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家
這一次，林素素沒有推開他，她想這麼做，可怎麼也做不到，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罪人，應該接受上天的懲罰。
「對不起……對不起……」她喃喃說着，眼眶有些紅，她感覺就像是背了座沉重的大山，感覺好無力。
他蹭了蹭她的發梢，柔聲說着：「永遠不要說對不起，你是對的，都是我不好，該是我說對不起。」他吻上她的眼睛，吻去了點點淚滴，「我的素素，是我不好，素素不哭，對不起……」
他反覆說着「對不起」，林素素一下子哭了出來，一把推開他，「舒閱微，你不要搞錯，是我不好，我不值得你這般待我，你知不知道？」
舒閱微沒有說話，她繼續向他嚷道：「像你這樣的，你想要什麼樣女人的沒有，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
「不是的，你是我的素素，你只會是我的素素。」他笑得很溫柔，充滿希冀地看着她，一副無怨無悔的模樣。
她被他的樣子刺激到了，猛地抓住他的手，使勁地搖晃着，「舒閱微，你醒醒，我不值得你這麼做，你就放過我吧，放過我，好不好？好不好？」她近乎乞求，她不想再這樣下去，她不想拖累他。
舒閱微強忍心中的傷痛，繼續微笑着，「素素，別跟我開玩笑。」
「我不是玩笑，我認真的，舒閱微。」
他轉過身。
「十六號，我們會舉行婚禮。」他突然冷冷說道，手握成拳，心真的好痛，還好是背對着她，故作沉着。
「十六號？十天後？舒閱微，你是瘋了嗎？」
舒閱微慢慢轉身，掩去悲傷的神色，語氣變得冰冷，沒有一絲溫度，「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乖乖做我的新娘！」
他說下這一句，就撇下詫異的她，徑自離去。
林素素無奈地癱坐着，眼神空洞，「為什麼，為什麼他就聽不進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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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定神，撥通了媽媽的電話，熟悉親切的聲音在響起的那一刻，她一下子湧出了了淚水，她用手抹了抹，穩定情緒，「媽，我想你了。」
「素素啊，媽媽也想你，你回來吧，好孩子。」
「嗯，嗯……」她連連點頭，連忙掛掉電話，淚水決堤般地往下流。
她心裏念道：媽，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對不起。
列車緩緩開動的那一刻，她的心才安定下來。窗外的景色迅速變換，今天倒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明媚的陽光，照得人懶洋洋的。天空藍藍的，卻是寫滿了哀傷。
在繞過一個深深的巷子后，遇見了一位慈祥的婆婆，她說道：「你就是林家的姑娘啊，都這麼大了啊。」婆婆呵呵地笑着。
林素素連聲「嗯」道，心想着這可能是媽媽經常提起的孟婆婆，匆忙地打過招呼之後，就慌忙地跑開。
雖然她和媽媽在南城住了好些年，可她和鄰居並不相熟，她也不大願意去串門，為此還經常遭到媽媽的調侃，「你這麼宅，以後還能嫁出去嗎？」
「有什麼好的，我才不稀罕呢！」她知道媽媽過得不幸福，可她又不忍心反駁她，怕她難過傷心，所以每次，她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以此作為無聲的反抗。
林素素推開門，正好姨媽也在。不出所料，果然又都是抱怨。不知這次，她又在抱怨什麼？
「來，素素，過來。」林媽媽欣喜地叫道。
「姨媽好。」林素素淡淡地叫了句。
「哎，是素素回來了啊，回來好呀，回來的好。」姨媽一邊兩手忙着抹眼淚，一邊對她說道。
林素素心裏有些不屑，為什麼姨媽總是這麼懦弱，這麼縱容酗酒家暴的姨父，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表姐當初怎麼會離家出走？
想起小時候表姐對她說起姨父怎麼痛打姨媽和她時，表姐那害怕得哭泣的表情，林素素心裏就難過。
「表姐還好嗎？」她隨口一問。
姨媽聞話一頓，而後緩緩道：「挺好的，挺好的。」
「素素，你先上樓去，我還有事和你姨媽談談。」林媽媽催促道。
「知道了。」
每次都是，一有事情，姨媽就跑來哭訴，如果她能堅強、果斷一點，又怎會受這等窩囊氣？
