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不只要曾經
「哪裏紅了？剛剛被風吹到了，不舒服。」她勉強地笑笑，編織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可魏如風信了，他果真聽話地不去擾她，端起威士忌就喝。
「你慢點喝，又沒人跟你搶！」麥汐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可不是嘛。」林素素也笑着附和道。
「這是溫牛奶，是我們總經理特意為你們點的。」服務員甜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麥汐心有觸動，可還是忍不住看了看沈曄華的方向，心裏默默念著，就讓一切都過去吧。
林素素禮貌地道了聲「謝謝」。
她看到麥汐的睫毛漸漸低垂，悄聲叫了句，「麥汐。」
麥汐抬頭，咽下心中的苦澀，端起面前的龍舌蘭，一飲而盡。
覺得不過癮，她故意拉着魏如風，從人群中慢慢穿過。在眾人的尖叫和羨慕聲中，翩翩起舞。
隨着節奏的加快，曲風的轉變，她興發所至，拉着魏如風跳了段探戈。在時而舒緩時而張揚的樂聲中，麥汐煥發出了全新的活力。
這才是她！這才是她原本的樣子！林素素暗自想道。
正當林素素全神貫注舞池中的麥汐時，沈曄華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她最近好嗎？」他問。
「她.....」林素素知道麥汐此次用情的專註，她故作輕鬆地望向舞池中的麥汐，「她好不好，你也看到了？」
沈曄華此刻的眼神變得黯淡，眼神中有絲顧慮，可還是開口道：「我希望，她能夠好好的，你們都好好的，替我好好照顧她！」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看着沈曄華有些頹喪背影，林素素這才覺得這個男人不只是冷漠深沉，至少他還是挂念她的，可能是愧疚吧，只是不愛罷了。
可這一次，麥汐傷得最深。那個率真的女孩，也開始學會了掩藏自己的情緒，學會了說不愛，儘管心裏痛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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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什麼呆呢？」聞聲腦袋就被來人拍了一下。
麥汐！
「是不是，被我的魅力給深深折服了？」麥汐笑得燦爛，眼神熾烈。
「可不是嘛，我都看呆了。」她反手拿過麥汐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攬住麥汐，「我的小姐姐，今天最美了。」
麥汐開心地笑着，忘卻了近日來的煩惱。在喧鬧的音樂聲中，她大笑，喝着最烈的酒，跳着著最靈動的舞，可是，再也不會說着那最動人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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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十點半，麥汐回到了住所。
「麥汐！」有人叫她。
麥汐停住腳步，醉醺醺地撫著額頭，背靠在牆上，定了定神，穩住了虛浮的腳步。
一張久違的臉在瞳孔中慢慢放大，她倏地驚醒，大聲吼道：「你來幹什麼！」
「麥汐，我……我來看看你……還有……你爸爸……」那位婦人有些手足無措，巴巴地看着麥汐。
「爸爸？」麥汐冷笑一聲，眼中突然擎滿了淚水，她微微仰頭，狠狠地抑制住，不讓淚水流出。
「今天太晚了，回去吧。」麥汐說着就往前走。
「麥汐！」又一聲，麥汐再次停住。
這次叫她的是她那所謂的繼父，當初不願認養她，現在來又是做什麼？她努力地擠出一點勉強的笑容，轉頭，禮貌地微微笑着，「您好，繼父！」她說道，『繼父』兩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而繼父並不把她的不快放在眼裏，反而指責她：「麥汐，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媽媽等你等到現在，你就這樣和她說話？」
麥汐不禁冷呵一聲，「這是我和她的事，不勞您費心！」
「你……」他氣得一下子沒了話。
麥汐剛想走，卻又停下腳步，對着她媽媽說道，「現在，您都看到了，我很好，可以回去了。」她頓了頓，又說道，「以後，再也不要來了。」
說完，她就打開了門，又隨即狠狠地關上門，在寂靜的夜裏，似一驚雷，震顫著屋子外的人。
麥汐靠着門，強撐著的身子，突然沒了氣力，軟了下來，她自言自語，「都離開了，還出現做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屋子外沒了聲音，麥汐順着貓眼望去，見她那繼父正扶着她媽媽，進了電梯。
她用冷水反覆衝擊著臉龐，這才讓自己冷靜清醒過來。
屋外的天空，月亮真圓，這可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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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還沒下班，舒閱微就早早地來等她了。
林素素笑着打趣，「你明明很忙，卻弄得自己反倒像個無所事事的終日閑人！別人會笑話的！」
舒閱微扭過頭來，「我才不怕！我只怕，我不在你身邊！」
林素素臉瞬間紅了，舒先生，請自重！最近說的話，總是越來越露骨！
今日的影院格外的熱鬧，影迷們期待已久的《曾經》終於再次上映。
都柏林，在這個鋪滿了五線譜的城市裏，男孩和女孩，他們因為音樂而相遇了。
