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皇后再失去女兒

第446章 皇后再失去女兒

「嗯,去見過皇祖母了,皇嫂也睡下了,聽說皇兄在這裏,媛兒便過來看看。」媛兒說道,「我讓念之陪我的。」

「陛下!」王念之微微行了一禮。

「臣見過長公主殿下,壽寧侯夫人!」李廣向媛兒和王念之行禮道。

「皇兄,你為何會在這裏?」媛兒故意不理會他,而是問朱祐樘道。

長公主並沒有讓他免禮,李廣之後弓著腰,保持行禮的姿勢。倒是朱祐樘,對他說:「起來吧,按我們剛才說的準備下去吧。」

「是,臣告退!」於是,李廣才鬆了口氣,離開了欽安殿。

「皇兄,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李廣走後,媛兒又問朱祐樘道。

「剛才李道長說,你皇嫂這次卧病不起,乃是有人八字相剋,必須設壇作法,找出那個人,再想辦法找出克制之法。我們便是商量,在欽安殿設壇。」朱祐樘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說道。

「又頭疼了嗎?」媛兒見他這樣,便擔心地問道。

「沒事,只是有些累了。」朱祐樘怕媛兒擔心,便笑着說道。

「那我扶你回去休息吧!」媛兒拉着朱祐樘的胳膊說道。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心思再考慮李廣的問題了。

「不用了,奏摺已經積壓如山了,若再不看,大臣們又要來了。」朱祐樘搖搖頭道。他想趁著今日還有些精神,看看那裏奏摺。

「都這樣了,還看什麼奏摺?大臣們病了還能休沐,皇兄是天子,怎麼就不能了?大臣們若是知道,也不會來的。」媛兒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朱祐樘便往乾清宮走。

「我看你是想讓皇兄陪你吧!」朱祐樘笑了笑,「那便滿足你吧,陪你走走。」說完,又吩咐小德子:「把摺子都拿去寢宮,朕待會兒再回去看。」

「是!」小德子便吩咐人去準備了。

「簡兒和健兒可有進宮,我好久沒有見到他們了?」朱祐樘和媛兒走在前面,王念之在媛兒旁邊。

「簡兒和健兒都說想念舅舅,只是天氣涼,母妃不放心,便沒有帶他們進宮。等天氣好些,我一定帶他們來看皇兄。」媛兒說道。簡兒倒也罷,健兒的身子一向便不好,這來回奔波,怕是又生病了可不好。再加上皇后和小公主都病著,王順妃也怕傳染了病氣,可不敢讓健兒進宮,連帶着也不讓簡兒這個時候進宮了。

「嗯,等依依和榮兒好了,你再帶他們來吧。」這個時候,大家心情都不好,也就不影響孩子了。

「我去看過榮兒了,似乎比以前重了些,日後將養著些,慢慢便會好的。」媛兒安慰地說道。其實她心裏還是有擔憂的,孩子是早產,又加上難產,生下來便氣血不足。還好她是生在帝王家,什麼好的補品都有,這才保住了性命。這以後的日子還漫長著,能不能保住,只怕是未知之數。

「一定會的。」朱祐樘是在對媛兒說,其實也是在對自己說。他知道,若是再失去榮兒,只怕,他連依依也會失去。這種事情,他真的不敢想像。

回到乾清宮,朱祐樘和媛兒先見了太醫和女醫,詢問李依依的病情。

「從脈象上看,娘娘的身體已經有了起色。只不過這次娘娘元氣大傷,只能慢慢調理。若是用藥太猛,只怕會留下後患。」錢將離說道。他說話不像是其他的太醫那邊虛與委蛇,都是直接說出來。

「朕知道要慢慢調理,可到底要調理到何時?朕看她今日的氣色,似乎比昨日還要差,這又是為何?」朱祐樘着急地問道。他一直知道,錢將離用藥一向大膽,但是這次如此小心翼翼,難道是他也沒有把握,這個念頭,讓他一直堵得慌。

「陛下,臣昨日給娘娘把脈,從脈象上看,身體正在慢慢恢復。」錢將離說道。他篤定的是,昨天皇后的脈象真的不差,皇帝那麼覺得,一是關心則亂,二是昨日是陰天,光線較弱,人看上去便顯得沒什麼精神。

