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軼南之我和你的極品戀事

沈軼南之我和你的極品戀事

又是一夜的夢魘掙扎,其實真正睡着的時間少得可憐,醒來像耗盡半生力氣,而且是在天還沒完全亮的時候,這真是一個解不開的咒語。

我習慣了。

她出事後,我得了這個心病,嚴重的時候會走火入魔,許澤和陳嚴不知在邊緣處將我拉回來幾次,但我甘之如飴,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我還活着,為惦記她而活着。

她的名字漸漸成了我心上一個烙印。陳嚴經常說,沈軼南,你他媽腦子進水了,為了個女人,值得嗎?

我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原來根本沒有值不值得,我只想見到她。

有生之年,不知還有沒有這樣的運數,能再見回她。

她是真的狠,一句話沒有留給我就走了。兩年多的時間,我度日如年,我總在想,為什麼當初我沒用盡手段將她留住,這樣是不是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我曾逼問過凌雪那日的事,她支吾其詞,我知道必定與她相關。恨意來得兇猛而洶湧,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恨一個人可以這麼簡單。沒錯,我現在特別恨凌雪,恨到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拿她,來換我想見的那個人。

可世上沒有後悔葯可吃。我只能一面都不讓凌雪見着,她想什麼我就偏不讓她如願,她痛苦了,我也許才能稍稍得到安慰,好像這樣冥冥之中,才對得起文櫻。

如果她還在,她一定會嘲笑我很無謂。她人還在的時候,我都沒有對她多好,也從未裝把我的心意表露給她知道,如今她人不在了,我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窗外一輪紅日高掛,我越來越抗拒這種生活。我不想去公司,不想見到沈君全,不想面對很多人,我只想靜靜地,想一個人。

就這麼又待了一會兒,許澤大約有急事找我,打了我無數遍手機。

「什麼事?「我聽到自己的聲線平得出奇。倘若說現在有什麼事能調動我的情緒,估計也只剩下這午夜的夢魘,和那些跟她糾纏的往事罷了。

「沈總,茂都紀總約見,要不要見一下?」

這是紀總第三次約見,事關一塊共同合作開發的地皮,他是誠意滿滿,但這單生意,我早就交給許澤去辦,成或不成,給我上報結果即可,我沒有跟紀總見面的必要。

「你看着辦。「我就要掛電話。

「沈總,等等。紀總幾次約見是有原因的。凌總多次插手,現在手裏除了有茂都一品臨岸之外,還有另一個重點項目,你看這……」

凌向東嗎?

文櫻出事,他不可謂沒有「功勞」,在那之後我狠狠地弄了他,他如今居然還敢插手我的項目,不想要命了?

「繼續說。「我從床上爬起來,從床頭柜上拿了根煙,剛要點燃,突然想起,她一點也不喜歡煙味兒,我又放下了。其實要戒一樣東西,真的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難的是,戒掉思念一個人,因為那些思念密密麻麻跟入髓似的,時不時發作,讓人無處可逃。

「凌總最近一段時間去茂都很頻繁。我讓人盯了一下,聽說他好像找了那邊的女朋友,就住在一品臨岸。」

「哦?「這就出乎我的意料了。凌向東這人,從前愛玩兒,有過公子哥兒的時期,但自從他一手創立起自己的AI事業后,就沒再玩兒了。

「不過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盯着他的人說,他的女朋友好像是位單親母親,帶着一個小孩兒,凌總對她們格外不一樣。沈總,你說會不會就是他的女人孩子?所以他才頻頻去茂都,插手紀總的項目。「

女人和孩子?誰都有可能,唯獨凌向東不可能。這人要面子,而且骨子裏很重那些傳統禮儀的一套,如果是他的,他早就帶回家去,不可能放任著丟在茂都,不可能不給名分。

我對他的私事不感興趣,於是交代許澤,盯緊項目就行,別的不用好奇。

許澤應了聲是。

掛了電話,我用手機登錄了微博。想那女人的時候,我會習慣性給她寫幾句話。總比酗酒好。她不喜歡的,我不想去做。

「連凌向東這樣的人,都有能讓他格外關注的女人,你呢,什麼時候回來?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你會聽見嗎?「

「我知道陸懷年一直沒放棄過找你,他不相信你已經不在。我也不相信,你曾經那樣轟轟烈烈地闖入過我的世界,怎麼可能悄無聲息就離開?你恨我討厭我生我的氣,就一定會讓我不好過,所以我到現在都在等,等你跟我算賬。」

想她的時候,我會回別墅。但是那個地方有太多她的記憶,很多時候會讓我更加低落,我的世界好像一下子空了,全空了,只覺得別墅大得驚人,我像沒有根的浮萍,找不到實處可以落地生根。

許澤今天好像特別聒噪,沒一會兒又打電話過來。

「沈總……「

我一手握著方向盤,剛停在別墅門前,他最好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如果不是,光憑他這麼打擾,我就該休息十天半個月,讓他徹底找不着我。

許澤的聲音有點壓抑,好像遇到了什麼讓他震驚的事,「沈總,茂都那邊的人給我發了照片,你要不要看看,凌總他,他跟那女人孩子的照片?「

「許澤,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閑?「我自己的女人都沒找著,憑什麼去關注人家的女人?

