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赫，給你看樣東西。」藍灝軒突然神秘的說著，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安赫。
「禮物？你不會剛剛在家給我啊。」安赫笑著說，接過資料。
「我想你會感興趣。」藍灝軒一副哆啶的樣子。
「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前座的尹懿回過頭來。
「我看看……涼宮塵玥？……塵玥？你是說！」安赫驚愕的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
涼宮……
「哪來的資料？」
「喂？？你們在說什麼呀？」正在開車的南宮瞬回過頭來，見安赫臉色怪異。
「你先管你開車。」尹懿丟出一句話。
「你先別管。繼續看下去。」藍灝軒這話是對安赫說的。
涼宮塵玥.
24歲。
涼宮邪與涼宮澈之女。
涼宮世家唯一繼承人。
DEVIL的殺手之一……
…………
「……她是涼宮家的人…涼宮澈…涼宮塵玥……」安赫的聲音有絲顫抖。
她是涼宮家的人……
那麼，他們就是……
藍灝軒看見安赫帶著疑惑的臉，緩緩說：「別問我這是真是假。你別忘了，我爸媽他們曾經也是DEVIL的殺手……他們」
「瞬，停車。」安赫打斷一切聲音。
「什麼？」
「我說停車。」
原本飛速的車皆然而止，安赫拉開車門……
「赫！你去哪？」藍灝軒也跟著下車。
「別跟來，你們去接璇。」說完安赫往回奔去。
「喂，誰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南宮瞬真被他們弄糊塗了。
安赫的身影越來越淡……
老天，到底在哪裡？
他們會把麒麟玉放在哪？
塵玥在卧室里翻箱倒櫃。
奇怪，不在卧室？她沒有把麒麟玉傳給安赫嗎？那會不會在書房？
走出安赫的房間，突然她想起那張照片。
對了，那間房間可能會有。
塵玥走進房間，盡量使自己少看牆上的照片。怕自己再一次失態。專心找麒麟玉。
不對，不在這裡。？？奇怪，會放在那裡呢？
眼神不由自主的飄到那張照片上。
塵玥她突然想起父親日記里所說的一句話：小澈很喜歡弄些機關，總是把自己喜歡的東西藏起來。放在明顯的地方…
機關？明顯的地方？……會是哪裡？？
放眼看這整個房間，唯一可能的地方就是……照片！！
眼睛又一次看向照片。？仔細一看。和上次比起來，好像有些傾斜。是沒有放好的緣故嗎？
東西會不會就在這照片後面？。
輕輕地向它走去。
輕輕移動這照片，慢慢移開。到了指定的位置，定格了。
相框后的的牆壁是空心的，裡面赫然放著一個小精緻的小盒子。
看到這盒子，塵玥的心裡有著莫名的激動。
心跳得很厲害。
伸出手，打開盒子……
麒麟玉！！
***
「你是誰？」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塵玥皺了皺眉。
該死。就差一點。
不行，不能放棄。
原本正要收回的手，馬上取下麒麟玉。
轉過身。
準備對戰……
「你拿了什麼……」當女人看清楚塵玥時，突然消聲。
「你……」塵玥與她一樣，也沒有繼續說話。
眼前的女人，是熟悉的，真實的。
高貴的貴婦人裝扮，依舊風韻十足，依舊是長而柔順的紅髮。
兩人就這樣對望著。
「…你是……塵玥？」貴婦人的聲音比先前啞然了許多。
「……」
「你真的是塵玥？」貴婦人有些激動，修長的雙手企圖伸過來……
「別動。」塵玥不知何時另一隻手上拿了一把迷你手槍。正對準她，「別動。安氏總裁的夫人，或者說涼宮澈女士。」
「塵玥…，我是……」涼宮澈聽到女兒帶著諷刺的話，心如刀割。
「我不是塵玥！涼宮塵玥在6歲時就被你活活掐死了。你聽清楚嗎？！她、已、經、死、了！」塵玥一字一頓的說。
「塵玥……」
「我說了，你別過來！」
「好，我不過來。我知道你恨我。」涼宮澈看著眼前18年沒見的女兒，心裡不知什麼滋味。
「……」
「我知道那時侯我……」面對自己再次見面的女兒。涼宮澈感受到的是對她深深的愧疚。
「……我不想聽。」塵玥打斷母親的話。她不想，不想再想起6歲的噩夢。