「那朕便再等等,你們都下去吧。」朱祐樘只好這麼說。

「是,臣告退!」錢將離便和談允賢一干人等退了下去。

「皇兄,您也不必過於憂心,皇嫂吉人自有天相。」媛兒安慰道。

「嗯!媛兒,皇兄還有事,便不陪你了。」說完,朱祐樘便去批閱摺子了。

沒過幾日,李廣便帶着一群道士在欽安殿設壇,然後天天在那裏打坐誦經。

「你可有找出那相衝之人?」朱祐樘迫切地問道。

「回陛下,臣,不敢說。」李廣故意支支吾吾地說道。

「朕赦你無罪,你只管說!」朱祐樘急於知道,便連忙說道。

「是!臣,根據周文王的先天演卦,算出,這宮裏多災多難,便是因為蔚悼王。」李廣偷偷地看朱祐樘的眼色。

「胡說!煒兒他怎麼會害自己的母親和妹妹!」朱祐樘龍顏大怒道。

「臣,罪該萬死!」李廣連忙跪下,「臣不是說蔚悼王殿下會害皇後娘娘和公主殿下!只是蔚悼王殿下本是龍子,不想幼年而殤,難免心中不甘。這怨氣,便籠罩着乾清宮上空。」

「煒兒他。。。」朱祐樘難過地嘆了口氣,「這可如何是好?」

「回陛下,臣有個辦法。」李廣低聲地說道。

「說!」朱祐樘一聽他有辦法,便急切地問道。

「臣看過宮中的風水,若是在萬歲山上修建一個亭子,讓蔚悼王殿下的魂魄能有所歸依,皇後娘娘和公主殿下的病,自然會好的。」李廣抬起頭來說道。

「真的?」朱祐樘欣喜萬分地問道。

「回陛下,依據卦象,是如此說的。」李廣繼續說道,「只是,這亭子,必須依據道家的術法修建方才有效。」

「術法?你可會?」朱祐樘問道。

「是,臣早年跟着師傅學過。」李廣說道。

「那此事便交於你去辦,若是需要銀子,只管問朕。只要皇后和小公主無事,花再多銀子都無所謂。」朱祐樘這便信了李廣,把修建亭子的事情,全權交給了李廣一個人去辦。

「臣,遵旨!」李廣如願以償,心裏暗自高興,只是不敢表現出來,面上還是一副戚戚然的樣子。

如此一來,在萬歲山上修建亭子的事情很快便落實下去了。

這天,周太皇太后正帶着朱厚照想去萬歲山看看,卻看見一大群太監,正抬抬扛扛的。

「給太皇太后,皇太子殿下請安!」太監們連忙放下東西行禮。

「都起來吧,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周太皇太后疑惑地問道。

周太皇太后剛問完話,李廣便帶着幾個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臣,給太皇太后,皇太子殿下請安!」

「是你呀!你在這裏幹什麼?」周太皇太后一見是李廣,不開心地問道。

「回太皇太后的話,臣是奉了聖旨,在此修建毓秀亭。」李廣笑着回道。毓秀亭,是朱祐樘親自取的名字。

「毓秀亭?」周太皇太后皺了皺眉頭,之前,她也想要修建一個亭子來着,但是朱祐樘說,最近國庫緊張,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來。可這才不過半年,怎麼又開始修建亭子了。

「是,最近宮中多災禍,若是這毓秀亭建成,便能趨吉避凶了。」李廣回道。

「是你跟陛下提的?」周太皇太后問道。

「回太皇太后的話,臣只是依據卦象,向陛下說明,是陛下的旨意。」李廣可不敢說,是自己要求的。

「陛下還真是對你言聽計從啊!」周太皇太后瞪了李廣一眼。

「太皇太后!」李廣連忙跪下,「臣只是依著旨意行事,從不敢蠱惑陛下。」

「不打自招!你給本宮小心着些,別讓本宮抓到把柄,否則本宮定讓你萬劫不復!」周太皇太後放下狠話之後,便帶着朱厚照離開。

「臣,恭送太皇太后,皇太子殿下!」

「還有,以後在本宮面前,要自稱奴,你算哪門子臣!」周太皇太后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厲聲說道。

