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章 突髮狀況的軍訓

接受了中午毫不留情的懲罰后，同學都學乖了，下午2:00的集合那叫一個積極，其他班級早早就趕到宿舍樓下集合。高172班同學被動靜驚醒后還猶豫着要不要馬上下樓，結果劉雨和沈青衣在男女宿舍里直接「鎮壓「了大家，「沒有必要，下去早了沒有獎勵，等著干曬太陽嗎？準點下去就行！」

所以當其他五個班同學在樓下苦苦等待教官和老師時，172全班我在宿舍不慌不忙地崔吹着風，等到1:55時，男女生才在沈青衣和劉雨帶領下施施然下了樓，這又招致了殺人的目光一片。若說中午對這眼光172有個別同學還不適應，躲著走，現在完全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就跟沈青衣中午在宿舍里說的看，就是比你強，你能咋辦，不服氣就干翻我嘛，做不到就忍着！偏偏這種霸蠻的作風很受青春期少男們的推崇。搞得除了向宇幾個零星男生外，一個個殺氣沖沖的樣子。

樓下其他班主任示意老戴看看，「你這個班是不是不怎麼好帶啊，感覺一個個都桀驁不馴的。」

老戴湊過去低聲說：「你還是太年輕沒經驗，這種班其實最好帶。跟訓馬似的，找到頭馬搞定它就搞定一切。」

「是不是領頭那個姓沈的，爸媽是軍區的那個？」

「那個吧，也算。我就說你眼力還欠點，最厲害的是不叫不咬的那個。努，」老戴朝隊伍那邊抬了下嘴唇，「站在隊伍最後面最高的那個。」

「那個？哦，我想起來了，不是軍分區司令員的兒子嗎？他看上去很低調，不怎麼說話呢。」173的班主任有點不太敢確定。「他感覺很沉靜。」

「所以才運籌帷幄，這個小孩比其他小毛孩成熟多了。難得搞定啊，不過......」老戴的目光轉向了女生隊伍中後方位置的吳念昔。他以多年的經驗嗅到了這兩人之間的不尋常。過往慘痛的教訓讓他學會了不妄加判斷，不隨意定性，更不會將事情嚴重化。畢竟很多事情多一點時間，多一點耐心，多一些觀察會有更好的處理辦法。

「各班教官點名，帶走訓練！」大教官一聲令下，6班散開了。

在這個沒有一棵樹的大場地上，你想偷個懶都難，反正哪兒都是白花花的太陽跟着跑。5號場地還算好，煤渣地比水泥地至少舒服那麼一點點。

宋班長示範了一次站軍姿的標準動作，又擰出來兩個不正確的案例做示範后，開始看錶計時。「十五分鐘。」

不是吧，所有人都在心中哀嘆，但不敢出聲，唯有用眼神發射希望教官接受到。

「不要覺得誇張，這已經是很小兒科了。才15分鐘，至少都是半個小時往上走。這還是看你們第一次訓，天氣比較熱，後期肯定不止這個數，你們要儘快適應。」宋班就繞着班級轉圈圈，一邊檢查動作一邊訓話。

念昔性格還算溫和的，都想罵人了。本來耐著性子還能勉強站着，她都不自覺皺起了眉頭。一直擔心她站在右後方的向宇第一次開口了，「報告！」

宋班挺驚訝，一來沒想到有學生了解部隊打報告的標準做法，他還打算有人犯錯時特意講講呢。二來有學生敢提要求也讓他沒想到。之前戰友都覺得一中學生都是家長父母的好孩子，不太會嘗試挑戰破常規的事情。

「講！」宋班的回答也簡單有力。

「我建議女生可以多休息補充下水分。」向宇目視前方，一片坦然。

倒是宋班立馬反應了過來，這小子肯定有關照的對象在本班。說不得宋班的八卦之心已經被點燃了，他想今晚回去夜聊有話題了。不過這要求也算合理。看看手錶，也差不多12分鐘了，他正準備喊休息，場地另外一邊傳來了騷動。

「快，快。把軍醫叫過來！」一聽就知道肯定有人出狀況了。經驗豐富的宋班馬上命令沈青衣帶着全班解散，去場地邊緣的停車棚下休息。大家一聽立馬撒腿就想跑，一聲大喝傳來：「幹什麼，要你們休息，不是讓你們潰散如逃兵。站好，整隊過去！以後關於這種類型問題我不會再講，如有再犯，絕不姑息！」

