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尋墓開端 第100章 禍福難測
兩兄弟怕將下層床的被子淋濕了,乾脆將鐵牛的被子褥子全都搬到上層。
之後兄弟倆也不用躺床上了,打亮了電燈各自拿起一本書看。
白楊看的是丁思誠為他倆準備的考古方面的書籍,鐵牛看不進這個,所以拿了一本武俠小說在看。
到將近十二點,鐵牛首先感覺到了不對,說道:「老白,我真的感覺身上有些發燙起來了!」
白楊忙伸手往他額頭上一摸,卻沒感覺很燙手。
鐵牛卻已站起身來,說道:「不行,我得出去吹吹冷風去!」
白楊忙道:「我看咱們還是留在屋子裡好,萬一到外邊吵醒了其他人,那可就很難解釋了!」
鐵牛一想也對,只能重新坐下來。
稍微過了幾分鐘,白楊也開始感覺渾身燥熱起來,正想起身用涼水洗洗臉清醒清醒,鐵牛再一次站起身來,說道:「老白,我心裡難受得很,感覺……好像要控制不住了一樣,你乾脆拿根繩子把我捆起來吧,免得我會傷到你!」
白楊自己考慮一下,感覺用繩子把鐵牛捆起來倒也是辦法之一,但問題是——
「把你捆起來,萬一我發作的時候傷了你怎麼辦?我可不敢保證這一次發作我還能跟第一次發作的時候那樣保持清醒!」白楊說。
不想他話尚未落音,鐵牛忽然「嗷」的一聲怪叫。
白楊嚇了一跳,回頭看他,鐵牛好像也被自己的叫聲給嚇到了,趕忙閉上嘴巴,一手抓住了床鋪架子,低下頭來跟他體內的躁動竭力對抗。
白楊自己也感覺身上的燥熱愈顯強烈,腦瓜也開始有些昏沉起來,趕忙吸一口氣,端起一盆涼水放在桌子上,直接彎腰低頭,將頭頂浸進涼水裡。
上一次發作,他將涼水當頭澆淋,當時就感覺頭腦清醒了很多。
但這次也不知是因為就著盆里的涼水不夠痛快,還是因為時間越久中毒更深,他沒有感覺稍微清醒些,反而因為彎腰低頭,一口氣憋在肚裡出不暢快,身上愈發燙得好像要燒起來了一樣。
「老白,我真的很難受,你把水潑我身上來!」鐵牛說,聲音喑啞,呼吸很重。
白楊一回頭,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鐵牛一張臉已是血紅,正便是毒性發作最猛烈時的模樣。
事實上白楊自個兒也感覺難受得不行,只不過他看不見自個兒臉上是什麼顏色。
但這會兒根本沒法考慮,他只能照著鐵牛所言,端起水盆將滿盆水直接潑在了鐵牛身上。
只可惜鐵牛沒有感覺好些,反而雙眉一豎,又是「嗷」的一聲低叫,上前一步抓住了白楊的脖子。
幸好他沒有用力,而是迅速鬆開,用力擺頭好像是在竭力控制著自己。
白楊事實上也在努力控制著自己,在他內心深處正湧出一種極其強烈的、想要亂吼亂叫大肆破壞的衝動。
突聽得「砰」的一聲大響,白楊回頭去看,鐵牛一腿踢在了木架子床上。
這一腿踢得好重,直接將他自己睡的下層床鋪的床幫踢得「咯嚓」折斷。
那床幫比人的胳膊還要粗些,正常來說用腿去踢床幫,百分百床幫完好人腿會斷。
但這個百分百在鐵牛跟前出現了偏差,床幫確確實實是斷了,但鐵牛很明顯啥事沒有。
反而他好像是找到了發泄的途徑,忽然伸出雙手,緊抓住上層床鋪的床幫,兩臂用力,想要將上層床幫生生擰斷。
但手上的力氣,肯定是不如腿上。
所以床幫沒有如願折斷,但卻「嘩啦」一聲,床幫跟床撐介面處被他掰斷,整個床幫都被他抓在了手裡,上層的床板一歪,被子褥子全都滾落下來。
但鐵牛仍未盡興,他兩手抓著床幫,向著腿上一撞,「咯嚓」一聲響,一條粗大結實的床幫,又被他一折兩斷。
白楊沒有阻止,不是驚得呆了,而是他自己也感覺很是興奮。
所以他也向著下層床幫踢了一腳。
這一腳踢得不比鐵牛那一腳輕,下層床幫本來已經被鐵牛踢斷,再被白楊一踢,床幫兩頭全都斷折,直接飛起老高,連床板也跟著飛了起來。
白楊控制不住「哈哈」大笑,一伸手,抓住了木架床的一根直撐。
那直撐可比床幫更粗,他用儘力氣,也無法將其掰斷。
但鐵牛看他在掰直撐,也抓住了另一邊的支撐,兩邊一交力,只聽得「嘩啦」一聲大響,一張結結實實的木架子床,竟被他兄弟兩個徒手扯散。
