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破除

「除妖師。」樂凰答道。

「不可能。」它的語氣異常堅定：「就算是逍遙派的祖師來了，也不可能破我的結界。你是妖界中人，對不對？」

樂凰倏然一驚，沒想到它竟猜出了一些緣由。

沒有欺騙，樂凰點了點頭，嘴角流露出一絲無奈。她也不希望她是，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當一個普通人。

「怪不得……呵呵呵……你一隻妖，居然殺自己人！你真給我們丟臉。」儘管大口喘著氣，可它說到氣憤之處還是抬高了語氣，說完后，又努力喘了起來，眼帶不屑。

「我是除妖師，我已經脫離妖界。」樂凰平淡道，眼睛半合。若是仔細看，仍能從眼神中看到落寞與一絲無助。

「你……你殺自己人……你不得……好……」「死」字沒有說完，那龐然大物已經幻化成了一隻小熊，一動不動地躺在了地上。

原來真是一隻小熊……

突然，一束陽光照射在了樂凰的臉上。她抬首遙望，太陽已經漸漸逃離烏雲的束縛，露出期待已久的光彩，而小鎮上，也出現各種歡聲笑語。

她淡笑著，彎下腰剛要抱起妖怪的屍首的時候，蕭意調侃的聲音驀然從耳後響起：「樂凰！」

樂凰睫毛微顫，趕忙扭頭，只見兩個丰神俊朗的男子正微笑瞧著她。

時間凝固，樂凰凝視著二人，一抹清淚漾在眼角。

終於……終於活過來了……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去，一把擁住了二人，緊緊地，不想放開。

「呦呦呦～只是一會兒不見，怎麼這麼想我啊？一時間還真是受不住呢！真是「最難消受美人……額……不對，師弟恩」～

「亂講！你們……」

你們明明去了趟鬼門關，卻還在我面前裝作若無其事。

「我們回來就好了。」慕塵的溫柔盪在眼底，輕聲安慰著。

樂凰點著頭，眸底深情一片。

「我在給慕師兄療傷的時候，聽到有『轟轟』的聲音，應該是妖怪吧？」蕭意詢問道。

「恩，它已經死了。」樂凰扭頭，視線觸及那個靜靜倒在地上的小熊，心下一片黯然。

「就……這貨？」蕭意加重了語氣，一臉難以置信。

「恩，怎麼了？」她反問道。

「那聲音『轟隆隆』的，我當時腦子裡只感覺是一隻很大的怪物。嘖嘖嘖，果然不能憑藉聲音判斷，原來這麼小啊～」他遙望著那倒在地上的身影，搖了搖頭。

「是很大的，是我把它打死後它才變小的。」樂凰解釋著。

「厲害啊～哈哈，我的小凰凰，你已經出師了！可以獨當一面了呢！」蕭意哈哈大笑，笑聲直震樂凰的耳膜。

慕塵略有嫌棄的瞥了蕭意一眼，抬手附耳摸了摸，腳步稍稍往樂凰的方向又挪了幾步：「那結界已經全都打破了？」

「恩，都破了。」樂凰再一次點頭回應，眼中泛出澄澈的光芒。

慕塵卷翹的睫毛微微一顫，眸中似乎藏了些什麼，卻沒再說話。

「哈哈，也就是說這個鎮上的人都自由了～好了，危機解除，打道回府～」蕭意的扇子「啪」一聲打開，那肆意的風流再一次流瀉出來。

「那走吧。」慕塵說著，率先啟程。而樂凰也跟在了慕塵的後方，離開了此地。

就在他們走遠之後，那躺在地上的小熊，手指輕動了一下。

路過街道，熙熙攘攘的叫賣聲、說話聲不絕於耳。樂凰三人緩步走在路中間，感受著這一切的得來不易。

「若是有一天，沒有妖怪該有多好啊～人生美滿～」蕭意扇著扇子，貴氣十足，令經過的姑娘們不經意羞紅了臉龐。

「要是蕭師兄留在這兒該有多好啊～不少姑娘已經芳心暗許，蕭師兄人生美滿嘍～」樂凰對著蕭意調侃著。

「哎～有你就夠了，要什麼姑娘？！」蕭意笑道。

「我可是男的！」樂凰挑著眉，半是驚訝半是婉拒。

「男的有什麼？」蕭意笑著。

額……真有龍陽之好啊……

「咳咳。」慕塵輕咳兩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別鬧了。先回派里吧。」

說著，樂凰三人一同朝逍遙派走去。

夜，沉靜得很，偶爾能聽到幾聲烏鴉「哇哇」地啼叫。

那隻小熊似聽到什麼召喚一般緩緩睜開雙眼，只見一排小妖整齊地列著隊，前面站著一個妖嬈的美女，那美女手中拿著一個帶著紅寶石的權杖，那權杖在月光的照耀下異常明亮，甚至有些刺眼。它感覺那紅寶石的光華照耀在它的身上，令它突然有了些力氣。

它抬起手揉了揉眼，終於看清前人。

「長……長老……」它趕忙起身，爬也似地匍匐在了長老的腳底：「感謝長老賜命。」

嫵媚的嗓音響起，讓人為之一顫。

「你居然被打回原形？幸好遇上我。不過，我真是好奇，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想當年，你可是妖界的第一勇士。」那美女挺著一顫一顫似球一樣的胸，踮著嫩白的腳，圍著匍匐在她面前的小熊緩緩走了一圈。

「是，是一個除妖師……小的，之前沒聽過名號，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只知道他確實很厲害而且……」

「而且什麼？」長老問道。

「而且他似乎是妖……」小熊如實稟告著，至今也沒想通他究竟是何人——既是除妖師又是妖，那他到底要幹嘛啊。

「什麼？！他是妖？」那美女秀眉一皺：「確定他不是誆你的？」

「小的確定，當時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騙我。」小熊懇切說道。

「好，來人，幫我打探一下這個人到底是誰。」命令一出，從身旁的隊伍里走出四、五個小妖，接令后立刻消失不見。

還是那麼訓練有素……這長老恐能繼承妖界大統。小熊想著，姿態畢恭畢敬。

「我今日前來，是另有一事。」那美女在小熊面前站定，翹起一個蘭花指，抬起了小熊的下巴，媚笑道：「要是我請你前來做我的將軍，你可否願意啊？」她的聲音又蘇又軟，任是個男子聽到此話，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這句話在小熊聽來，就像是一個催命符一般。

它盯著她魅惑的丹鳳眼，不知說什麼是好。它現在只想好好待在這個小鎮上，而不想加入妖界奪位之爭。萬一站錯隊，它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我覺得在這個小鎮很好，長老有的是能人，少我一個不少。」它眼睛瞥向別處，不敢再看長老的眼眸。

「是嗎？看來你還是在記恨我啊。」長老直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個匍匐在她腳下的小妖。想當年，是她奪了它的地盤，作了根據地。而把它驅趕至此，讓它駐守此地。現在，若不是妖界無能人之選，她才不願意來這個地方巴巴地找它。

「不敢，不敢，小的怎麼敢記恨長老。」它低下頭，慌張道，聲音更為低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