全班這才恢復了隊伍，宋班轉過身向發生問題的班級飛快跑去。這時，從宿舍樓方向也跑過來提着急救箱的幾人。

「吳念昔，你說那邊是不是有人倒了？」站在旁邊的女生小聲問她。

念昔左右眼風一掃，沒教官和老師，也小聲回到：「可能是，我剛剛看見了。好像是170班有個男生倒了。」

「不是吧，」旁邊聽到的同學驚訝了，「我還以為會是女生呢！怎麼是個男生？現在男生這麼弱？」

這話顯然被隊伍中的男生聽到了，恰好也到了休息地，反駁聲大了起來，「那也不是我們，人170又不夢代表172。」

「就是，就是。」

向宇藉著拿水的機會湊到了念昔身邊，「累不累？」

自從因為人前交往距離問題吵過一架后，念昔放棄了所謂的原則。她抬眉笑言：「還行呢，就是熱，還有點渴。我還受的住，放心！今天一天估計就得晒黑了。」

旁邊幾個女生一副發現了情況的樣子，「你說這個吳念昔和向宇啥什麼關係啊？」

「什麼關係？你這還看不出來，肯定是早戀那種。」

「你怎麼知道？」有人不太相信，這兩人能這麼膽大？在老師眼皮子底下？

「少見多怪。你見向宇對誰多給過一個眼神？也就對吳念昔有說有笑，還有和她關係好的那倆女生搭搭話，男生那邊還算上沈青衣一個。」

其中一個女生挺好奇，「你怎麼知道的，馮文？」

這個叫馮文的女生心中冷笑，「我怎麼知道？誰讓你們初中不在一中，誰讓自己原來和文錦一個班。要不是班主任為了引以為鑒，防止發生類似的校園暴力傷人問題，私下在班裏把事情來龍去脈交代清楚。大家也不會知道文錦退學一事沒有表面那麼簡單。她到現在還記得班主任的話，你們還是孩子，但有些同齡人已經很成熟了，你們要學會動腦子想問題。」當然這些話她只會放在心裏想想，犯不着跟新同學八卦自找麻煩。

這邊向宇還在叮囑念昔：「出大汗后別喝冷水，容易血管刺激收縮出問題。」

「你想的周全，自己先做到。好多次我看你打完籃球就拿起冰水喝。」念昔說：「行了，我知道了，有事會知會你。」

不一會兒宋班長回來了，一臉凝重，果然有學生不耐高溫倒下了，而且還不止一個。還好不嚴重，只是輕微中暑，補水休息就行。但部隊和學校馬上決定午後訓練時間以後改到3點開始。

第一天下午的訓練就在突發事件的吵吵嚷嚷中度過，不過晚餐后的第一天夜間訓讓同學們很有些好奇，所以突如其來的中暑事件沒有打消大家的積極性。

說是晚間訓，各班站定后一聲「坐下」才知道不是像白天的軍事訓練，而是為了促進各班相互了解的拉歌，文體活動時間，一時間操場上熱鬧非常。這邊剛喊完「172來一個，來一個172」，那邊回一個，「169來一個，1234567，我們等得好着急！」......最後就看哪個班捨得費嗓子嗷嗷喊了。

還真別說，就這樣一小會兒功夫，新同學之間的陌生感和班級集體感猛增，念昔回頭去找後排的向宇，看見他笑得爽朗，和沈青衣及周圍的男生滿臉神采飛揚。

準備拉隊伍回宿舍時又出狀況了，171班兩女生不知道幹嘛跑到了訓練場的邊緣，站在鐵絲網圍欄處說悄悄話，被班主任教官找到后一路訓回來，只聽到了兩女生哭得慘兮兮。

本來大家覺得有些小題大做，大教官又發話了，「大家不理解我們為什麼批評同學。原因有三：一、不守紀律。沒跟教官和老師打報告就到處亂跑；二、不考慮後果。你對周圍環境是否熟悉，有沒有什麼安全隱患？出了事誰負責？三、不負責任。為了找你，我們要發動老師同學，你們如果沒有事，找你們的出了事怎麼辦？我希望這種事情只此一例。今天是第一天，出問題可以原諒，接下來的時間大家務必遵守各項規定。一人犯錯，全班受罰！帶回！」

本來高高興興的晚訓以這樣收場，別的班不知道如何，172的同學都有些不痛快，有種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感覺，而且對於大教官的發火還是有些不理解。

到宿舍樓下時，沈青衣整隊準備解散時，突然來了一句：「鐵絲網高牆外旁邊那塊地是C市中心監獄勞改犯人的放風訓練場地。」向宇上前摟住他，肩膀一帶推着他上了樓，走前朝念昔她們點點頭。留下172班同學和旁邊經過的別班同學、老師被這個消息轟得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