我累了！！
涼宮塵玥，你必須死！
死在我的手裡！
哈哈！！
沒有人會救你！
但這些話早已深深刻在她的心上。即使她知道一切的真相。
「好，我不說。但是你也不應該把恨移到小赫身上。聽說他最近喜歡上一個女孩，是你吧。」涼宮澈語氣毫無波動，卻仍不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聽到安赫的時候，塵玥擰了擰眉宇。
喜歡？
看著女兒手上的麒麟玉說：「是涼宮罹叫你這麼做的吧。接近小赫，只是為了拿到麒麟玉。」語氣中帶著沉重。
不愧是涼宮家的人，一點就中。
「……赫？」塵玥抬起頭剛想回答，看見站在門口盡頭的安赫。不禁瞪大雙眼。
「……小赫？你…回來了？」順著塵玥的目光，涼宮澈轉身。看到的是大汗淋漓的兒子，許些驚訝。汗水緩緩從他的短髮上優雅地滑落……
安赫沒有回答涼宮澈的話，從進門到現在眼睛就一直盯著塵玥，說：「接近我，就是為了拿麒麟玉？」
「……」塵玥看著眼前淡然的安赫，不知該說什麼。
她，只覺得手心……好痛。
「你說吧！」安赫沒有對著塵玥吼，聲音依舊低沉。
「對。沒錯！！接近你，只是為了拿到麒麟玉。」塵玥頓了頓，直視他，大喊出來。
塵玥只覺得心裡「咕咚」一聲，似乎什麼東西碎了。
酸酸的。
瑟瑟的。
之後毫無知覺。
「你一直都知道我們是姐弟？」受了一次打擊，安赫不介意再被打擊一次。
「對，我一直都知道。」…塵玥只覺得自己內心在面臨崩潰。
一邊的涼宮澈，看著自己的孩子們。
很識相的什麼都沒說。
畢竟有些事是當面必須講清楚的。
「你，愛過我嗎？」安赫仔細盯著眼前的女子，企圖在她臉上找到一絲波動。
「沒有。我是殺手，殺手怎麼可能有愛。」塵玥的臉依舊面無表情，語氣甚至還有些嘲諷。
再忍一會，一會就好。馬上離開。她心裡不斷對自己說。
「……」
「安赫，我怎麼可能愛上自己的弟弟？」塵玥雲淡清風的說著，彷彿這一切與她無關。而長袖下的手，握緊拳。
馬上就好了……
「……」安赫突然覺得這是他有生以來過得最刺激的一個生日。21歲的生日禮物真讓他畢生難忘。淡淡的笑了一下，看似釋懷地說。「你走吧。」
「……」塵玥看了他一眼，轉身……
「慢著。」涼宮澈突然開口。
塵玥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直徑向外走去。
安赫則靜靜的待在一邊，沒有說話。
「我說等一下。」涼宮澈畢竟曾經也接受過訓練，速度固然快。企圖攔住塵玥的去路。兩人一拉一扯，塵玥手上的槍不小心……
「呯」
諷刺的一響。
涼宮澈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倒下……
胸口，血染紅一片。
「……」媽媽……塵玥差點就叫了出來，她同樣驚訝的看著眼前。
安赫忙抱住自己媽媽，沒有再看塵玥，也沒有說話。
「我……」
「滾！有多遠滾多遠！！」安赫關切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涼宮澈，怒眼的安赫，塵玥慌忙跑下樓。
跑出安家。
一直跑……
一直跑……
即使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抽空……
神色空洞如她。
腦海中浮現的，是涼宮澈倒下的驚訝面容……還有安赫的怒顏。
你走吧。
滾！
有多遠滾多遠！！
這些話象銳刀一般，在她心上划來划去。
心碎的疼，
手心的痛。
疼與痛。
這些真實的感覺，讓她難以承受。
塵玥心裡恨，恨安赫那說話的語氣。為什麼他從頭至尾都是那樣淡然的樣子。她寧願他對她大聲吼叫。
現在的她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只知道，快跑……
只要可以離開這裡。
越遠越好……
***
好累。
這裡是哪裡？我怎麼了？
塵玥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陌生地環顧著四周。
這是哪裡？
怎麼？原本捏緊的手裡空空的。
就連頸上的麒麟玉也不見了！！
該死，兩塊麒麟玉都沒了。