「是,臣,不,奴婢謹遵懿旨!」李廣雖然心有不甘,可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只好假裝恭敬地說道。

等周太皇太後走遠,李廣才在太監們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他看着周太皇太后的背影,內心暗自罵道:「死老太婆!」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乾活!」剛才從周太皇太后那裏受的氣,李廣都撒在太監們身上了。

「是!」太監們連忙又開始幹活了。

話說這毓秀亭剛開工沒有幾天,李依依便已經能下床走路了。朱祐樘覺得這太神奇了,對於李廣,便更加信任了幾分。又過了一個多月,小公主也在李依依的親自照料下,身子也越來越好了。所以,每次李廣來問朱祐樘要銀子的時候,朱祐樘都二話不說,直接從國庫撥了銀子給他。

朱祐樘偶爾也和李依依說起過修建毓秀亭的事情,李依依倒是覺得荒唐,讓他不要再修建下去了。朱祐樘表面上倒是答應了,但是心裏仍然抱着希望,並沒有讓李廣停下來。

李依依也說過幾次,但是也體量朱祐樘的心情,後來也就不說了,反正就花些錢,讓他安心唄。

「今天嫻兒對我說,那個李廣,在京城置辦了很多宅院田地。」李依依一邊哄著女兒一邊對正在批閱摺子的朱祐樘說道。

原本張鶴齡是想讓自己妻子王念之來的,再怎麼說,王念之也是長公主的女兒,即使陛下不高興,也不會拿她怎麼樣的。但是王念之的秉性,是不願管這些事的。於是,張延齡便只好讓自己的妻子來了。孫嫻兒也是個直爽些的人,有什麼便說什麼了。她倒是不怕,畢竟有個當錦衣衛的父親。她也請她父親幫忙,去查這個李廣了。

「明知道你身體不好,她怎麼還和你說這些無關緊要之事?」朱祐樘愣了一下,又繼續看摺子。

「你難道不好奇,他哪裏來的錢?」李依依問道。

「大概是他給別人做道場,占卜來的吧?京城的達官貴人多,信這個的也多。」朱祐樘說道。

其實他隱約也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今日,孫嫻兒會來說這件事,說明李廣已經引起了張氏兄弟的注意。而能引起他們注意的,說明這件事,又確實是真的。他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些虛,因為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我還聽說,毓秀亭,花了好大一筆銀子。」李依依又說道。

「是,但是,這都是為了保你們母女平安的。」朱祐樘說道。

「有時間,我去看看,這毓秀亭,到底建得怎麼樣了。」李依依想了想說道。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聽孫嫻兒說,這李廣把毓秀亭建得金碧輝煌,連地上的石頭,都是從江南運過來的雨花石。可想而知,這毓秀亭,耗費了國庫多少銀子。之前還不知道,以為只是修建一個亭子,像是觀景亭那樣的,也花不了多少錢。可現在看來,這簡直就是在揮霍民脂民膏,這可是要留下千古罵名的。

「那裏還未建成,塵土飛揚,你身子又不好,過去豈不是遭罪?還是等亭子落成,我們再一起過去吧。」朱祐樘放下手中的摺子,走到李依依身邊,摸著女兒的小臉說道。

「不就是一個亭子嗎,怎麼要建那麼久?」李依依問道。

「這可不是個普通的亭子,裏面的一磚一瓦,都是大師開過光的,可以驅邪避凶。」朱祐樘從李依依的手裏接過女兒來。

「這麼玄乎?」李依依皺了皺眉頭。

「噓!可不能褻瀆神靈。」朱祐樘小聲地說道。

「你這是怎麼了?」李依依無奈地笑笑,「我不是說過嗎,這世界上沒有什麼鬼神。我之前沒有阻止你,不過就是希望你心裏得到安慰罷了。可我現在看你,好像越加信了?」

「所謂信則有,不信則無。可這毓秀亭剛建不久,你和榮兒便都好了,這由不得我不信。你說是吧,榮兒?」朱祐樘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便假裝問女兒道。

