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大師
老頭似乎是明擺著要獅子大開口,二郎腿一翹,慢悠悠道:「你印堂發黑,陰氣太重,方明就是招惹了不幹凈的東西。
我要是猜的沒錯的話,你剛剛之所以急著離開,恐怕也是想躲這一劫吧?
但你惹了不幹凈東西,怎麼可能跑得掉,除非躲天涯海角,不然它總有一天會找到你。」
「撲通!」
陳鎮被這一嚇當場就攤了,他本來就懷疑是陳銘鬼魂作祟,現在經老頭一說心裡完全信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管是再凶的人他都不怕,但這次面對的是鬼,繞是他再大膽子還是心驚膽戰。
「大師一定要救我,只要我能拿得出來,多少錢我都不在乎。」
「別急,價錢的事我們後面再談,你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我晚上再會會它,到時候看情況收錢。」
陳鎮算是聽清楚了,這老頭真特么黑,他不說價格,也不承諾。如果陳銘的鬼魂比較厲害的話他就要加價,搞不好還會跑路。
「唉!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大爺爺生前與我有怨,死後也不消停吧!」
老頭嘴一撇,無緣無故你就要跑,擔心鬼來找你,這其中要是沒什麼貓膩的話打死他都不信。
「算了,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帶我去你大爺爺死亡地點,我們先把情況搞清楚。」
「這沒問題,跟我來!」
……
三人往祠堂走去,中途陳鎮知道老頭叫賈淳,小孩是他徒弟叫莫玉昆。
「對了!賈大師,你為什麼執意要去大爺爺死的地方?」
賈淳擺手,不快道:「別叫我賈大師,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我是騙子呢,你就叫我賈道長吧。」
「呸呸!我這烏鴉嘴,對不住了賈大……道長。」
見他賠不是,賈淳臉色才好轉,淡淡道:「算了,不知者無罪。人死後靈魂會在死亡地方滯留一段時間,我現在就是想看看它在不在。」
陳鎮打了一個哆嗦,哀求道:「道長,你看……那個,我能不能不進去。」
「罷了,你在門口等著就好。」賈淳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眼神看著他。
到了祠堂,十來歲的莫玉昆眼咕嚕一轉,疑惑地看了白塵的那屋好幾眼。
陳鎮指出宗祠位置,告訴他們那就是村長死的地方,然後就停滯不前,蹲在祠堂大門口不進去。
「玉昆,有什麼發現嗎?」賈淳走了十多米,小聲地向徒弟問道。
「不知道,那邊好像有一股奇怪的氣息,我從來沒有見過。」扭頭看向白塵那屋,莫玉昆臉色有點凝重。
「是嗎,確定不是鬼?」
「不是!」
「那就不管,等解決完這邊咱們就收銀子走人。」賈淳一拂衣袖,深吐一口氣后昂步上前。
說著兩人就來到宗祠,賈淳沒有立刻上前,而是徒弟莫玉昆閉眼后單手撫門,幾秒鐘后道:「有一點殘留怨氣,沒鬼。」
賈淳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隨後推門而入。
剛進屋就有一股寒氣襲來,兩人忍不住一顫,明明外面是冰天雪地,但這屋裡硬是比外面還冷。
「別怕,有我呢!」賈淳用手搭在徒弟肩膀上。
「師傅,我沒怕,你手抖什麼?」
「咳咳!有點冷!」老臉有點掛不住,賈淳把手一收,故作淡定的負在背後。
「師傅,還是老規矩?」莫玉昆抬頭,明亮乾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老規矩!」
「可他們家真的有鬼哎!」
「你管他這麼多幹嘛!」賈淳沒好氣的給了徒弟一個腦瓜崩,「平常我教育你的都忘了?」
「沒忘,自掃家門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嘛!」小玉昆無辜的摸頭。
「這不就得了,等晚上我們裝模作樣糊弄一番,然後拿錢走人。你不是喜歡糖葫蘆嗎?明兒我就給你買十串。」
「那感情好,」聽到有糖葫蘆,小玉昆眼睛一亮,喉嚨都滾動幾番。
見徒弟這幅模樣,賈淳嘆氣搖頭,隨即心裡一樂,這小子真好騙。
他和莫玉昆相識在一年前,那時候他只是一個半吊子道士,有上頓沒下頓那種。
一次在街邊遇到乞討的莫玉昆,那時候莫玉昆衣衫襤褸,餓得面黃肌瘦,一看就是逃災的難民。
小傢伙父母都在飢荒中餓死了,只剩他一個人孤苦無依,賈淳見他可憐便給了一個燒餅,沒想到小傢伙打蛇上棍纏上了他,死活都不走。
本來賈淳是不想收留他的,但在小傢伙的哭訴中他知道莫玉昆居然天生陰陽眼,於是這才結下師徒之緣。
一年來他們走南闖北,小傢伙的陰陽眼配合他的半吊子忽悠,兩人小日子倒是過得滋潤無比。
其實世上鬼魂並不多,大部分都是生人心裡作用產生的臆想,賈淳假裝開壇做法,最後畫幾張驅邪符就收錢,主人家還得謝謝他。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們也有遇到鬼的時候,不過那些鬼根本不厲害,最多也就弄個鬼打牆,鬼遮眼,或者用幻術嚇人。
小傢伙莫玉昆有陰陽眼,這些小把戲根本嚇不了他們,一般幻術他一眼就能看穿,第二天兩人安然無恙吃吃喝喝,一樣該玩就玩。
今天他們本是路過,恰好看見行色匆匆的陳鎮,沒想到賈淳開口一詐陳鎮就上鉤了,這才有了現在的事。
「道長,怎麼樣?能解決嗎?」見他們師徒出來,陳鎮著急上前詢問。
「不樂觀啊!」賈淳憂心忡忡嘆氣,「死者怨氣頗深,陰魂不散,有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勢頭,恐怕你們這裡還要死人。」
「那怎麼辦?道長慈悲為懷一定要幫幫我。」陳鎮拉著賈淳衣袖差點就要跪了。
「放心,有貧道在它暫時不敢放肆,等晚上我在和它談一談,看它願不願意離去。
如果不願的話我就要用雷霆手段強行鎮壓,到時候施主還請不要怪我。」
「不怪不怪。」陳鎮巴不得村長死呢。
「不過……這……那個」賈淳突然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道長有話請直說。」
「那我就直說了,這個勸離和鎮壓價格上有所不同,前者我動動嘴皮子費不了多大力,後者我要開壇做法損耗法力,弄不好還有生命危險,所以……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