「沈總,我發到你微信上了。「許澤幾乎是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的微信響了兩聲,我忍住想痛揍許澤的衝動,一邊點開照片。凌向東的女人孩子嗎,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那張照片被點開后,我看着女人柔美又帶點颯氣的側臉,心彷彿在那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她的頭髮束起了馬尾,戴一頂奶咖色的太陽帽,身上是黑色衛衣和煙灰色牛仔褲,腳上蹬一雙同色系的運動鞋,全身裝束簡單而低調,卻讓她年輕得跟二十齣頭的女孩兒一樣,她手裏還抱着一個女娃娃,小肉臉,大眼睛,跟她穿母女裝,超級可愛。

如果不是照片里出現著一身深色西裝的凌向東,我不會感覺到自己又活過來。凌向東一向的冷臉,在面對女人時,線條竟然變得柔和,與之相應的是,他的眼神,也變得不再狂傲。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許澤會是那樣的反應。

凌向東到底想做什麼!

我調轉車頭,直直開往機場,可最近一班去茂都的航班是兩天之後。而我,一分鐘都等不及。

我又開往高鐵站,買了三個小時之後的高鐵票,站位。

許澤電話再次打來時,我手裏正拿着高鐵站里並不好喝的咖啡,在提神。

「沈總,那是太太嗎?「

是她。沒有人能像她,能讓我看一眼就要停止呼吸。我必須在陸懷年之前找到她。但同時我很生氣,為凌向東居然是第一個找到她見到她的人。

「凌向東也太不是人了。他明知道你……」許澤忿忿不平。

我卻在兩年多後頭一次笑出來:「公司的事就拜託給你了。這麼些年,你也越來越上手,我沒什麼可擔心的。」

許澤急急大喊:「沈總,你不是要過去把太太帶回來?」

可能嗎?她會回到我身邊嗎?這個答案,我想逃避。她並不想回來,所以她寧願讓所有人認為,她已經死了。

苦澀迅速在我喉嚨里凝結,但抵不過我的高興與熱烈。她還在,她沒有離我而去,她沒有跟我天人永隔,太好了。我想見她,我想把她擁入懷裏,告訴她,我有多愛她,多想她。

站了大半途時,胃痛來襲,我沒有管。想想這點疼算得了什麼,只要能見到她,我不在意。

終於來到茂都。這個地方我很多年前來過一次,如今變化得超出我的想像。她是一直在這裏嗎?躲得夠徹底的。

我去一品臨岸找她,竟然迎面碰上凌向東。

那一剎那,我在凌向東眼裏看到一陣閃爍的光芒。我跟他打小便認識,他在想什麼我很清楚。他先於我出現在文櫻面前,卻瞞着所有人,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而他的理由,除了一丁點愧疚之外,更多的是,他對文櫻恐怕惦記上了。

我怎麼可能允許他肖想我的女人?

「滾!」

凌向東倔強地挑眉,我知道他不肯放棄。

「怎麼,覺得很好玩是嗎?就憑你,也想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沈軼南,你跟她已經離婚,那麼,我有什麼不可以?「

我不再與他廢話,迅速將他拉至某個監控死角,果斷出拳。我沒有任何猶豫,招招往他命門打,我要他知道,除了我,沒有人能搶文櫻,她註定是我的。

許澤不知什麼時候趕到的,氣喘吁吁地拖住我,「沈總再打下去要出人命。「

我冷着眼望凌向東,他果真只剩下一口氣吊著。許澤是打了車過來的,用力把凌向東塞進車裏,帶去醫院。

我在一品臨岸沒找到文櫻,聽說她在醫院裏,我一顆心如墜冰窟,那種害怕再度失去直至一無所有的巨大恐懼支配着我,讓我忍不住顫抖。

還是許澤給我打電話說,她只是掛水而已,沒有大問題,我才稍微放下心來。

可我沒想到的是,兩年多之後的再見面,她竟然給我一個這麼大的「驚喜」。她在我面前喚了別的男人的名字。

我的天都快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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