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陳生
阿離瞥了他一眼后，揚起下巴，冷哼了一聲。
扶婉輕輕安撫阿離，可阿離俏臉寫滿了糾結和不情不願，對著顧清櫟微微頜首，表示接受了他的道歉。
顧清櫟不禁苦笑，確實是自己的責任，今晚若不是這位姑娘靈力高強，自己魯莽定破了她的陣法，差點壞了大事......
對了，陣法......
「我早已在京城周圍布了誅仙大陣，今夜橋姬是跑不掉的！」
阿離對著扶婉恨恨的咬牙，那個狡猾的橋姬，看我捉到你，定讓你好看！
這個口不擇言的女人！
扶婉輕輕點頭，誅仙陣法可不是一般普通的陣法！
這誅仙陣法可是青青姑姑親自交與她們的，威力自然是不必多說。凡陣法內的一切魑魅魍魎，妖精鬼魅，若是想要逃脫，絕無可能！
除非，陣法破了......
但這種可能微乎其微！普通的妖魅怎麼可能破陣？自己可是祭出了自己的本源之力！
阿離微微搖頭，心中暗笑自己的胡思亂想。冷哼一聲，橋姬，你逃不掉的！
......
「該死的！」
橋姬怒目圓睜，看著岐水河畔那若隱若現的金色結界，一雙血紅的眸子幽幽閃著怨氣的光芒，顯得更加猙獰恐怖。蒼白如紙的臉上散發著冰冷鋒利的銳氣，咬牙切齒道。
「沒想到她們竟然有備而來！」橋姬伸出纖弱慘白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眼前的結界。
瞬間結界上結起紅色的電流網，勢如雷霆！
她快速收回了手指，面色怒氣更重！
本來想強行闖出，可如今這一番試探，自己定會被這電流定住，落得個身殞魂滅的地步！
方才與阿離交手，自己的妖力已是大損，身受重傷，想要強行破陣，根本不可能！
難道自己就只能束手就擒嗎？橋姬內心充滿的怨氣和不甘！
「我還沒......找到你呢。」橋姬瞬間如泄了氣的皮球，紅眸灰暗無光，血色的嘴唇機械似的一張一合，怔怔地喃喃低語。
「姑，姑娘......」
「你沒事吧。」
橋姬聽到了微弱內斂的聲音后，輕輕抬頭，發現眼前站著一個素布麻衣，清秀的臉上滿是糾結不安的男子。彷彿是自己深更半夜驚擾到誰家姑娘一般。
潔白溫潤的月光細細的灑在眼前男子身上，一身洗的發白的素布並未影響他的形象，反而看著更有清新樸素的氣質。瘦弱的身體迎著風，腰背挺得直直的，滿身的書卷香氣。
當橋姬的眼睛向上移動，仔細的看他清秀稜角分明的臉時，滿臉震驚！
紅眸一瞬間消退成了黑夜的顏色，嫵媚動人的杏眼盛滿了晶瑩的淚水，滿眼的不可置信！
纖細的身體彷彿被雷劈到一樣，一下子僵住了，搖搖欲墜。
橋姬用力咬了咬嘴唇，本來血紅的唇一下子變得更紅，還微微腫起。眼前的人與靈魂深處記憶里的那張面孔越來越近，兩張臉重疊了起來......
「姑娘不要！千萬別做傻事啊！」
素衣書生快速上前拉住了橋姬，想要制止她自殘的古怪行為。
手掌觸碰到橋姬細嫩的手臂時，一股徹骨的寒氣湧來，這姑娘怎麼那麼冷！
來不及多想，書生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倏得放開了自己的手，彷彿碰到的是燒紅的熱鐵一般，倒退了好幾步！
「對不起，對不起！」書生清秀的臉龐瞬間脹紅，寫了歉意和不安。自己怎麼能如此不知規矩！
「姑娘，我，我，在下不是有意輕薄於你！實在是，實在是......」
眼前清秀書生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這該如何是好！
橋姬眼含情愫，滿是淚光凝視著他：「是你嗎，陳生！」
「在，在下......」書生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恭恭敬敬回答。
「在下齊長生，並不是姑娘口中的陳生。姑娘定是認錯人了。」
「胡說，你明明是陳生！你分明就是！」橋姬透亮的淚水如豆子一樣大顆大顆的從眼中滑落，眸子滿是悲傷的痕迹，一瞬不瞬的看著齊長生。
齊長生見狀，手足無措，但又很是不忍。面前的姑娘哭的梨花帶雨，如嬌花軟柳一般惹人憐愛。
但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他算是明白了，這個姑娘那麼晚在荒郊野外的，還將自己認錯成別人了。那人......定是她的情郎吧，她那樣悲傷，自己絕不能趁人之危！
「姑娘你聽我說，在下的確不是陳生。在下微名齊長生，並非京城人士，老家洛陽，特地赴京趕考。」
「姑娘是認錯了！」
橋姬哽咽，臉上掛滿了淚水，一臉委屈的看著他。似乎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
「陳生你可記得，那日你說要去當鋪換些盤纏，你叫我在橋頭等你歸來，可是......」
橋姬說著說著，眼瞼低垂下來，黑長的睫毛上沾著晶瑩的淚珠，帶著濃濃的悲傷。
齊長生胸腔驟然一痛，頃刻間又不復存在。
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他雖然很憐惜眼前的女子，很想幫助她，可是自己真的不是陳生啊！
「姑娘，在下真的不是陳生！」
齊長生定定的看著橋姬，滿臉的陌生和認真，似乎強迫著橋姬冷靜下來，接受事實一般。
橋姬臉上閃過一絲慘淡，眼中氤氳著複雜的情緒，似極致悲傷、惋惜、無奈以及......怨恨。
齊長生並未看懂，只覺得眼前的女子十分可憐，自己似乎受到她的情緒感染一般，變得怔松抑鬱起來。
月光靜靜地安撫治癒著兩人，微風帶著水氣從兩人之間掠過，夜晚是那樣的寧靜。兩抹瘦弱的身影就這樣無言的對立著。
「公子，也許是我認錯人了......對不起。」
橋姬率先打破寧靜，恢復了平常的冷淡，面色如水，波瀾不驚。
「不不，沒有關係。」齊長生慌張起來，連忙擺手，很是汗顏。心中暗道，剛剛自己還傷了人家姑娘的心，罪過罪過！
「噗嗤！」橋姬輕笑，聲音清麗婉轉，悠揚動聽。
嬌俏蒼白的臉上嵌著一雙清純嫵媚的杏眼，曳曳有神，瓊鼻精緻，一笑竟然還有淺淺的梨渦，十分玲瓏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