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寒門造福香
初唐名帥演義李績傳
第二章寒門造福香
徐蓋指著中間的大圓盤說道：「這道寒門造福，好吃難做，愚兄學了十多次，才學會。」
孫安福順着徐蓋的手指方向看過去，但見:大圓盤的正中間直立着一個金黃色大丸子，八個翠綠的油炸的油菜心，整齊均勻地圍在四周，最外一圈，擺放着十個金黃色小圓餅，黃綠相間甚是好看。
徐蓋用筷子把中間大盤裏的金黃色大丸子夾成四塊，然後用一個大勺子從中間大盤盛出一大塊，放到孫安福面前一個小碟里，笑道：「寒門造福，請賢弟品嘗。」
孫安福用筷子把小碟里一大塊夾成四小塊,把一小塊放嘴裏細細地嚼，脫口而出說道：「外焦里嫩，美味鮮香，想不到徐大哥做的菜這麼好吃，小弟走南闖北，也吃過一些有名的酒樓，這樣的美味還是第一次吃，莫非是家傳廚技？」
徐蓋說道：「十多年前，愚兄經過一位世交老伯引見,拜曹州當地一位名廚，名叫伊元超為師，是中華廚祖伊尹的後裔。愚兄向伊元超師傅學了兩年食療廚藝。
伊元超師傅告訴我：廚祖伊尹說，烹飪的用火要適度，不得違背用火的道理，調味之事是很微妙的，只有甘酸苦辛咸五味調和適當，才能烹飪出美味的菜來。除此之外，還有最關鍵的一項技巧。」
這時，管家徐全來到徐蓋身旁笑道：「老爺，大少爺回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十多歲的男孩,蹦蹦跳跳地進了屋來，沖徐蓋笑着說道：「爸爸，我回來了。」
徐蓋笑一笑，指著旁邊的孫安福說道：「懋功，見過孫叔叔。」
男孩沖孫安福行了一個禮，說道：「孫叔叔，好。」
孫安福說道：「懋功，明天孫叔叔帶你去億城寺遊玩好不好？」
男孩高興地笑道：「好啊，我還沒去過哪。」
徐蓋沖男孩招招手說道：「懋功，坐到爸爸這兒。」男孩坐到徐蓋旁邊，管家徐全給男孩送上碗筷。
徐懋功看了看孫安福笑着問道：「孫叔叔，億城寺好玩嗎？」
孫安福笑着問道：「懋功，你聽說過大軍事家孫臏嗎？」
徐懋功笑着回答道：「孫叔叔，我聽私塾賈先生說過。」
孫安福接着說道：「孫臏晚年辭官回歸故里，在我們村寫兵書，當時，齊王經常派官員到此探視這位國家功臣，並在村東北建起了供官員歇宿的驛館。之後，很多老百姓也前來拜訪，來的人越來越多，齊王特在附近建了一座驛城,孫臏死後，葬於驛城前，並改驛城為「儀城」。北齊皇建元年（560）在儀城舊址建寺,取名為「億城寺」。」
徐懋功笑着說道：「孫叔叔，億城寺這麼有名氣，明天一定好好看看。」
徐蓋說道：「懋功，你今晚早點兒休息，明天把億城寺好好逛個遍。」
孫安福問道：「徐大哥，廚祖伊尹說的，最關鍵的技巧是什麼嗎？」
徐蓋答道：「最關鍵的技巧是一道菜如果與對應的草藥巧妙搭配，就有延年益壽的功效。廚祖伊尹把這種草藥加水煎煮取汁，等做這道菜時，把草藥汁放到菜里。」
孫安福道：「小弟也聽說廚祖伊尹擅長醫術聞名，精於本草藥性，晚年創製湯液。」
徐蓋說道：「正是，廚祖伊尹就是把這草藥的湯劑用到了烹飪上。伊元超師傅告訴我：廚祖伊尹高壽一百歲，這技巧確實有很好的延年益壽效果。」
孫安福道：「常言道，人生七十古來稀，廚祖伊尹百歲高壽，這技巧很神奇呀。」
