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局勢
第二章局勢
「我姓甚名誰？家裏都有哪些人？」姜離一邊將支著車窗的木條放下一邊問道。
初水看到趕忙上手接過，低着頭小聲回答：「您姓姜單字一個離字，是平宋首相姜宏的第四個女兒。」
姜離，原來還是叫姜離啊，是自己的前世，還是…..異世？
初水悄悄瞥了一眼姜離繼續道：「您上頭兒有三個姐姐，兩位兄長，大小姐姜煙雲如今已經是平宋的一國之母，二小姐姜煙雨是大小姐一母同胞的嫡出妹妹，她們兩個都是正方葉夫人所出，葉夫人的母家是護國將門，自然金貴一些，哦對了，大少爺姜言之也算是大夫人的嫡出。」
姜離疑惑道：「也算是……是什麼意思？」
初水聞言深深嘆了一口氣說：「四小姐是真真的忘記了，老爺在娶葉家夫人之前還曾有過一房正妻，是趙將軍的大女兒，不過趙夫人剛生下大少爺沒多久，趙將軍就戰死沙場，趙夫人的母親也跟着殉了情，趙夫人在月子裏聽聞這件事一下怒火攻心，死在了床上，後來老爺續弦才娶了葉家夫人，大少爺也一直被養在正房的房中，葉夫人膝下無子，大少爺又是嫡出長子，自然是被葉夫人視如己出的。」
姜離明白過來追問道：「那還有一個姐姐和兄長呢？我又是哪一房的？」
初水看了一眼姜離，糾結了半天還是繼續開口道：「三小姐姜曦和二少爺姜括是都是二房桂夫人所出，桂夫人出身不高，是官洲縣令之女，葉夫人出身高貴，背後勢力大，人又潑辣歹毒，沒有容人雅量，所以老爺不過就四個正經夫人，還有兩個夫人無兒無女，不過是在府里捱日子罷了。」
「那我呢？」
初水的頭埋的更低：「您是四小姐，是老爺帶回府里的，沒有人知道您的母親是哪位夫人，不過…..」
「不過什麼？」
初水把頭抬起來，臉憋得通紅道：「不過府里都說，您的母親是江南的名妓，早就病故了。」
姜離這才醒悟過來初水一直吞吞吐吐的原因。
在這封建傳統，等級森嚴的社會制度里，女人的母家幾乎代表了這個女人所有的地位。
這位原主姜離，這樣的出身，難怪受盡欺辱。
雖然不是真實的自己，可是為着這同一個名姓，又穿越而來代她活下去，姜離還是不禁心中一緊。
姜離轉開話題旁敲側擊：「那此行既是為了二姐的婚事而來，又怎麼會讓我也跟着前來？」
初水思慮一下，道：「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在臨行的前一天，陛下單獨召見了您，特地吩咐您隨行，所以昨天二小姐才會將您推到在河邊的石頭上，還非說是您要勾引陛下，我看就是她嫉妒您貌美，怕到時候北涼那個冠絕天下的攝政王瞧不上她反倒是瞧上了您。」
初水每每提起北涼的攝政王來在，總是不由自主的會加上很多形容詞。
姜離好奇道：「什麼冠絕天下？什麼攝政王？」
殊不知，這一問，竟是徹底打開了初水的話匣子，姜離也從中了解了一些局勢情況。
當今天下三分，一分陳留，一分平宋，另一分則是北涼。
類似於三國鼎立，這三個國家瓜分著中原乃至西域的疆土，其中版圖最大，兵力最盛的當屬北涼。
當然了，陳留也不遑多讓，雖然兵力不及北涼，但因為地處南部，山清水秀，糧草充足，所以實力也是不容小覷。
相比之下平宋就弱多了，夾在兩個大國之間，兩邊為難。
至於北涼之所以能夠成為三國首位，那不得不提的就是北涼這位名震天下的攝政王了。
據初水所言，北涼攝政王生的是面如冠玉，謙謙君子。
可他的骨子裏卻是個殺伐果斷，手段狠絕的上位者。
十三歲生擒北部狼族之王，十五歲平定陳留之亂，到了十六歲弱冠之年更是帶領三千精兵殺進陳留皇城取了老皇帝的一顆項上人頭，令敵人聞風喪膽。
本來生為北涼老皇帝最出色的兒子，無疑他是新帝的最佳人選。
可不知道什麼緣由，北涼一直傳言這位攝政王並非正統，而是他的母親和外人私通所生。
這樣的傳聞最終還是阻了他的帝位，可他手握重兵，又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早就無法控制。
最後老皇帝臨終之前還是將帝位傳給了還未弱冠的小兒子，命他為攝政王，執掌朝政大權。
陳留先帝死於北涼攝政王之手后，新帝也是個手段卓絕的人物，連取平宋十三個州縣，平宋國主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投靠北涼，想要和北涼締結盟約，以保自己的國家。
北涼當然樂得有國家願意附屬自己，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北涼這位攝政王卻是一直不表態，更有要拒絕的傾向，所以恰逢北涼皇帝弱冠之禮，平宋這才將丞相府的二小姐送過來試探對方的態度。
再說回那位攝政王，名叫沈浮，是當今北涼皇帝的親兄長，不過二十三歲的年紀，竟然已經是穩立於北涼朝廷之上，是個殺人不眨眼兒的主兒。
不過因為他長得分外好看，溫潤如玉，所以無數的名門貴女都是趨之若鶩，也不怪這姜煙雨寧可動手殺了自己的妹妹也要這樣護著這段還未萌芽的露水情緣。
所以這是一樁沒有完全確定下來的和親，那平宋皇帝將自己這個既不受寵，又不尊貴的丞相府庶女派過去究竟是為了什麼？
那單獨召見的時間裏，他們又說了什麼？這些恐怕就不是從初水口中可以得知的了。
姜離將車窗再一次撐開，車隊已經停了下來，不遠處宋媽媽領着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匆匆趕過來，初水只將帘子掀開一個角，宋媽媽站在外面回話。
「四小姐，方太醫到了，您將手遞出來，讓他給您把把脈。」
姜離聞言乖巧的將手伸出去，一隻粗糙的手掌輕輕隔着紗搭在她的腕上。
靜置一會兒，外面的老者開口道：「小姐這是傷了腦袋，沒有大礙，待臣開上幾幅活血化瘀的湯藥，早晚服用，很快就會好起來，小姐不用擔心。」
姜離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方太醫受累了。」
還沒等那邊方太醫回話，一個伶俐的丫頭從前車快步走了過來，面上滿是不屑道：「一個庶出的來歷不明的小姐在，怎麼就比嫡出的小姐還要金貴了，這沙漠荒地的，再耽誤下去是想讓我們二小姐在這裏過夜嗎，趕快啟程。」
姜離疑惑的看向初水，初水立刻解釋：「這是二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菊香。」
姜離意會的點點頭，沒再多言，方太醫連忙拎着醫藥箱往回走，宋媽媽也一個健步躍上馬車，車隊瞬間行徑起來，不敢多耽誤。
這二小姐的身份，果然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