他們的故事，是平實溫暖的；他們的愛情，是用來靜靜聽的。像冬日的暖陽，在凜冽冰寒中帶來一絲溫暖；像秋天的落葉，飛揚在金黃空曠的街道；像夏天的夜晚，繁星點點下的靜謐；像春天的小雨，淅淅瀝瀝卻又綿綿長長。
是暖的，是平靜的，是讓人相視微微一笑的。
他們是情侶座位，忘情於舒緩的音樂聲中，他靠她越來越近。
他們的愛情很美，很浪漫，可是結局，也只是很美，一開始就註定了的。
曾經，曾經動情，曾經很美，曾經很難忘。
當人們還沉浸在結局的回味中時，舒閱微突然就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心裏默默念道：我不要曾經，只要當下。
在音樂聲中，影片結束，還有些情侶不願離去，依偎在一起，沉浸在回味中無法自拔。
他們都是有故事的人，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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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舒閱微也跟着起來。
人們三三兩兩地離去。
舒閱微上前一步，牽住了她的手。
起初，她有些本能地排斥，他不放，手心裏的暖流漸漸襲來，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冷嗎？」他問。
「有點。」她說。
他把外套打開，攬她入懷，緊緊地抱着她，手始終沒有放開。
「做我的新娘，好嗎？我要你心甘情願地做我的新娘，好不好？」他突然開口。
她沒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他笑了，「傻丫頭。」
車子啟動，緩緩開啟，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中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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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來，林素素剛準備下樓，就遇見了十來名黑衣人，個個戴着墨鏡，渾身散發着寒氣。
林素素本想繞過他們，卻被他們步步逼退至牆角。
這時，從後面走來了夏鴛。
夏鴛！
她攏了攏長捲髮，取下了墨鏡。
她微笑着走來，「素素。」
「夏鴛？」林素素一臉的疑惑。
「還記得我曾和你說過，我要舉辦生日宴了。」
林素素點點頭，「記得。」
可是，自己明明已經拒絕了。
她上來拉過林素素的手，「你是我朋友，怎可缺席？」
她又轉頭，對身後的人說道，「拿上來！」
來人把一件精美的禮服奉上。
林素素遲疑地看着它。
「拿着吧，這是我特意吩咐按你的尺寸做的。」
「我的尺寸？」
「是啊。」見林素素沒有拿起，夏鴛直接拿了過來，放在了她手上。
林素素滿懷歉意地笑笑，「我，可能沒法去了。」
夏鴛撇撇嘴，故意裝作生氣的模樣，「我爺爺可喜歡你了，而且，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論怎樣，你都要來！」
「我……」
夏鴛噓了一聲，豎起食指放在她嘴上，哀求着的眼神，希望她不要再拒絕。
「什麼時候？」
「明日。」
明日？林素素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好。」
夏鴛笑了，這才放開她，「那我們明日見咯，會有人來接你的。」
「好。」
林素素看了看手的禮服，淡粉色的，光滑柔軟的綢緞，很是漂亮。
她回身進入屋子，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放入衣櫥中。她輕輕撫了撫，心裏想着夏鴛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孩？
她輕輕關上了門，不經意間，她還是看了眼聞人瑄的屋子，已經好幾天不見他了，自從蘇宛在他家出現過後。
剛走進公司，就聽到大家在討論明日夏鴛的生日宴會，主編也在分配着他們的採訪任務。
「沈洪、麥汐，還有……」主編望向林素素，「林素素，你也去吧。」
「好。」
從他們的討論交談中就可以預見明日的夏鴛生日宴將會有多麼隆重。以前，夏鴛在國外讀書，上次舉辦生日宴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而這次，作為回國的首次宴會，夏鴛的爺爺夏秋成，很是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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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是第二日的清晨。昨夜有些失眠，鬧鈴響起，她惺忪地睜開眼睛。
夏鴛的生日宴，晚上七點舉行。還有十來個小時，她這時感覺不安起來。
她打開衣櫥，左看右看，禮服靜靜地躺着，她又忍不住摸了摸。
林素素看着鏡中疲憊的自己，捧起一把冷水，潑在臉上，好在，精神好了很多。
沈洪背上攝像機，和麥汐找來了。
「你們怎麼這麼早？」
麥汐放下器材，「主編說了，我們可以早早地去，說不定能挖些獨家呢。」她神秘兮兮地說着。
麥汐眼尖，一下子看見放在沙發上的禮服。她打開，眼中滿驚嘆，「哇塞，可真漂亮！」
「夏鴛送來的。」她淡淡道。
「夏鴛？」
「嗯。」
「那怎麼不送我呢，我怎就沒這等好事呢？」
「好事？……要不，送你穿吧。」
「別，」麥汐連連搖頭，放下手中的衣服，「我拿着都燙手。」
林素素只好笑笑，拿起衣服，有些為難。她真的不習慣，穿這麼華麗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