這時，管家徐全端著酒壺走過來倒酒，徐蓋一邊接過酒壺，一邊吩咐道：「我來倒酒，你去私塾，給懋功請兩天假，我帶領他出趟遠門。」
「是，老爺，小的這就去辦。」徐全應了聲，轉身離去。
徐蓋給孫安福、孫五倒滿酒，自己的酒杯也倒滿酒，摸了摸徐懋功的頭說道：「懋功，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再喝酒。」
徐懋功撅著嘴應聲道「是。」
徐蓋指了指孫安福面前小碟里三小塊丸子，問道:「賢弟，可品嘗出這大丸子是用什麼食材做的嗎？」
孫安福笑道「我只嘗出有蝦仁，我再品嘗一次。」
孫安福一邊說，一邊用筷子夾一小塊放嘴裏細細地嚼，笑道：「還有豆腐、豬肉。」
徐蓋笑道：「賢弟，你說對了大半，是肥膘肉，還有雞蛋你沒說。」
徐蓋用大勺子從中間大盤盛出一大塊，放到孫五面前一個小碟里，笑道：「小兄弟，也品嘗品嘗。」
徐蓋又用大勺子從中間大盤盛出一大塊，放到徐懋功面前一個小碟里，說道：「不能喝酒，吃菜吧。」
徐蓋左手拿大勺子貼到中間大圓盤邊，右手用筷子把大圓盤邊上的金黃色小圓餅輕輕一撥，金黃色小圓餅恰好落在大勺子裏，然後把金黃色小圓餅放到孫安福面前一個小碟里，笑道:「賢弟，再品嘗這小圓餅。」
孫安福用筷子夾着小圓餅放到嘴裏慢慢地嚼著，頻頻地點頭，笑道：「據說，北魏太武皇帝拓跋燾很講究飲食，他以吃遍天下美味餚饌當作最大的樂趣。他喜歡吃的這道菜，果然不同尋常，那個大丸子，已是少有的美味了，這小圓餅簡直就是人間極品，太好吃了。」
徐蓋笑道：「北魏太武皇帝拓跋燾當年吃的寒門造福，就已經是上上之品的美味佳肴了，伊元超師傅教我的做法是，用祖傳的調味品把食材調好，烹制時加入百年老湯，比當年的寒門造福，確實略好些，但賢弟說是人間極品，有些過譽了。賢弟，可品嘗出這小圓餅是用什麼食材做的嗎？」
孫安福笑道「有雞蛋、肥腸、蝦仁，還有一種嘗不出是什麼？」徐蓋笑道：「是火腿絲，只是用的量比較少。」
徐蓋端起酒杯，笑道：「這是愚兄年前新得的好酒，請賢弟品嘗。」
孫安福端起酒杯，仔細聞了聞，慢慢喝了三大口。輕輕放下酒杯，說道：「這酒入口綿、落口甜，餘味清爽，回味悠長，是汾清酒。三年前，小弟去晉陽，在杏花酒樓喝的就是汾清酒，酒樓掌柜的聽說我是外鄉人，詳細介紹了汾清酒，汾清酒作為宮廷御酒受到北齊武成帝的極力推崇，當時武成帝在晉陽經常喝汾清酒，他勸在「鄴」的侄子高孝瑜，也要喝上兩杯。手敕之曰：「吾飲汾清二杯，勸汝於鄴酌兩杯。」汾清酒給小弟留下很深的印象。」
徐蓋笑道：「難怪，賢弟喝三大口，就能猜出是汾清酒。」
這時，管家徐全來到徐蓋身旁回稟道：「老爺，小的去私塾給大少爺請假，賈先生同意了。小的剛走出賈家的大門，賈家的丫鬟叫住小的，問道:大少爺出遠門去哪？小的回答說，老爺只說出趟遠門，沒說去哪。」
徐懋功插話道：「那一定是賈如花讓賈家的丫鬟問的。」
徐蓋沖管家徐全招招手，說道：「徐全，你也忙一天了，坐下來一起吃吧。」
管家徐全應聲道：「謝老爺。」拿了碗筷，挨着徐懋功坐下。
徐蓋撫摸著徐懋功，笑着問道：「賈如花是誰呀？」
徐懋功答道：「大約一年前，新來一位瘦弱的同學，坐在我旁邊的座位，半年前,張小寶發現，這瘦弱的同學竟是女扮男裝，聽說是私塾賈思文先生的獨生女兒，名叫賈如花。」
