂魔鬼老大蕭總，終於紆尊降貴地抬起眼皮，看向不遠處，舞台中間，那個身材嬌小但氣場卻一點不弱的女孩子。

明亮的追光打下，舞台中央單薄又瘦弱的小朋友抱著琵琶，如果細看，能看出她的指尖微微顫抖，閉著眼睛淺斟低唱，像極了孤注一擲的末日逃亡。

《夜光卑》這首歌的故事主人公，就是一個民國戲子，敵人的火炮打來，她卻只能孤身一人站在城牆上，彈著琵琶，心和身體一起肝腸寸斷，因為她服了毒。

有了這樣的背景，指尖那看著有些緊張的顫抖倒是恰到好處了。

隨著最後一聲弦絕，於諾兒緩緩落手，起身，鞠躬：

「謝謝。」

導演組面面相覷，第一時間詢問蕭墨寒的意見。

此時，這位大佬，就如同電視里的那個接受採訪的蕭墨寒一樣，成熟冷靜中透露著疏離感，離的很遠都能感受到他身上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不錯。」

這兩個聲音重疊在夜色籠罩下薄薄的空氣里，卻有一種意料之外的和諧。

於諾兒正對著導演組的坐席，她下意識別抬起頭，卻看到對面一身灰色襯衫的男人抬了眸，剛好也在看她。

視線交錯間，他漆黑的眼睛里有細碎的光影跳躍，倒影在漆黑虛空的錄製現場，模糊但卻有清晰可見的讚賞。

原來這人還挺認真的啊，這麼多人的表演，一個個都在看著呢，如果不是個死奸商的話，她一定會對他改觀的。

並沒有看到前面表演的於諾兒如是想到。

舞台上的聚光燈忽然變了顏色，蕭墨寒聽到遠處有執行導演罵人的聲音：「蠢貨！誰讓你動調試按鈕的！？」

……「蠢貨，我要是失眠，就應該去跑步，而不是飆車來這裡。」

蕭墨寒微微垂眸，蠢貨…她果然是在罵他。

前一個表演的個人歌手眼睛亮亮的，拉著於諾兒坐下，忍不住驚嘆：「諾兒，原來你唱功這麼好啊！你早說啊，不然我就不在你前面選傷感類型的歌了，這不是赤果果的吊打嗎？」

這個時候自然少不了一番推脫和說笑，於諾兒卻一反平日的謙遜，揚著嘴角道：「沒有那麼誇張好不好？你這麼說我這個老實人可是要當真的，我會膨脹的！」

這句話的效果挺不錯的，大家都笑了。

看他們都笑了，於諾兒的笑意便更深了，看，這樣的話，節目效果就會很棒。

倒也不能說她太有心機，是這個節目逼得她不得不做一些掩飾，昨天是溫妍，誰知道明天會對她下手的會是誰？

於諾兒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個時候卻沒辦法做到置身事外，進入K大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把這個道理牢牢記住了——世界上並沒有真正的置身事外，每一個人都是被迫參與遊戲的玩家。

蕭墨寒覺得於諾兒這個女孩子還真是冷，面上是隨時都在笑的，跟誰都可以聊的火熱，但好像跟誰都不交心，跟誰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親密。

她把她那一顆真心牢牢攥在手裡，誰都不讓瞧見。

下一個演唱者，也是最後一位演唱者，林澤楷的表演可謂是教科書級別的，颱風，演唱，甚至眼神互動，步伐節奏，堪稱完美。

其實節目組一開始找他是當評委的，可是他不願意，索性直接安排成了看點選手。

最後一位選手被評委點評完，也意味著今天的錄製告一段落，蕭墨寒起身離開，開車卻沒有回公司總部。

他倒想看看，於諾兒是怎麼報復害她的人……畢竟冰琪也不像是容易被嚇到的人，可於諾兒把她成功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