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開始(中)

李靈兒沖陳鑰眨了一下眼睛，陳鑰瞬間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是啊，她如果不走，那潛伏著的人未必會下手。如果那人不下手，她又怎麼能把那人揪出來呢？

「那就多謝妹妹關心了。」陳鑰故意很大聲的說。

其實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回頭她便悄悄地過來，神不知鬼不覺。

她要人家孩子好端端的到自己家裡來，也好端端地還回去。

所以，那兩個孩子在自己家裡一日，在她這裡，便是和自己孩子一樣的。

蒹葭看了出來，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去問蔡媽媽。

蔡媽媽聽了，沉默好久。

若問怎麼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王妃的做法並沒有不妥之處，以後等待事情風波平息，在一個適當的時候放出這個消息，還能夠博得一個美名聲。

她想了想，對蒹葭說:「只要王妃娘娘無恙，便由得娘娘去吧。」

但是緊接著，她就去找了陳鑰，說:「王妃，奴婢聽說，有一家的夫人沒有孩子便撿了一個孩子回來，可沒想到大傢伙都把這個孩子當作是那位夫人親生的了。後來那個孩子的生母找上門來將孩子要了回去。」

「沒過多久，那個孩子死了，他的家人便找上了那位夫人，質問她:為什麼不把孩子當作親生的一直養下去。」

陳鑰挑了挑眉，道:「媽媽這是在用故事教我？放心吧，我自有主意。」

「對了，媽媽這故事裡講的人事，可都是真的？」

嘴上雖說著不用，其實心裡是十分的在意的。

蔡媽媽嘆道:「如何不是呢。」這個事情也不是她胡編亂造來的，原就是真實有的，甚至...事情的真實情況比她所描述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王妃多少還是注意些。」她頓了頓，道:「這等噁心的人，世上不是沒有，縱然咱們這樣的人家是不怕，可想到也是足夠膈應人的。」

陳鑰神色有些不自然。

很明顯，這話是說到她心坎兒裡頭去了。她也是的的確確有這方面的顧慮。

「媽媽說得很是，我會多注意的。」陳鑰道，「可是孩子現在是無辜的，總不能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就責怪孩子。」

「......」蔡媽媽簡直覺得自己所有的耐心都在這一刻歸零，這是什麼話兒？天吶！簡直是令人窒息。

莫須有？哪裡是莫須有了？我的小姐啊，奴婢說得可都是真實的事情啊！

她真的是想指著陳鑰罵一頓，可是身份的差距和這些年鍛鍊出來的修養，讓她做不到。

最後千言萬語彙聚成為一句:「王妃您高興就好。」

除了這句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鑰看出來蔡媽媽的不悅，又說:「媽媽何必想那麼多？只要孩子們好，我就過得開心，所以您就放心的。」

「再者說，咱們這樣的人家，又不拘以主僕論尊卑，有資歷有本事的嬤嬤，可比年輕的主子還要體面。您是跟過母親的人，又是這個年紀，很該多歇歇，少操些心的。」

「不然哪會母親見了，說不得要埋怨我沒有善待媽媽。」

她這話原是好意，但聽在蔡媽媽耳朵里卻有了別的意味:少操些心，是不是就是在說——你就別操心那些事了，安分點養老吧，府里不缺一個當蛀蟲的人。

對於蔡媽媽而言，她最大的信仰就是安國公夫人，是因為安國公夫人指派她來幫助陳鑰這位三小姐，她才過來的，如今三小姐說這樣的話，若讓夫人聽見了，豈不是要疑心她的不是？

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兒了，了不得，真真是了不得！

一剎那的功夫，蔡媽媽的臉色變了好幾番，最後竟然顯得有些可怖。

陳鑰都險些被她唬住，聲音有些顫抖:「媽媽這是怎麼了？可是鑰兒有哪裡說得不對？如果有，還望媽媽指出來，咱們再論論，千萬不要記在心裡什麼都不說。」

「沒，沒有。」蔡媽媽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她那麼盡心儘力地輔佐三小姐，到頭來沒想到落得這樣一個結局，她真是替自己不值。

陳鑰隱隱覺得蔡媽媽狀態不對，並且敏銳地感覺到，如果她再不做點什麼說點兒什麼，她將會永遠地是去眼前這個人。

因走近前去拉著蔡媽媽的手說:「好媽媽，方才是我不對，語氣太急切了些。現在我們都靜下心來，好好談談，可好？」

「還談什麼？王妃方才不都說了么？我這麼大個年紀，也該歇歇了！」蔡媽媽也有些犟。

陳鑰苦笑，無奈道:「媽媽，好媽媽，要是您都離開了，我身邊還有什麼人呢？」

「您就當可憐可憐我？」

蔡媽媽用指頭戳了戳她的臉，道:「現在知道求我的來了，你方才的威風哪裡去了？從前也和你說過，說話要動腦子，說之前還要從嘴巴里過一遍才能說出來，不能想都不想就隨隨便便說出口。」

「今兒的虧了是我，要是換了其他人，你看看是個什麼模樣。若是再碰上個不好相與的，你就等著哭吧！」

陳鑰不禁嘀咕道:「不是沒碰上么...」

「什麼？你再說一遍！」蔡媽媽完完全全心態炸裂。

得，不僅是她的問題。

現在看來，那些個請來的教養嬤嬤也是白請了。

她恨鐵不成鋼道:「小姐您如今可是楚王府的楚王妃，規矩原應比從前更好才是，怎的今日竟比素日里更差了？」

「若這樣下去，奴婢恐怕再用不了多久，您的規矩未該重新培訓了。」

這話一出，陳鑰立即道:「媽媽多慮了，還沒有到這一步。您說得是，回頭我就去好好溫習溫習那時嬤嬤們教得規矩，至於再請嬤嬤來教導，我看也是不必了。」

「一則，府里如今的用度很大，沒必要再請幾個可有可無的嬤嬤。」

「二則，我早已經將那些個規矩牢記於心，即便是一時忘了，回憶回憶也就想起來了。」

要說起那些教養嬤嬤，那是真的手下不留情，打板子的時候下手一個比一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