「她知道什麼?」李依依忍不住笑了。她知道,朱祐樘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一天午後,朱祐樘去上午朝了,李依依把女兒哄睡著了,便讓奶娘看着,然後帶了一名宮人,到萬歲山去看看,這毓秀亭,到底是和什麼樣的亭子。

來到萬歲山,還沒有到毓秀亭,李依依便遠遠地看見有一塊木牌,上面寫着:「施工重地,閑人勿進。」她皺了皺眉,這幾個字,以前的工地,都是寫着幾個字。她疑惑的是,這個時候,應該有施工這個詞了吧?

「娘娘,這裏太髒了,您身子不好,還是不要過去了吧?」宮人勸李依依道,說完,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大概是吸入了灰塵的緣故。

「你在這裏等著吧,我自己過去就可以。」說完,李依依掏出了手帕,捂住了口鼻,讓后往前走。

「娘娘!」宮人哪裏敢讓皇后一個人前往,只好也掏出了手帕,然後捂住口鼻,跟了上去。

「這位貴人,您請看這塊牌子,裏面都是灰塵,還請您移步吧。」一名太監走上前對李依依說道。李依依穿着便服,他又從來沒有見過皇后,所以並不認識。但是看她的衣着,至少,不是個普通的宮女。

「皇後娘娘!」跟着李依依過來的宮人晴兒跑了過來。

「奴,奴婢該死!」小太監一聽到宮人喊李依依皇後娘娘,嚇得連忙跪了下來,結結巴巴地,話也說不清楚,只顧著磕頭。

「好了,起來吧,不知者無罪。」李依依看他嚇得不輕,便笑着對他說道。

「奴婢。。。」

「皇後娘娘讓你起來便起來吧!」晴兒看他說話也說不清,也不敢站起來,便去扶他起來。

「多謝姑姑!」小太監哪裏敢讓皇後身邊的人扶,連忙自己爬了起來,嘴裏還說着謝謝。「謝皇後娘娘!」

「咳咳!」李依依吸進了灰塵,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娘娘!這裏灰塵太大,您還是移步吧,不然陛下知道了,可饒不了奴婢。」晴兒連忙勸解李依依道。

「來都來了,怎麼能不看看。」李依依說着,便往前走。邊走邊問小太監道:「你一直在這裏幹活嗎?」

「回皇後娘娘的話,從修建起,奴婢便在這裏。」小太監低着頭跟在李依依身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你主要是做什麼的?」李依依又問道。

「回娘娘,奴婢是負責打掃了。」小太監一問一答,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哦?那你有沒有見過李廣?」李依依隨口問道。

「回娘娘的話,奴婢有幸見過大人一次。」小太監說道。

「才見過一次?」李依依有些詫異。李廣不是負責監督毓秀亭的興建應該每天都來嗎,怎麼這個小太監,只見過他一次?

「是的娘娘!」小太監說道。

「行了沒事了,你去干你的活吧,我自己走走。」李依依對他說道。

「是,娘娘!」小太監如釋重負便退下了。雖然皇后看上去很溫柔,可畢竟身份擺在那裏,他怕萬一說錯了什麼話,說不定小命就保不住了。

「娘娘,要不要讓李公公過來?」晴兒問李依依道。

「嗯,你問問看,他在不在。」剛才聽小太監的話,李依依猜測他有可能都不在。

「是,娘娘!」晴兒於是便去找人問了。

李依依低頭看着腳下的雨花石,色彩斑斕的,確實十分好看。只是這些,都是產自江浙一帶的江河湖海,這京城是沒有的。也就是說,這些石頭,是大老遠運過來的。其實石頭的價值並不高,只是這運費卻很高。

李依依拿起了一塊,放在手裏摩挲著繼續往前。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一個領班的太監帶着一群太監急匆匆趕過來了,不過,那太監,並不是李廣。