徐蓋又問道：「那張小寶是誰呀？」
徐懋功答道：「張小寶是福源客棧張掌柜家的二少爺，除書上的學問外，私塾里的事，張小寶都知道。」
徐蓋指著右邊的大盤說道：「賢弟，把子肉這道菜，也很好吃，品嘗品嘗。」
孫安福用筷子夾了一大塊把子肉，放在面前的小碟里，用筷子用力一夾，夾成兩小塊，把一小塊，放到嘴裏，細細嚼著，笑道：「這道菜肥而不膩、瘦而不柴，入口醇香，看着簡單，卻很好吃，要是再有碗米飯就完美了。」
徐蓋笑道：「是愚兄忙忘了。」徐蓋沖着管家徐全說道：「徐全,給每人盛一碗米飯。」
徐全應了聲「是。」站起身去盛米飯。
徐蓋接着說道：「把子肉這道菜流傳了近四百年，選料講究、調味得當、功於火候，伊元超師傅將當年的做法進行了改進、完善後，大家更愛吃了。」
頃刻間，管家徐全在每人面前擺上一碗米飯，孫安福用筷子把面前的小碟里，剩下的一小塊把子肉，放到自己面前的米飯碗裏，端起米飯碗，一口飯一口肉的吃着。
徐蓋用筷子從右邊的大盤裏夾一大塊把子肉，放到自己面前的米飯碗裏，又用大勺從右邊的大盤裏舀一勺湯，倒在自己面前的米飯碗裏，端起米飯碗，連肉帶汁和著米飯吃了一口。徐蓋一邊放下米飯碗，一邊招呼道：「大家都吃吧。」
孫安福、孫五、徐懋功、管家徐全，都學着徐蓋的樣子，夾肉、舀湯，連肉帶汁和著米飯吃着。
徐蓋指著左邊的大盤說道：「賢弟，燒牛尾這道菜，簡單易做，卻有強筋骨、抗衰老的功效，品嘗品嘗。」
孫安福用筷子從左邊的大盤裏夾一大塊燒牛尾，放嘴裏細細嚼著，笑道：「肉爛汁濃，鮮香醇厚，很好吃。」
徐蓋說道：「燒牛尾這道菜，肉軟爛不噻牙，有抗衰延年的功效，適合老年人食用。」
孫安福笑道：「徐大哥,空閑時教教小弟做這道菜，小弟學會後，時常做這道菜，請家父吃我也盡些孝心。」
徐蓋說道：「賢弟，三道名菜中，燒牛尾最容易做，將牛尾按骨節剁成段，用水浸泡乾淨，放開水鍋中煮透，撈出洗去血水。鍋上火放香油燒熱，投入調料、蔥段、薑片、蒜片煸出香味，下入老湯、清水、牛尾燒開，用微火煮至九成熟時，將牛尾撈出分碼在蒸碗裏，再上鍋蒸爛，將蒸牛尾扣入盤裏。湯汁瀝在炒勺內上火，淋入香油，澆在牛尾上即可。」
孫安福說道：「徐大哥，燒牛尾這道菜，不但好吃，還有抗衰延年的功效，當真會如此容易做好？」
徐蓋說道：「正是，下次愚兄做這道菜時，請賢弟在一旁觀看，看兩、三次，賢弟就能做了。」
徐蓋又勸孫安福喝了兩杯汾清酒，孫安福放下酒杯，笑道：「徐大哥，小弟午時到達離狐縣,天氣太熱了。早點休息，明天早點起程，可好？」
徐蓋說道：「就依賢弟的，只是喝汾清酒後，宜喝些濃茶，喝幾杯濃茶再休息吧。」
徐蓋沖管家徐全吩咐道：「徐全，去泡壺濃茶，再看看客房收拾怎麼樣了。」管家徐全應聲道「是。」站起身出去。
片刻后，徐蓋、孫安福喝着濃茶，說着閑話。
這時，管家徐全進屋來到徐蓋身邊,回稟道：「老爺，客房已經收拾好了。」
徐蓋笑着問道：「賢弟，請到客房休息，可好？」
孫安福笑着回答：「好，徐大哥，你也早點休息吧，天氣太熱，明天一大早,咱們就出發去億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