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天命元年

第一百零四章 天命元年

眾人告謝平身,蕭問天沒有對自己的大臣說什麼,而國使節扎堆的地方說道:「朕聽聞匈奴國的單于今歲又親自入朝了?」。

一位身裹皮袍裘衣的胡人聞聲出班走至殿中,年紀大約五十上下,長相甚為雄渾偉岸,只是臉色上氣色不大好,似有疾病在身。「匈奴單于呼韓邪拜見大漢天子!此番……此番算起來,這一次應該是臣第三次前來大漢了。適逢新歲,臣祝上國天子身體安康,國家風調雨順!」。

說話的正是匈奴單于呼韓邪,一口漢語雖然講得磕磕巴巴、不太流利,但以他的年紀,能完整無誤的把心中所想表達出來,也算難得了。

在漢朝孝宣皇帝時候,北方草原上的匈奴部族先後有五人自稱大單于,其中就包括這個呼韓邪。一時間五單于並起,彼此之間相互攻殺。呼韓邪迫於無奈,親往大漢向孝元皇帝表示歸附之意,並聲稱願意臣服漢朝以做藩屬。所以,呼韓邪單于每次入朝覲見大漢皇帝,都自稱為臣。

其實呼韓邪這一步走的相當高明。漢朝一向以仁義禮儀之邦自稱,自打呼韓邪歸附之後,明裡暗裡的得到漢朝不少幫助,等到前歲西域都護府校尉陳湯盪滅了匈奴另外一部~支單于,呼韓邪便盡復匈奴故地,一家獨大了。所以,呼韓邪心中對漢朝的感激之情無需言表。

蕭問天對這些事情原本就有一個大致的了解,繼位以來,在關注內政之餘,他的目光從來不曾局限在大漢的疆域之內。得空的時候,他幾乎翻遍了所有與外國相關的宮廷檔案,對漢朝周邊的匈奴、烏桓、鮮卑、烏孫、婁沃、夫余、高句麗等邦國有了細緻的了解。

鮮卑,尤其是鮮卑。根據歷史地走向,蕭問天知道,儘管現在的鮮卑族還很弱小,但它地兵鋒卻在幾百年之後荼毒了廣袤的中原大地,甚至連長安和洛陽也被其攻陷。五胡亂華地那一段歷史,蕭問天一直深以為恨,一直把其當作漢人最大的恥辱。當然,中原的漢人王朝自己不爭氣,也怨不得別人。

這些都是后話,蕭問天掐住聯翩浮想,在使節團內搜羅一番,似乎並沒有發現鮮卑的使臣,「不就是因為前不久的遼西之戰嘛,不僅是鮮卑人,恐怕連烏桓人也不敢來了!」,蕭問天在心裡冷笑道。

今日大朝,蕭問天之所以首先找外國使節說話,其用意在於好生撫慰幾句,令其儘早退去。外事他得先放一放,內政才是蕭問天眼下關注的重點。有外國使節在場,很多屬於國家機密的國策方針,不便於當廷奏對與宣布。

有了這個打算,待其餘幾國使節一一面見之後,蕭問天便命謁者引各國使節至館驛候命,有事再單獨奏報召見。

外國使節恭賀見禮之後,在謁者引領之下紛紛告退離去,前殿之中,只剩下漢朝地諸侯王大臣。於是,蕭問天不再虛禮客套,也不要群臣的那些恭賀新歲之詞了,直奔主題的說道:「今日歲首大朝,各地諸侯王、郡國的太守和國相俱在京都,難得人這麼齊全。那些吉慶討喜的話就不講了,朕,今日有幾件事情要跟大家說一說」。

對天子這樣的行事風格,幾次大的朝議之後,眾位大臣都已經習慣了。銳氣凌人地天子注重實效、不愛空談,在這位年輕天子手底下做臣子,你只管張著耳朵聽,甩開手腳做事就對了。

「朕要說的第一件事,是更改年號。一元初始,不知不覺中先帝已經駕崩一年了。朕既已登基繼位,新歲之始,先帝年號不宜再用,各位可有什麼好的想法?」。

早在前兩天,在準備歲首大朝之事的時候,丞相張禹和太中大夫賈如就想到過這個問題。更元,自當向天下臣民展示萬象更新之意,除此之外,還應在年號名稱之中寄予天子的大志向,畢竟,這是當今陛下所用的第一個年號,不能不慎重。於是,兩人計議許久,各自醞釀了幾個拿出來左右斟酌,這才形成定論。

今日朝議之時,果然見天子提出了這個問題。張禹和賈如私下相對一笑,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決定由丞相張禹出班上奏。

