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征？」塵玥驚訝地差點握不住手中的茶杯。

「恩……英皇命我後日出征。」安赫一臉無奈。

「是去討伐大相國么？」塵玥小聲問。得到安赫的默認后還是有點難受。

見塵玥表情有些難看，安赫擔憂地將她擁入懷中，「伊麗莎白，你不要緊吧？」

塵玥搖搖頭，被安赫擁著身體本能地有些僵硬，「那是要……」

「卡！卡！卡！！」南宮璇拿著劇本。一副編導的駕駛，急走過來。「小玥玥，你要表情再豐富些才對。現在安赫是你未婚夫，眼神多帶依戀、不舍！！身體別那麼僵。還有赫，你也是的。抱小玥玥就要抱緊些。你們要有戀人的默契呀！」

「還有，既然是戀人，那就該再親密些。你們要投入！！」拜託，已經一連排練好幾天了，總有經驗的吧。

南宮璇說的一臉頭頭是道。絲毫沒有注意到兩位主角陰沉的臉。

「還有……」

「小璇，我什麼時候時候可以出場？」藍灝軒適時打斷南宮璇的話。

「表哥？你出場啊，早著呢~.」

「……你！！」拜託，好歹他也是未來的影帝，沒當主角也就罷了。居然還受這種待遇。

「啊！！表哥！！疼……」

只見藍灝軒拽著南宮璇的耳朵，「這個房間借你倆培養感情，我先教訓教訓這小丫頭。」說完，拖出房間。

南宮瞬倒也曉得狀況，一臉幸災樂禍地跑出房間。「灝，等我。」

原本有些哄鬧的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氣氛固然也很尷尬。

房間被南宮璇設計得十分復古，精緻。

寬敞的房間正中懸挂了一盞很大的水晶吊燈，復古又奢華。一看就知曉那價值不菲。一邊的床位，都是以歐洲中世紀的格調設計的。為了凸顯古典氣氛，房間內的燈光很是昏暗。

優雅的情調，若是再配上一席燭光晚餐。那是非常羅曼蒂克的事。

況且對象也是出塵漂亮的男子。

但是。

可惜，他是安赫。而她是涼宮塵玥.

這類幻想是有限制級的，根本不會在他們之間發生。這是一出生就註定敵對的宿命。

「這？」塵玥被牆上的一幅畫吸引了。

這是……

「我媽。」一直在一邊沉默的安赫，忽然開口道。略微緩解了房內尷尬的氣氛。

……我媽……

牆上的這幅畫她在安赫家就見過。就是使她執行任務失態的那次。

但為什麼會在這。

「她，很美。」塵玥的聲音變得暗啞，眉間微微一皺，強壓著心中的苦楚說道。

「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安赫說到自己的母親，一臉自豪。

她也是…是曾經……要殺我的媽媽啊！塵玥內心痛苦的吶喊著。

「你……」安赫終於注意到塵玥痛楚的臉，不知為何他自己也很難過。

「沒什麼。」意識到自己失態的塵玥，忙回過神來。轉過身，背對著安赫說，「我們現在開始演習吧。」

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泄露些什麼。

尤其對象是他。

「嗯。」安赫頓了頓說，「重新開始。」

***

穿著南宮璇設計的宮廷禮服，塵玥拿著的茶杯險些翻出。她驚訝地說：「出征？」

「恩……英皇命我後天出征。」安赫一臉無奈。

「是去討伐大相國么？」塵玥雙手扭在一起，小聲的問。

「你不要緊吧。伊麗莎白？」說著，便擔憂地將塵玥擁入懷中。

兩人並不是第一次相擁在一起，只是這次不同，她被安赫緊緊的摟著。

「那是要去多久？」塵玥聲音顫抖地問。

「塵玥.」塵玥只覺耳畔邊有人耳語，身體不禁抖了下。

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感覺到懷中人的反應，安赫抱住她的雙臂更加有力。他低沉地說：「不要再露出那麼痛苦的表情了。」

