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短尾玉兔
他並沒有過多參與這場爭奪,實力尚存。但他一個人鬥不過楚瀝瀝和一隻涅槃境實力的短尾玉兔,就連懶爺他也沒有把握能贏。
被獨留在此,他氣的手上額上青筋暴露。若是對方存心不放過,他沒有半點兒生還的機會。
懶爺一步步向他走進,他雖修為高出懶爺一個境界,卻不敢與其一搏。他清晰的看着懶爺扔出一枚地品靈符,不費吹灰之力毀掉一件玄品極品靈器。
逐影長弓由黑金石鍛造而成,其堅韌強度堪比皓南大陸最堅硬的寶石,卻比寶石還有韌性。
若要換成是他與逐影長弓相搏,恐怕耗盡靈力也做不到將它毀壞。
「你......想幹什麼......那丫頭有宮主令的事是我告訴公子的,那又怎樣?」男子目光游移不定,有些畏懼,乾脆毫無避諱的將事情交代了,如此要死也能死的利落些。
懶爺頓住腳步,目光幽深,他一早便留意到貼在羅不易耳邊說悄悄話的人。
懶爺對見過的人和事,又過目不忘只能。
他回憶過從未見過此名男子,又斷定李元肯定不會將此事大肆喧嘩,所以此人只不過聽到些許模糊之言,而他能憑着一些簡單線索,就判斷出宮主令在海生手中,也算是個人才。
而且此人瞧上去不過三十齣頭,身單力薄,磊落坦蕩,修為也至造境一段,更覺他是人中龍鳳。
這種人,他不捨得殺,楚天宗也不捨得。
懶爺溫文淺笑,道:「你走吧,若是覺得廣寒宗待不下去了,可以來楚天宗,我想你更適合這裏。」
「你們真要放我走?」他本抱着必死決心,卻沒從懶爺眼裏瞧出半點殺意,反而有種被眼前年輕人賞識的錯覺。他難以置信的問道。
「你還年輕,修得造境不容易,何不尋條更好的出路?」
這話出自一個比自己年輕十來歲的年輕人口中,居然絲毫不覺唐突。
男子出神片刻,瞄向不遠處的兩人,二人注意力根本不在他的身上,如此才確定對方確實沒有要取他性命之意。
他舒了口氣,恭敬地拜別懶爺,匆匆離去。
「啊......懶爺,你有傷葯嗎,我毀容了!」海生隔着老遠驚叫着。
楚瀝瀝長吐一口氣,這丫頭很不省心,又不能讓人覺得他堂堂楚天宗宗主,拿不出一瓶不留疤的葯。
想讓海生受罪的念頭打消,又一個小巧玲瓏,晶瑩剔透的白瓷瓶出現在他手心。
這是一瓶玄品頂級的美容駐顏靈藥,千金難求,如今卻要拿出來孝敬一個靈者修為的丫頭騙子。
他英俊的面上嘴角輕輕抽動,肉疼道:「這是玄品靈藥腐骨散,別名雪顏散,你拿去清理好傷口后敷上,七日內肩上和額頭的傷都會消失的。」
海生瞄了一瞄楚瀝瀝,看他不舍地表情,心情舒坦多了,巧笑道:「真的?這個葯敷了不疼,還能不留疤?」
「不信算了。」楚瀝瀝快速縮回伸出的手。
海生手影一閃,從涅槃境速度的楚瀝瀝手心將葯奪了過來。
這速度......她真的只是個靈者?
「這個傷你需要負責,葯歸我了。藥瓶我會和衣服一起送過去的。」她不慌不忙地將葯收葯。好東西,自然要都留着,不過這藥瓶看起來也價值不菲的樣子,拿了人家一瓶葯,總要還回去點東西吧。
楚瀝瀝打着小汐內丹的主意,又將她嚇得不輕,一瓶傷葯她收得心安理得。
她說完,朝三脈泉泉邊走去。
「......」葯沒了,還瓶子還有何用?
泉水印着她的面孔,額頭上的血印清晰可見,海生瞧見倒影中自己半個額頭被抹得通紅一片,滲得她發慌。
她趕緊將額上的血跡輕輕擦拭洗凈,又將肩上的傷口抹上藥,待額頭的水漬風乾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將雪顏散抹上。
雪顏散觸感清涼,擦藥時也感覺不到絲毫疼痛,藥粉接觸殘破的肌膚便滲入血肉,又傳出一股溫熱感,一絲暖暖的靈氣貫穿她的四肢百骸,最後流入靈鏡,不打坐也能提升靈力,難怪能被稱為玄品靈藥,海生不自覺地愉悅起來。
海生敷完葯,捧了幾口泉水喝下,又理了理凌亂的頭髮,方才蹬蹬蹬的跑上岸來。
夏日的清晨的陽光灑在身上一點也不溫暖,反而有些潮熱,照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海生定睛望向不遠處,只見懶爺,汐微笑和楚瀝瀝三人正圍着一大一小兩隻短尾玉兔,氛圍有些沉悶。
她走進一看,只見大玉兔兔唇下面的白色毛髮,被一大片鮮血染紅,眼神也少了幾分神彩,正趴在地上眼睛半睜半閉的打量着眼前的小玉兔。
「它怎麼了,懶爺?」海生心疼的問道。
懶爺道:「大玉兔本來就受傷了,小玉兔昨夜因為她娘親傷的太重,這才拖到今早才來泉邊飲水。圓月之夜,三脈泉泉水的靈氣最濃郁,對身體和修為助益也最大。所以很多靈獸都會選擇這個時候出來。」
海生又問:「那大玉兔怎麼傷得這麼重?」
懶爺聲音沉重道:「大玉兔前日遇到了搶她地盤的虎爪爆熊,輸了,被虎爪爆熊踢破了內臟,元神也震裂了,本就難撐過一月。沒想到今早又遇到胡啟這個涅槃境強者,如今恐怕活不過今夜了,她想將小玉兔託付給我們。」
海生聽的淚眼婆娑,前些日子剛見到汐微笑與汐葭生離死別,沒想到今日又是一場生離死別。
想到此,她不由得看向汐微笑,卻見她只是趴在懶爺肩上,眼裏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她原以為汐微笑會觸景傷情,想着要多安撫安撫她的情緒,沒料到汐微笑比她還淡定幾分。
這太不尋常,她得要問問老四季才行,或許等楚瀝瀝不在了,先問問懶爺也成。
尋思間,大玉兔無力地轉過腦袋,果然一副重傷的模樣,氣若遊絲地輕聲細語着,只有汐微笑和小玉兔能聽懂的話。
她的眼漸漸乏力地合上,聲音越發的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