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探幽
李輝說這些話，原就沒打算過，李瑾會聽得進去。
他只是因不想隱瞞李瑾而心中難受，所以才一吐為快的。
誰知，他才說完，還沒理好情緒，做好面對李瑾揶揄或嘲笑的準備時，就聽頭上飄下一句話。
「多謝，事情來龍去脈，我知道了。」
李輝詫異抬頭，不敢置信李瑾就這樣信了他的話。
「你，你這是信了？！」
李瑾沒好氣的又瞪了李輝一眼，恨聲道：「要不然呢？別告訴我，你剛剛那番話是為了搪塞我。」
李輝愣愣的直搖頭，只有又不學確信般再次確認道：「你真的相信我剛剛說的那些話？」
李瑾這回是直接被氣笑了，「我是信得過自己的眼睛，和你的人品，那些話我一個字都不想信，這回你滿意了？」
李輝愣愣點頭，又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勁兒。
但此刻，他心中泉涌般的甜蜜感覺，讓他一時腦子都不願意動了。
管他哪裡不對勁兒呢，這妮子竟真的信他，且還是因為他的人品而選擇相信！
為什麼他覺得不止心裡甜絲絲，就連嘴裡都有種甜絲絲的感覺了呢？
李瑾實在看不下去對面人那一臉傻笑，徑直起身準備避出去，眼不見為凈。
但才走了兩步，她忽又停住了腳步。
轉身俯視著，正盯著她背影傻笑的某人，李瑾忍了又忍才沒一巴掌直接糊上去，而是緊繃著聲音，迅速問道：「咱們究竟什麼時候出發？」
問完這句，李瑾望向院牆外天邊的凌雲山，接著道：「集市的事才剛開頭，就算若落麟能帶來蠻族人駐紮，可咱們這邊也不能失信於供貨商，總要讓我將事情落到實處，才好走。」
李瑾說話時的語氣雖平淡，李輝卻立刻回了神。
他如何聽不出來，李瑾這是在和他商量，事情的優先次序？
雖擔心局勢的變化，但李輝也不忍心讓李瑾的心血付之東流，而且倉促出發也容易讓人發現端倪，這段李瑾安排集市的時間，他也能做些完全的準備。
這樣想定，不過只眨眼而已。
在李瑾看來，李輝只略默了默，便點頭道：「沒錯，事情並不急於這一時，你且繼續準備集市的事，陳安和蕭凡我都留下助你一臂之力。但最遲，咱們過完年三十也要出發。」
李瑾怎麼都沒想到，李輝竟會如此好說話，讓她準備的勸說的話都沒了用武之地。
抿了抿唇后，她鄭重對李輝抱拳道：「多謝李將軍體諒，如今人手東西齊全，應該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完事。」
事情說定，兩人都自覺時間緊迫，沒再多言便起身各自去忙。
時間轉瞬即逝，四日一晃已過。
因有陳安和蘇靖的輔助，外加後期加入的蕭凡，蘇之賢以及從李輝處脫身的若落麟，李瑾竟只用了四日，便將一切準備就緒。
伴著固鎮一年一度的年三十的鐘鼓聲，由蠻族聚集而成的荒郊市集也正式落成。
因有著姚掌柜等人的全力支持，以及陳安蘇靖等人的獻計獻策，這一日的開市尤為熱鬧。
而李瑾和李輝也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將出發的日子定在了同一日。
站在向凌雲山進發的半山腰上，看著市集繁榮熱鬧，一切安好的步入正軌，李瑾忍不住大大的鬆了口氣。
如今她的退路已經鋪好，在和李輝商議后，明面上用了淮陽王福威鏢局的人，同時用淮陽王給她的玉佩將南湘王可能通敵的消息，傳遞了回去。
當然，有關南湘王的異動，李瑾也在昨晚用那塊奇特的古玉，聯繫上了暗衛給景文帝送了一份消息。
因聽李輝說，這一趟要進山，所以為防路上丟失，她一早就將那古玉，從腰間的荷包里拿出，系了絲帶掛在了胸口。
李瑾摸著胸口古玉，想著昨日夜裡，對著月光亮出古玉好半天，才看到暗衛回應，而這之後出現在她面前，更是過了有半個時辰左右。
憶及此處，李瑾不由得將目光轉向一旁，落在幾步遠處，也在觀看山下市集的李輝。
固縣看似繁華又人流嘈雜，但卻被這人管的如此從嚴密，各方勢力都謹小慎微的在此地紮根，他真可算得上是一方梟雄了。
李瑾正這樣想著，李輝竟突然轉頭看來。
兩人目光瞬間相匯，都不由得愣了愣。
李輝最先回神，笑著招呼道：「李小姐，咱們該啟程了。這天色，只怕一會兒就要飄小雪了。」
李瑾自然無可無不可，點頭后就緊跟上李輝，返回山坡另一側，等著他們返回的，這次一起行動的眾人處。
邊往回走，李瑾忍不住開口問道：「既然說是要來找線索，怎麼你不多帶些人？」
而除了這一點外，最讓李瑾不解的是，不僅李輝帶的人很少，且組成也十分奇怪——除了她和李輝外，這次進山的人還有六個，蘇靖，蘇靖之父，蕭凡，若落麟和若落麟的一個侍從。
這樣的組合，簡直讓她懷疑，他們這次進山，應該只是類似遊玩兒的踩點兒而已吧？
李輝聽到這話，卻只勾唇淺笑，回眸看了李瑾一眼后，才笑著解釋道：「咱們是來找線索沒錯，但誰說一定要人多才能找到？都說術業有專攻，我自然要帶能人來才行了。」
李瑾被李輝這話弄得一愣，深深看了對方背影一眼。
話中的道理是沒錯，可她怎麼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呢？
不過她這趟上山，完全就是個陪綁的，線索能不能找到和她可沒什麼關係，所以對李輝的回答，她自然也沒多上心。
兩人與山坡那邊等待的眾人匯合后，蕭凡立刻迫不及待的開始在前面帶起路來。
李瑾原本以為要走很長一段路，鑽林子，走小徑，不弄的一身雪水，眉毛花白就不錯了。
誰知在蕭凡和李輝的帶領下，他們一行走的路都十分寬敞，甚至有很多地方，都有被人收拾過的痕迹。
但就算路上算是比較好走，這一路上也將李瑾累的夠嗆。
極致抵達目的地——一處山洞口時，她額頭上已密布了一層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