「陛下,臣有一議,請命新元年號為『天命』,不知陛下以為如何?」,張禹來到大殿當中,舉向蕭問天作了一揖后說道。

「天命……天命元年……」,蕭問天復誦幾聲,點點頭滿意地回答,「嗯,天命元年,朕看甚好!」。

俄而,蕭問天又看向其他人問道:「你們呢

好的嗎?拿出來說說」。

既然天子都已經表態甚好了,其他的大臣哪還有什麼話說?唯一的可能,就是想出更好的稱謂上奏天子,藉以博得龍顏大悅。說實話,年號到底叫什麼,很多大臣並不以為意,不過為了討個好彩頭,讓天子高興高興罷了。既然丞相張禹地提議已經得到天子的嘉許,其他人也犯不著再去費神,由它去了。

見群臣之中許久沒有人介面說話,蕭問天不再等待,做出決斷道:「行吧,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新地年號就叫『天命』,今歲就改元為天命元年。還有兩件事,讓丞相給大家宣布吧」。

前殿當中,丞相張禹上奏完年號之事後並未返回坐席。聽聞天子吩咐,張禹拱手應喏,然後轉過身來清了清嗓音,用沉穩莊重的口吻說道:「奉天子詔命,我與其他幾位大臣議定太學革新之事,今日適逢大朝,當著眾臣地面宣示給大家:從即日起,太學祭酒不再隸屬太常署,職爵位比九卿,與諸卿同列。其職掌太學宮,如國有所需,當奏對於天子。祭酒開署,其下分置儒家、墨家、兵家、法家、農事諸博士,博士之職責循舊制,招士子為學生並授業解惑。此外,儒學為諸學之本,各家士子都需研習儒學,以為安身立命之指導思想」。

話音剛落,底下便有些大臣開始竊竊私語了。張禹不做理會,繼續往下說道:「另,據天子授意,對各郡官製做些許調整。從今往後,各郡太守不再執掌兵政,專務本郡政務。郡縣的都尉和縣尉,也不再執掌郡國之兵,而是根據本郡本縣人口眾寡,招募役卒維持治安。招募地役卒不在軍隊之列,員額也有限制,一郡最多不過五百。至於屯於郡國內的郡國兵,由軍中最高軍職者管轄。軍職者不問政事,和太守縣令互不隸屬」。

「什麼!這不是把朝廷的體制來了個根本性的變革么?」……

「是呀是呀,祖宗成規,不可輕動啊……」。

如果先前張禹在宣布革新太學的時候,底下的一部分大臣還是竊竊私語的話,現在調整郡縣官制的話語一出,部分大臣便交頭接耳的開始議論紛紛了。

這些大臣當然清楚,這樣的官制調整,其實大大削弱了太守、縣令、都尉和縣尉的權力。郡國一地,原本太守跟都尉、縣令和縣尉一同執掌政務和軍務,既有錢糧也有兵馬。可以這樣說,一郡的太守,在當地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權力不是一般的大。

可現在倒好,軍政分而置之、互不隸屬,太守無兵、軍官不掌糧,根本就是兩不相干。更要命的是,天子有言在先,大漢所有軍隊,需天子詔命方能調動,如此說來,郡國的太守等於處在軍隊的監督之下。

蕭問天知道底下有部分大臣不願意這樣的革新,而且反對意見還不小。能在京都入朝為官的,多多少少在地方上都有些人脈關係,如此大事面前,有些人免不了會站在那些太守們一邊,維護他們自己的利益。

在世上做任何一件事情,不管由誰去做,總會有反對意見。但蕭問天現在不在乎有人反對。一則,借鑒後世的經驗,他確信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對的,有利於國家的長治久安。其次,經過之前對朝中重臣的一**換血,蕭問天同樣確定,有反對意見的人,最後也只能將反對意見硬生生吞回自己的肚皮中。

大殿之中還在議論休,有少數人臉紅脖子粗,看上去相當不滿。蕭問天有些不悅了,猛然間大喝一句:「夠了!都省省吧!」。

諸侯王大臣們猝不及防,都沒料到天子在忽然之間動怒了。眼見天子怒意漸盛的眼神,眾人頓時安靜下來,準備聆聽天子訓斥。

「這幾件事,誰還有不同意見?」。

蕭問天就這麼一句,其他的閉口不說,只管盯著那幾個鬧得歡騰的大臣看著。

那幾個臣子有些膽怯,老老實實埋下頭,不敢與天子對視。

良久,見大殿當中再無人語,蕭問天接著說道:「不管反對不反對,丞相剛才所言之事,朕,詔准執行。另外,朕要再加一些事務給太尉,比如屯田之兵,規模要擴大,所產糧米,最好在幾年之內做到供給全部漢軍之用,今後漢軍的糧米之需,不要再動敖倉的儲備啦。另外,今後全部漢軍的糧秣、兵器,皆由太尉執掌調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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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運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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