什麼？！聽到安赫的話，塵玥腦子一陣空白，完全忘記掙扎。

塵玥一直認為他出冷、沉靜，沒想到他也會用這樣的語調說話。

很溫柔。

「仍舊難過的話，我可以繼續這樣抱著你。直到你說拒絕。」低迷渾濁的聲音在塵玥聽來，如同月光般柔和。

24年了，從沒人這樣對她說過。

她說不出拒絕，況且現在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寂靜的房內，兩人再也沒有說話。

誰也沒動。

……「嚓」……「嚓嚓嚓」

「你拍好了沒有？」窗外小聲地傳來南宮瞬的聲音。

「噓！別吵。」南宮璇拿著迷你MV，一陣狂拍。

這樣和諧、唯美的勝景。任誰都不想打破。

固然他們只有小聲行動啦。

「小璇，虧你想得到那麼好的主意。」沒想到裡面發展的那麼快。藍灝軒望著安赫。不過他們三個趴在窗外偷窺。這場景……真有損他的形象。

幸好有茂盛的藤樹遮掩。不宜被發現。

「那當然！我可是南宮璇耶！」是人都看得出安赫對她的小玥玥有好感，她只是推了他一把。當然她剛剛拍的那些照片，作為宣傳報酬啦。

……「嚓」……

「…？…那不是何老師嗎？」南宮璇疑惑地看著另一邊。

「什麼何老師？」學校有姓何的？他南宮瞬怎麼不知道。

「就是站在那兒的！」南宮璇指著遠處的人。

「他？全名！」藍灝軒覺得，他在哪裡見過他……

「何傾。」

***

不要再露出那麼痛苦的表情了。

仍舊難過的話，我可以繼續這樣抱著你。

直到你說拒絕。

塵玥躺在床上，閉上眼。腦海中飄溢的全是安赫說過的話。不知不覺自己嘴角微微上揚。被人關心的感覺真不錯。

「你愛上他了？」不知何時，何傾已走入房間。

「出去。」塵玥馬上從床上坐起來，對於入侵者沒有好臉色。

「你，愛上安赫了？」何傾陰沉地又問了一遍。

前面看到她的笑。

很欣然、幸福的笑。

他很生氣。

「沒有。」塵玥遲疑了一下，仍舊堅決的回絕。

「沒有最好。」何傾哼然撇嘴。

「你似乎管得太多了。」

「涼宮塵玥，別怪我沒提醒你。涼宮澈是你媽，也是他媽。」何傾說得十分激動，眼神、肅然。聲腺也不由的提高。

這話彷彿對塵玥悶頭一棒。

他們是兄妹！！！！！

她怎麼可以忘記。

而那酒紅色短髮是最好的證據。

「那是我的事。」換句話說就是，你可以滾了。

「你！」不知好歹。憤然離開房間。

***

「英皇殿下。」塵玥作勢跪拜行禮。

這次試演的是伊麗莎白被英皇賜死的場景。

房間已經被改變成富麗堂皇的大廳，她不得不佩服南宮璇的辦事效率。她的設計才華真是不容忽視。

「不愧是德拉將軍的愛妻。果然是個美人。」藍灝軒穿著筆挺的皇服，投入的表演。又加上他王子型的氣質。如同是真正皇室貴族一般出現在眾人面前。

「殿下見笑了。」塵玥演練了那麼久，也有模有樣的。

「嘖嘖，只是可惜了。可惜德拉將軍無法再看見如此美人。」藍灝軒惋惜地說著，又意味深長地看著塵玥.