林素素不爽地關上房間的門，拉開椅子，坐了下去。雙手托腮，過了好久，仍然不見她們有任何動靜。
她無聊地拿出手機，翻了翻朋友圈，竟看到聞人瑄更新的動態，原來，他現在在瑞士。
「去陪他媽媽了吧。」她心想。
當初，還是他搶過她的手機，強行要求她加了微信的。她不禁笑出了聲，那時候他可真傻，總是自以為是，還總一副有理的模樣。
不過，現在，他和自己已經沒了任何聯繫的理由，她猶豫着是否點擊刪除鍵，正好媽媽喊她下去，她便放下手機，下了樓。
「姨媽呢？」
「你姨媽有事，就回去了。」
「哦。」
怎麼總覺得怪怪的，哪裏不對，不過，她也沒心思再細想，因為，媽媽問起了舒閱微的事。
「你決定延遲婚禮，怎麼也不和我講，就這麼擅自做決定嗎？如果不是小舒告訴我，我到現在還蒙在鼓裏呢。」林媽媽責怪道。
「呵呵，小舒，你還真把人當女婿啦，叫得這麼順口？」她揶揄道。
「你這丫頭，你怎麼回事？在我心裏，他就是我女婿。」林媽媽滿意地笑着說道。
她拿起一旁的蘋果，慢悠悠地啃了起來。
「哎，小舒可跟我說了，你倆十六號舉辦婚禮，你不知我有多開心，我這心事啊，總算是了了。」林媽媽欣慰地笑了。
林素素沉下心來，「媽，你就這麼希望我結婚嗎？」
「那當然了，小舒這孩子，我是打心眼裏喜歡。」
「知道了。」
「哎，你去哪，你這孩子！」
「我想起來還有工作沒有完成，我回去了。」
林素素匆匆上樓，取了包，就和媽媽道別了，不顧媽媽的關切，就徑直離開。
她出巷子口的時候，又碰見了那位孟婆婆，她想着快速離開，匆忙問候了一下。可這孟婆婆卻像變了個人，神神叨叨的，不斷念著：「女娃子，三生石畔三生緣，莫教情斷奈何橋……」透著一股詭異。
「這人是瘋子嗎，真可怕！」她小跑着離開，卻聽得身後的聲音也提高了一個度，令人毛骨悚然。
「瘋子，真是瘋子，今天可真倒霉！」
鈴聲在這時突然響起，她嚇了一跳。
「喂，您好。」
是橘子雨的人事。
「您好，是林素素吧，你明天回來上班吧，您已經成功了通過我們的考核。」
考核……現在想來，真是諷刺！
「我明天沒空，再說吧。」
她正要掛掉，那頭忽然說：「等等，素素，趙主編希望您能儘快來上班。」
「趙主編？……我知道了。」
她還沒到海城，就接到了麥汐的電話，說祝賀她成功歸來。
「我可還沒答應呢。」
「不管不管，我就要你來。素素，小素素，我們終於可以又在一起了，我太開心了。」
她接着說：「那個，今晚我們凱菲酒吧見吧。」麥汐說的時候有點吞吞吐吐。
「凱菲酒吧？……就是那個……」林素素一想到那個酒吧，心裏就一陣反胃。
「嗯，那回見。」麥汐說完句掛了。
她掛了，她居然掛了，這個沒心眼的傢伙！林素素有些置氣地回撥過去，居然在忙！不一會兒，麥汐發來一個大大的可愛的求幫助的表情，她一下子被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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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素一回來就看到了聞人瑄，他身旁放置著一個行李箱，手裏握著鑰匙，正打算開門。
她心裏咯噔一跳，猶疑不決地朝他打了個招呼。
聞人瑄看了會兒她，眼神里有些疲憊，卻什麼也沒說，拎起行李箱，直接就進了屋，還「呯」地一聲關上了門。
呵呵，這什麼人哪！
他摸了摸嘴邊的鬍子拉碴，自嘲地笑笑。既然她不想再待在他身邊，那他就放她走，放手讓她去做喜歡的事。
他指了指鏡中的自己，呵呵問道，「你是不是傻？」繼而搖頭，心中泛起苦澀，「你現在的模樣，真像個邋遢的小老頭。」
接着，他就去了髮廊，把整個人捯飭得乾淨利落，然後無比嘚瑟地出現在她面前……
想到這，聞人瑄無力地靠在牆上，望着鏡中的自己模樣，喃喃念道：「林素素啊林素素，你知不知道，你辜負了一個多好的人哪？你真是傻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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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素倒了杯水，在電腦前坐下。她收到一封郵件，是趙開主編的。
她點開一看，只有一行字：丫頭，明天速來報道！
行事簡潔，這倒挺像是趙主編的風格的，看來，這下子，是逃不過了，說起來，她還真是懷念在橘子雨的日子，現在總算是歸位了。
她苦澀地笑笑，這幾個月來，就像是一出鬧劇，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