「娘娘!」晴兒到李依依的跟前,然後小聲地對李依依說道:「聽說,李公公並不在宮裏」。

李依依點點頭,然後對大家說:「都起來吧,各自散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管我。」

「是,皇後娘娘。」眾人便都散了。

「娘娘,既然李公公不在,您是不是回宮?」晴兒問道。

「回去吧。」她自覺自己已經出來很久了,怕萬一女兒醒了要找自己便不好了。說完,她便轉身離去了。

「聽說,你今日去毓秀亭了?」晚膳之後,朱祐樘批閱摺子之時便問李依依道。

「嗯,去了,待了一會兒。」李依依邊看朱厚照的功課邊說道。

朱祐樘已經決定,明年二月,就讓朱厚照出閣讀書,謝遷和李東陽作為他的老師。李依依想,在讓朱厚照接受傳統的儒家教育之前,自己先教他一些數學上的東西。

「哦!」朱祐樘欲言又止。

「怎麼,怕我說你亂花錢啊?」李依依抬頭看了朱祐樘一眼,笑着說道。

「的確是花了很多,但我總想着,為了你和榮兒,都是值得的。」朱祐樘確實有些心虛。畢竟,花在毓秀亭上的錢,如流水一般,這些,可都是百姓們上繳國庫的。

「我明白,你這都是為了我們母女。只是,知道的人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個皇帝貪圖享樂。我覺得,適可而止吧,而且,那亭子,已經建好了,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李依依放下朱厚照的功課,走到朱祐樘身邊坐下。

「好,我會吩咐李廣儘快完工的。」朱祐樘點頭說道。

朱祐樘後來確實叫來了李廣,吩咐他儘快完工。只是李廣巧言令色,說是已經算好了完工的日子,若是提前又或者是推遲,都會改變命格之類的。朱祐樘聽了,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便又不再干涉了。

很快就是新年了,接着二月,朱厚照便出閣念書了。小公主朱秀榮剛學會走路,李依依是寸步不離女兒,其他的事情,她也就沒有再多問了。

八月十五中秋之後,天氣開始轉涼,可有時又很熱,反反覆復的,宮裏很多宮人都感染上了風寒,李依依連忙吩咐太醫院,給宮人們熬藥治病。

「皇后啊,這宮人病了,你怎麼能還讓他們留在乾清宮呢?還不讓他們離開,免得傳染給我們榮兒。」周太皇太后把朱秀榮拉到身邊,責備李依依道。

「皇祖母,您放心,我沒有讓榮兒接觸他們,不會傳染的。」知道周太皇太后是關心榮兒,李依依也沒有爭辯什麼。

「怎麼不會?還是讓榮兒到清寧宮去住幾日吧。」周太皇太后不由分說,便拉着朱秀榮的手輕聲地說道:「榮兒,跟曾祖母走。」說完,便抱起榮兒要走。

「皇祖母!」李依依趕緊攔住周太皇太后。

「行了,你母親也病著,你就好好照顧她,榮兒我帶着,過幾日便送回來。」周太皇太后說完便往前走。

「皇。。。」李依依剛想要追上去,便有服侍張母的宮人跑了過來,回稟道:「皇後娘娘,夫人醒了。」

張母這幾日也感染了風寒,用藥之後,也是昏昏沉沉的,一直躺在床上。聽說張母醒了,李依依只好不去追周太皇太后了,到張母的房間去了。

看完張母之後,便快到晚膳了,李依依答應了朱厚照,要去接他下學。她只好又前往文華殿,女兒便沒有去接回來。

「母后,皇妹呢?」回到乾清宮,朱厚照不見朱秀榮像往日一般跑到自己的身邊,便問李依依道。

「你曾祖母想念榮兒,接到清寧宮去了。」李依依說完,便吩咐宮人道:「去請陛下用晚膳吧。」

「是,娘娘!」宮人便去了。

「曾祖母偏心,都不想念照兒。」朱厚照噘著嘴不開心地說道。

「你又想逃學是不是?母后可告訴你了,你父皇說,再敢不聽師傅的話,就罰你晚上也上課。」朱厚照的心思,李依依怎麼會不知道。他就是想在周太皇太后的庇護下,不用去聽師傅們嘮叨,並不是真的因為周太皇太后只帶走了榮兒而不開心。