他一舉手，一抬足。皆是卓越。

精湛的演技，讓一邊的好幾個人都興奮不已。當然尤其是南宮璇。

她仍拿著MV，不停拍攝著。

「恕臣不知殿下的意思。」

「大相國此次攻打我國，造成我國民心動搖。所有臣民都聯奏將大相國之女伊麗莎白賜死，為了穩固民心……」藍灝軒緩緩道來。

「殿下的意思是需賜死臣？」塵玥表面上仍是平靜。把伊麗莎白模仿似摸似樣。

「我也是迫不得已。」

「臣只希望殿下不要為難將軍。」

「好。我答應你。」

「太好了！你們演得太好了！！」南宮璇幾乎是飛過去，抱住塵玥.「小玥玥～你累不累。來喝咖啡。對了，赫家裡來個只小狗耶。」她那小嘴就一直嘰哩咕嚕說了一堆。

「狗？」她很難想象他居然會照顧狗。

「恩～對啊。很可愛，很小。它叫希洛！」這是她早上偷跑去安赫家發現的。

「希洛？」一邊的安赫對這名字都陌生的可以。

「恩～我剛剛取得，反正它也沒名字。」南宮璇說得那狗好似她的一樣。「對了，赫。你生日是不是快了？」

「恩。」

「下月5號……學院祭后一天。」南宮璇自言自語地幻想著。「那天我們就去赫家慶祝吧。順便去看希洛。」

「好。」塵玥看著那轉啊轉的小腦袋，欣然的答應。

安赫站在一邊則一直、一直看著她。

「塵玥.」涼宮罹蒼老又沙啞的聲音傳入塵玥的耳際。

「爺爺？」

「這個月的任務，你完成的很好。」

「謝謝。」不知爺爺這次會派給她什麼任務。

「最近你和南宮璇走得很近？」涼宮罹疑惑的語氣中帶著肯定。

「……是的。」聽到南宮璇的名字，塵玥心裡一驚。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復仇的第一步……」涼宮罹頓了頓，沒有說下去。但他那雙眼嗜血的熟悉光芒讓塵玥心裡一顫。

塵玥等著，等著他宣判死刑般的演說。

「誅碎。」

誅碎……

「誅碎……」塵玥心裡有種塌下的感覺。

「對。殺了SUI所有人。第一個……南宮璇。」

「但是爺爺，不是接近安赫，取……」塵玥心裡雖急，但仍淡然的說。

「這是命令。我現在命令你。殺了南宮璇！」涼宮罹一句話折斷孫女所有的話。

「殺了南宮璇。」塵玥木納的重複著爺爺說的話。

「恩。在學院祭試演結束之前，殺了她。這是上天給你的機會。」

……璇……

***

「個體心理發展是指人的個體從出生到衰亡的整個過程中的心理發展。人的一生經過嬰

兒期、幼兒期、童年期、青少年期、中年期和老年期各個階段；個體的心理在不同階段之

間和各個階段之內都不斷地發展變化。「學院祭很重要，但課程也同樣不可忽視。學玩兩不誤是SamBell最倡導的方法。塵玥上課從不拿課本，一切全在腦中。」個體心理學是發展心理學中的一個核心的部分……「

……誅碎……

……殺了SUI所有人。第一個……南宮璇。

但是腦海中依舊是爺爺昨夜的命令。

「小玥玥，個體心理學的研究對象是什麼？」

「……」殺了南宮璇。

「小玥玥？？」南宮璇不懂塵玥為什麼看著自己發獃，但是讓她覺得不安的是塵玥的表情。

「…！…個體發展心理學的研究對象就是人的個體心理發展規律。」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南宮璇同學，下次請叫我厲老師。」

現在的她害怕聽到她這樣叫她，心裡會不由得一震。

塵玥冷然地直視著她。

或許這樣疏遠些，心裡可以不難過吧。

那個可愛的女孩，吃驚看著自己。

她下不了手啊……

誅碎。

在學院祭結束之前，殺了她。

SUI……

南宮璇……

殺了她。

「塵玥？」對於塵玥公然怪異的話，又莫名走神。痛苦掙扎的神情。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南宮璇嗅到一股不詳的預感。

「？不好意思。下課吧。」對於自己狀態自己最了解。真不適合講課。

塵玥說完就匆匆離開劇場。

看著塵玥倉促的背影，南宮璇更加確定自己的感覺。

她到底怎麼了？

今天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涼宮塵玥.下不了手么？」何傾不知何時出現在塵玥的辦公室理。嘲諷的意味明顯彌散開。

「何先生，可否你不要那麼陰魂不散？」塵玥坐在辦公室，臉上強做面無表情。

「哼，這裡也是我的辦公處。」何傾真不明白，自己和她的關係為何變得如此惡劣。

「麻煩你不要管我的事。」塵玥起身打算離開這裡。她真的不想看到這個男人。

「或許，我可以幫你。」忙拉過她，在她耳邊低首耳語輕輕說。

「不需要。」甩開他的手，塵玥整理著自己的東西，離開前又說，「不準動她。」

在我之前，不準任何人動她。

路上，塵玥一直在想。

她該怎麼面對4天後的學院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