她從床上走下來，慢慢走到門邊。
「塵玥？你終於醒了？」何傾不知端著杯牛奶走進來，遞給她。
「這是哪裡？」塵玥沒有接過牛奶，直接問。
「你在路邊昏倒。這裡是DEVIL的地下室。」何傾說著把牛奶放下，「你怎麼了？」
「沒事。」
「給你看樣東西。」說著他拿出一張報紙。
SAMJILL設計界高材生，帝集團之女南宮璇。
舞台喪命！本台報道……
「你要我看的就是這個。」塵玥不以為然的問。
「還有反面。」何傾淡淡的說。
塵玥看了他一眼，翻過報紙……
安氏集團總裁夫人被殺……
……
安氏集團獨子誓命血債血償……
……
被殺，她死了？
媽媽死了？
……
「涼宮塵玥，你真冷血。」
「彼此彼此。」原本震驚的她，被何傾的話拉回現實。
「爺爺叫你過去。」何傾想起他是來帶話的。
「好。」正好她也要找爺爺有事。
***
「爺爺。」塵玥來到森冷的大堂。
DEVIL地下室來的次數塵玥寥寥無幾。虧得有何傾在。還不至於走錯。
「來了。你們都過來坐。」涼宮罹和善許些。顯然現在的他很高興。
「……」看了看爺爺手上的麒麟玉，塵玥座在一邊。
何傾仍站著沒動。
他習慣站著。
「塵玥，我真應該對你另眼相看。」涼宮罹笑盈盈的臉下不知隱藏著什麼。
「謝謝。」
「你任務完成的很好。」把弄著手上的麒麟玉，繼續緩緩說，「殺了涼宮澈。」他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
「你的仇也報了。那麼……」
「爺爺。」塵玥打斷涼宮罹的話，「塵玥有個請求。」
「說。」被她打斷話，涼宮罹有些不滿的味道。
「我要退出DEVIL.」塵玥眼神中帶著堅定，抬起頭。
「塵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一邊的何傾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你確定？」良久，涼宮罹冷冷地說。
「是的。」
「給我一個理由。」
「厭倦了。」簡簡單單3個字。
「所以就要離開？」涼宮罹年老的聲音漸漸硬朗，接過她的話。繼續說：「你說，我會同意嗎？」
「……」塵玥靜靜地待著，沒有說話。
何傾站在一邊也沒有開口。
「怕是你忘了。涼宮塵玥.即使你厭倦了，依舊是涼宮家的人。這輩子別想擺脫涼宮二字。也別想擺脫DEVIL.」
「……」
「你生來就是涼宮家的人，任誰都不能改變。況且你是涼宮家唯一繼承人。」涼宮罹激動的說著。
「爺爺，不要阻止我。」塵玥心意已決，不想改變。繼承人？她無所謂。「離開DEVIL前，為了報答你的養育之恩，我取回麒麟玉。我……」
「是早有打算離開？你真認為你有能力可以擺脫DEVIL？」
「……」
「想要擺脫DEVIL？可以。那就必須完成你未完成的任務。」涼宮罹眼珠一轉，不知又在計算著什麼。
「……未完成的任務？」塵玥皺著眉問。
「誅碎。」提醒道。
「……」塵玥啞然無聲。
「你只殺了南宮璇。還剩4個人。如果你殺了他們，我可以答應你。」涼宮罹有條不紊慢慢說。
用一輩子的自由交換。
「……」塵玥依舊沒有說話。
這條路她是不可能選的。
「那再給你一條路選。」涼宮罹頓了頓，吸口氣。說：「我可以給你1個月時間。這1個月你與涼宮沒有任何關係。過盡你想要的生活。但1個月以後，你必須回來。必須全聽我的。」
塵玥知道，這已經是爺爺最大的退讓。
「1個月？」只要可以離開這裡，哪怕只有1個月也好。
「沒錯。就1個月。」
塵玥點了點頭。
「好。1個月後的這天就是你與何傾大婚之日！」涼宮罹要塵玥心甘情願地嫁給何傾。
「……」聽到爺爺這麼說，她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似乎一切的掙扎，毫無用處。
「怎麼不行？」
「沒有。全聽爺爺吩咐。」塵玥彎腰抱拳說道。
「恩。你走吧。」
站在一邊的何傾，望著塵玥的身影。
心裡不知是什麼感覺。
怪怪的。
「這不是你一直都希望的嗎？」涼宮罹沒有看他，眼神望向報紙。
「或許吧。」何傾毫無生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