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因為不想讓天氣烘托傷感,我要刻意選了一個晴朗的早晨離開。

離開陽朔前的那個晚上,我和玉兒在屋頂平台上喝茶聊天。陽朔初夏的夜晚,溫度特別舒適。周圍很安靜,沒有月亮的夜晚,大地很黑,星空卻十分明亮。

「今晚天上的星星真多!」玉兒說。

是的,今晚是桂林少有的大晴天,天空中沒有一絲雲霧,浩瀚的銀河從北向南橫貫天空,星空中的夏季大三角的清晰地展現在我們上方,似乎離我們很近。

「那一條橫貫南北的乳白色亮帶,就是銀河!銀河系裡有幾千億顆恆星!」我比劃著指給玉兒看。

「確實很像milkway.哪裡是牛郎織女星?」玉兒關心的是愛情故事。

「你看,西邊最亮的是織女星,東南那三顆中最亮的是牛郎星,另外兩顆是他們的一對兒女。」我指給玉兒看,頭和玉兒的頭靠在一起,臉貼著臉。

玉兒在抒發她的女孩兒的情懷:「相愛真不容易,他們離得好遠啊!」

我則是科學態度:「嗯,17光年!發個微信一來一回要34年!」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玉兒輕輕地說,她把這句詩講得抑揚頓挫,尤其能感嘆愛情的偉大。

遠處天邊有一顆流星劃過,我和玉兒的頭靠得更緊一些,默默地看著。

「明天肯定是個大晴天……」我欲言又止,把自己靠在了玉兒的懷裡。

遠處天邊又有一顆流星劃過,我和玉兒的身體互相靠得更緊一些,默默地看著。

「明天肯定是個大晴天……」我抱住了玉兒,忘情地吻她。

銀河在天上慢慢地旋轉。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在銀河系的中心,有一個幾億個太陽質量的黑洞,一切物質都被吸向那無底的奇點,無法自拔,只有思想,化做噴流,彌散到宇宙空間。

「明天是個晴天,我卻要離開了。」我腦子裡飄著這樣的想法,嘴上也不說,只是用眼神的溫柔,用身體的溫情,和玉兒告別。

從玉兒的特別的溫情里,我感覺到了她也肯定知道了我的想法。但她並不勸我,也沒有刻意挽留,放任我自己決定。

此刻的我,從玉兒那裡體會到了愛的偉大和自由。正如泰戈爾的詩句:「讓我的愛,像陽光一樣包圍著你,而又給你光輝燦爛的自由」。

我體會到我和玉兒的關係的精髓,就是獨立和願意,我們之間沒有道德綁架,沒有溫柔繩索,沒有感情強迫。

「明天是個晴天,明天是個晴天……」精疲力盡的我,念叨著這句話,進入了夢鄉。

......

在晴朗的早晨,我特別早就醒來,輕輕地起床,拿起行囊,悄悄地走出房門。遠處的雄雞剛剛叫過,炊煙還沒有升起,我不辭而別,一個人拖著旅行箱子走在安靜的西街上。

一路上是旅行箱輪子滾動在方石板街道上的碌碌聲,兩側是激情喧囂過後疲倦冷靜的酒吧。之後的很多年,我腦海里一直有一個揮之不去景象,那就是分離時一個人獨自離去時的凄涼背影,每每想起我就心痛,甚至在無人的時候潸然淚下,我想我活該,這是我應該接受的心靈懲罰。

走的時候我總是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目送我,於是我不斷揮手,卻不回頭。我懼怕見到任何讓我不能洒脫的東西,我不想把自己的眼淚寫在這篇故事上,只想快點結束這一段,期待著下一次的不期而遇。

Letmylove,

likesunlight,

surroundyouand

yetgiveyouilluminedfre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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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已相知,深愛不粘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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