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父子
山崖上。
銀月如盤，高懸九天。銀輝散散，傾灑人間。
月光下，一道人影緩緩站起來，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長。
「我這是在哪？」雲默看着周圍昏黑的景物，一時間有些愣住，滿臉疑惑，似在回想。
未等到想起什麼，屁股處傳來的一陣痛感，將他拉回現實。
雲默一把捂住屁股，喃喃道，「怎麼回事？屁股好疼啊！」
忽然，雲默像是想到了什麼，身子頓時一僵，如墜冰窟，臉色變得煞白。
「難道——我的清白——？」
深呼吸一口氣，雲默鼓起勇氣，偏轉腦袋，看了自己後面一眼。
「呼，嚇死我了，還好褲子沒破！」
看到褲子沒破，雲默不由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自己被——
隨後雲默看向四周，目光滿是疑惑，「不過，我怎麼出現在了這裏？我不是掉下懸崖了嗎？」
雲默努力想要記起之前發生的事情，但是除了屁股上的痛感，什麼都沒有記起來。
忽然，雲默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都已經這麼晚了，父親應該很擔心。要是那個人把消息傳回去，只怕父親會更加擔心。」
想到這，雲默沒有繼續往下想，而是連忙朝着山下跑去。
不過在跑的過程中，雲默莫名感覺到自己的速度好像比平常快了不少，尤其感覺身上的力量，似乎用不完。
「怎麼感覺和之前不一樣了？」
雲默注意到了自己的異常，但現在哪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現在的雲默只想趕緊回家，因為他實在不想父親再為自己擔憂。
「默兒，默兒！」
等到雲默跑到半山腰的時候，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這個聲音？父親？
雲默臉上露出一抹驚愕，不禁苦笑一聲，「唉，消息還是傳到了父親耳中。」
雖說是苦笑，但苦笑中卻有一抹感動。
雲默立時間喊了一聲，「父親，我在這裏！」
不過眨眼功夫，一陣勁風吹來，緊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雲默身前。
「默兒，你——」雲益看着雲默，原本愁眉緊鎖的臉上，此刻稍稍舒展。
雲益的一雙虎目在雲默身上看來看去，生怕雲默受一點傷，在確認後者平安無事後，方才鬆了一口氣，「默兒，你可真是要嚇壞為父了！」
「是我不好，害父親擔心了！」雲默立時低下頭，一臉愧疚。
雲益擺了擺手，一臉慈祥說道，「無妨，無妨。默兒能平安無事，為父就安心多了。」
「對了，為父聽別人說你因為啟脈失敗之事，選擇跳崖自盡，可把我給嚇壞了！」雲益忽然開口道，「不過，看你好像並沒有任何傷痕，難道那人在騙我？」
「這個？」雲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面露為難，「應該也不算是。」
看到雲默表情不對，雲益眉頭一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想了想，雲默如實回答，「今天啟脈失敗后，我來到山崖邊上，想要散散心，但沒有想要跳崖。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腳下一陣晃動，而後就掉了下去！而這一幕剛好被那人看到——」
聽到雲默的話，雲益臉色一變，「什麼？你掉下山崖？那你是怎麼上來的？」
「我也不知道。」雲默搖了搖頭，「等我醒來之後，就已經躺在山崖上面了。至於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也說不上來。」
隨後雲默有些不確定地猜道，「興許是有人救了我一命吧！不過，我沒有發現周圍有別人。」
雲默的這番描述，讓雲益頗感疑惑，隨後他沉吟不語，良久才點了點頭，「也許吧。這樣，帶我去你掉下去的地方，看看能否找出一些痕迹。」
於是，雲默就帶着雲益來到了自己掉下去的山崖上。
雲益站在山崖之上，俯視四周，隨後眉頭一皺，對着雲默說道，「默兒，你且往後退。」
知道雲益似乎是要施展手段，雲默連忙點頭，趕緊向後退了數丈遠，一臉緊張看着雲益。
隨後，雲益身上陡然間散發出一股強橫的氣息，席捲向四周，直接使得四周塵土飛揚。
「這便是父親的力量嗎？好強！」
雲默看着前方的雲益，眼神之中多了一絲嚮往，但更多是悲哀，「可惜我不能修鍊。要是我可以修鍊，那該有多好啊！」
「你想要修鍊嗎？」
驀然間，一道有些微弱的聲音在雲默腦海中響起，後者頓時臉色一變，「誰？是誰在說話？」
還以為是身旁出現了別人，雲默環顧四周，但是並沒有發現有任何人的蹤跡。
雲默皺着眉頭，「錯覺嗎？」
此刻，雲益已經是收回了自己的力量，眉頭一鎖，自顧自說道，「奇怪，這裏似乎是有兩股微弱的力量波動。難道真是有人救了默兒？」
「罷了，罷了！」雲益思索無果，只能搖了搖頭，隨後看了雲默一眼，心中慶幸，「默兒沒事，已經萬幸。」
雲默見狀，立時上前詢問，「父親，怎麼樣？」
雲益搖了搖頭，「我只感覺到這裏似乎有兩股力量波動。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剛才是有人救了你！」
聽到這話，雲默點了點頭。
片刻后，雲默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帶着希冀，「父親，我覺得自己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您能不能給我再次『啟脈』，我有感覺這次一定可以成功！」
「哦？」
雲默的話似乎引起了雲益的極大興趣，後者居然一步來到他身旁，探出一隻手，搭在雲默的身上，只是良久后，臉色浮現出一股不著痕迹的失望。
「你的確是比以前強了點。」雲益微笑着點了點頭，「只是，這『啟脈』並非小事，一年只能開啟一次，否則的話，就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害，所以還是明年再說吧！」
聽到雲益的話，雲默的臉色頓時一變，像是一記雷霆打在胸口，讓他感覺到相當的難受。
他自然能夠聽出，父親的話其實不過是對自己的安慰罷了。
不過雲默不想在父親面前，流露出消沉的樣子。於是他極力擠出一抹微笑，「嗯，那我就明年『啟脈』。下一次，我一定可以成功的。」
雲益看了雲默一眼，臉上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點頭示意，同時心中也暗暗下定決心，「默兒，無論將來如何，為父都會儘力給你掃清障礙。」
月光下，父子二人相倚而立，久久不語。
此刻，一陣稍顯寒意的北風從遠處吹來，吹亂了這對父子的頭髮。
「父親，我們回去吧！」雲默忽然一躍跳到雲益背上，「我記得小時候，一直都是您背着我到處走！」
「還不是因為你懶。稍微走點路，就張口閉口喊腿疼，走不動了！」
雖然話有些埋怨，但是雲益卻張開臂膀，將雲默緊緊護住。
「你趴好，我們要走了！」
隨後，父子二人緩緩下山，不時有歡笑之聲傳出，使得整座沉寂的山崖都顯出幾分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