「母后。。。」朱厚照依偎在李依依懷裏撒嬌,「您不知道,師傅們講學像和尚念經。還是母后您講得動聽,您跟父皇說,您教我便是了。」

「傻孩子!母后這點水平,能教你什麼?」李依依笑着說。雖然,有時候她自己也側耳聽聽師傅們都在給照兒講什麼,也覺得很是無聊。

「母后。。。」朱厚照繼續撒嬌,「母后,要不,您教我畫畫?」他話還沒有說完,又自我否定,「還是不了。」畫畫還是要靜下心來,他生性好動,自然也不喜歡畫畫。

「師傅們的課你還是要上的,但是你可以告訴母后,你喜歡什麼,我們可以發展業餘興趣愛好?」李依依摸摸朱厚照的頭說道。

老實說,他念書還是挺辛苦的,師傅們五更天便在文華殿等著。好在現在白天較長,但是到了冬天,五更天,天都沒有亮。而且也沒有星期六星期天,更沒有寒暑假,也就只有節日的時候,才能休息。

「母后,照兒想要學騎馬。」朱厚照想了想說道。中秋節的時候,簡兒在宮裏面表演了騎馬,他看得熱血沸騰,一心便想着學騎馬。

「騎馬啊?也不是不行,那要找一個師傅給你,待會兒母後跟你父皇說。」李依依覺得,騎馬也不是什麼壞事,既然他想學,便讓他學,於是便答應了。

「謝母后,母后最愛照兒了。」朱厚照激動地抱着李依依笑着說道。

「照兒這意思,是父皇不愛照兒嗎?」朱祐樘笑着走了進來。

「父皇!」朱厚照看見父親來了,連忙站了起來,他還是有些怕朱祐樘的。

「父皇和你玩笑的,不必當真。」朱祐樘怕嚇到了孩子,便走到朱厚照的身邊,摸了摸他的頭,然後讓他坐下,「今日,你坐父皇母后中間。」

「是,父皇!」朱厚照開心地坐下。一般,都是朱秀榮坐在中間的,今日輪到他了,他自然是高興的。

宮人們端著盤子魚貫而入,放下之後便退下了。李依依一邊給朱厚照盛雞湯,一邊對朱祐樘說道:「剛才照兒說,想要學騎馬,你找個師傅教教他吧。」

「好,我明日問問孫瓚。」朱祐樘原本不想讓他這麼小便學騎馬,但是既然依依已經答應了,他也便就同意了。

「謝父皇!」朱厚照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你父皇已經答應你了,那麼,你也要答應父皇母后,要好好學習功課,知道嗎?」李依依摸著朱厚照的頭笑着說道。

「嗯!」朱厚照連連點頭。

「好了,吃飯吧。吃完后,我們去接妹妹回來。」李依依可不想女兒留在清寧宮。

「好!」說完,朱厚照便自己大口大口地吃飯。

用完晚膳之後,李依依便拉着朱厚照的手,和朱祐樘一起到清寧宮,把女兒接回來了。雖然,周太皇太后不情願。

這一天,毓秀宮終於完工了,朱祐樘也鬆了口氣,無論如何,都已經結束了,所以他心情很開心,早早地便處理完了政事,回乾清宮去配李依依和女兒。

又到了接朱厚照下學的時間了,朱祐樘便抱着女兒和李依依一起去接朱厚照。他們沒有坐馬車,也沒有乘坐轎子,而是步行前往,權當是順便散了個步。

可是沒想到走到半路,原本萬里無雲,忽然就下起了雨,三人連忙跑到附近的亭子裏面躲雨。看見路過的宮人,朱祐樘連忙吩咐去準備了轎子過來,因為他怕女兒淋雨了,會生病,同時,也讓人去請太醫,在乾清宮候着。

最後,李依依讓朱祐樘帶着女兒回去了,而自己拿着雨傘,依然去文華殿接朱厚照,風雨無阻。

等李依依回到乾清宮的時候,太醫已經來給朱秀榮來看過了,說是沒有大礙。倒是朱祐樘,為了不讓女兒生病,自己淋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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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宮楊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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