床板嘩嘩啦啦落在地上,後邊的兩根直撐連帶著另外兩條床幫傾倒下來。
白楊鐵牛略一側身,讓開倒下來的那兩根直撐。
方才這猛一發力,似乎將滿腹躁動全都發散了出去,兩兄弟各自抓著一根直撐,你望著我,我望著你,身上的燒熱漸漸平息,腦瓜也慢慢恢復清醒。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外邊有人用力拍門。
「你們在裡邊搞什麼啊?弄得動靜這麼大,拆房子呢?」
白楊聽得出來,那是住在隔壁的陳小胖的叫聲。
陳小胖是跟向愛國合住的,但向愛國留在湖南沒回來,所以只吵醒了陳小胖一人。
「那什麼……不好意思,已經沒事了,你趕緊睡吧!」白楊喊了一聲。
「有毛病!」陳小胖在外邊響亮地罵了一句,之後也就沒了聲響。
白楊心裡暗暗慶幸,慶幸陳小胖是在他們兩個清醒之後才來敲門,要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鐵牛瞅瞅地上散亂的床架,再瞅瞅仍拿在手上的直撐,愣愣地說道:「老白,咱們倆……好像成了超人!」
「超人」是國內引進的一部美國電影,甫一上映就風靡全國,幾乎所有的青少年人,都將「超人」當成了偶像崇拜。
當然他們倆踢斷床幫扯散床架,跟「超人」肯定是比不了,但也的的確確是普通人做不出來的事情。
白楊也發了一會兒呆,直到感覺腿桿發痛,忙掀開褲腿來看,發現小腿桿上一片烏青,自然是剛剛踢斷床幫時腿部皮膚受了傷損。
鐵牛也扯起褲腿看,在他的小腿桿上,青得比白楊更加厲害。鐵牛用手揉一下,直痛得連連吸氣。
幸好都只是表皮受損,兩人的腿骨安好無恙,白楊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笑道:「看來咱們倆還不是超人!」
「不是超人,好像也差不太多!」鐵牛說,稍微扭一扭身體,卻禁不住齜牙咧嘴,「不僅腿痛,身上也痛,胸口更痛!」
白楊猛然想起他胸口有傷,忙讓他坐了下來,問他要不要緊,鐵牛搖頭說道:「我沒事,只是奇怪,為什麼會渾身都痛?」
白楊想了一想,說道:「我覺得這種血狼毒性,跟不死葯相互作用,很可能激發了我們體內的潛能。但這個過程也使我們體能消耗過度,所以我們方才力大無窮,但這會兒身上又痛。」
鐵牛仍舊愣愣地,好一會兒,突然又問:「我記得那個碧幽說過,很想看看我們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你覺得……我們會變成什麼樣子?」
「連那妖女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白楊苦笑搖頭,「不過你也不用這麼擔心,從今天的情況來看,只要咱們在每個月圓之夜熬著別睡,是能夠控制住不狂性大發的,頂多就是找東西搞點破壞而已。」
鐵牛一想也對,他原是個樂天派,很快又呵呵笑起來,說道:「下一個月圓之夜,咱們乾脆到山裡露宿去,說不定咱們也能學魯智深那樣,來個倒拔垂楊柳!」
白楊也不由得笑起來,說道:「先別拔垂楊柳了,咱們拆了床架,明天該怎麼跟人解釋?」
「要什麼解釋啊,反正丁老師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吧?咱們直接跟他說就行了!我現在只想知道,咱們能不能想想辦法,讓這種狂性想發作的時候就發作,以後再遇到什麼碧幽神女、什麼妖魔鬼怪,咱們就能跟他們硬拚死活了!」
白楊心中一動,想起鐵牛曾經突然發作,擰斷了一個紅毛殭屍的脖子。
如果能夠找出他當時突然發作的原因,說不定還真能控制住這種狂性。
只可惜鐵牛看來是真的累狠了,沒等白楊跟他好好探討,他已經長長地打了個哈欠,直接趴伏在了木桌上。
白楊同樣感覺渾身乏力,遂在鐵牛對面坐下,兩兄弟不再說話,各自趴伏在小木桌上沉沉睡熟。
(請看第二卷《沙海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