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靠譜的司馬倫

關中胡漢各半經常挑事，此事並不難絕，當天就有詔令下到司馬倫手中清剿亂匪。

拿到詔令，司馬倫擂鼓聚將，等人趕到主要成員大部分卻是子嗣。

司馬荂，司馬馥、司馬虔，司馬詡，司馬威位列左右，孫秀張進只能站在下手。

司馬倫看著下面的心腹心滿意足。人道宗室壯盛壯在哪裡，首先一條就是人丁。軍中掌權者皆為自己親友，四個兒子都手握兵權，就算回到洛陽這關中也不算丟了。若是自己回到洛陽再掌握中樞就算是內有依外有靠，權勢穩固不說就是望一望那個位置也不是不能。

司馬倫躊躇滿志，眼中貪慾之光閃爍。

刀兵一舉黃金萬兩，只消耗沒進項可不成。坐鎮關中司馬倫心中的賬算得賊精，大軍一出就為剿滅幾個番胡，那還不虧死！

司馬荂是司馬倫的長子，對於揣摩父意最為在行。看到司馬倫的眼神心領神會上前道：「父親，咱們搶···」

「嗯~」

司馬荂還沒出口就被司馬倫的哼聲頂到肚子里，乾巴巴的道歉道：「孩兒知錯了！」

「告訴你多少次了，這裡是中軍大帳，要叫將軍，要以公務為先！記得切不能再亂叫了！」

下面兄弟幾個齊齊翻了白眼：都是一家人有必要那麼認真嗎？如果真的以公務為先，這大賬中也不會出現一門五將的奇觀了！

司馬荂習以為常，沒有覺得絲毫尷尬接著道：「是，父呃將軍！咱們剿滅哪一部？」

司馬虔不等司馬倫說話插嘴道：「這還用問，哪一部最富有咱們就先剿滅哪一部！如果沒有搶劫其他部族，他會那麼富有？所以嘛這些不義之財當然該收歸公有，他們的族人也該發配為奴以儆效尤！」

把縱兵劫掠說成大義所在，說的真是好聽！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還保留了幾分節操？

中軍大帳稱謂都是父親兄弟，眼中的禮法還有幾條？上下之間隨意插嘴又將軍規放在何處？一軍將官皆出自一家，任人為親到這等地步當真是喪心病狂！

孫秀心中擎著冷笑嘲諷不斷！轉眼換了副嘴臉獻媚道：「將軍分析鞭辟入裡，看待問題一針見血當真是天資聰穎。番胡不懂經濟之道如何能聚斂財富？不過是劫掠致富為禍鄉里！我等保一方平安，自不能讓他們這樣猖狂下去，當徹底剿滅一空以安定民心！」

這一番話說的司馬荂每一個毛孔都透著舒爽，請命道：「臣請為先鋒攻打三河堡！」

「還是吾兒深得我心！」

司馬倫露出笑意：「吾兒身先士卒吾心甚慰！那個烏龜殼可不好打記得不可硬拼，能詐則詐！」

三河堡位於渭水涇水之間，渭水清涇水濁，兩水合流雖然共流一個河道卻清濁分明，故後人以涇渭分明形容是非明確。兩河水系發達，泛濫時泥沙淤積使得此地土地蜂窩非常適合耕種。羌族東遷以來，不少羌民受到漢人的影響開始種地。三河堡的羌人便是其中的一支。

論耕地羌人自然比不過漢家，好地自然也不會分派到羌人手中。三河堡是馮翊郡豪強所建，原來附屬於賈家，因為人丁不夠才招募羌人種地，晉代魏以來已經幾十年間已經頗有積累，這些自然看的司馬倫眼紅。但往常出兵也有抽調三河堡中府兵出戰，一直不好下手，賈南風倒台以後，他們的後台沒了司馬倫再無顧忌直撲三河堡。

三河堡早已料到會有人打上門來，散落在庄外的人已經龜縮在堡內做好了準備。

歷史上司馬倫是八王之亂之一，自從義兵興起，百官將士都想誅殺司馬倫、孫秀以向天下謝罪。孫秀知道眾怒難犯，不敢出省。及至聽說河北軍全部失敗，便憂慮得不知所為。義陽王司馬威勸孫秀到尚書省與八坐議論征戰防備之事，孫秀依從。使京城四品官以下的子弟年齡在十五歲以上的人，都到司隸之所，跟著司馬倫出戰。內外各軍都想劫殺孫秀，司馬威害怕，從崇禮闥回到下舍。許超、士猗、孫會等都回軍以後，便跟孫秀謀划，有人想收集剩餘的士兵出戰，有人想焚燒宮室，誅殺不依附自己的人，隨同司馬倫向南投奔孫旗、孟觀等人，有人想乘船向東逃到大海，計議不決。王輿反叛，率領該營七百多士兵從南掖門攻入，敕令宮中士兵各自守衛宮門，三部司馬作為內應。王輿自己前往攻擊孫秀，孫秀關閉中書南門。王輿讓士兵登牆燒屋，孫秀和許超、士猗倉惶逃出，左衛將軍趙泉斬孫秀等人示眾。在右衛營逮捕孫會，交付廷尉誅戮。捉住前將軍謝惔、黃門令駱休、司馬督王潛，都斬於殿中。三部司馬兵在宣化闥中斬孫弼示眾。當時司馬馥在孫秀家，王輿派將士把他囚禁在散騎省，用大戟守住省閣。八坐都到殿中，坐在東階樹下。王輿駐紮在雲龍門，讓司馬倫制詔令道：「我為孫秀等人所誤，致使三王發怒。現在孫秀已誅，將迎太子複位，我告老歸農。「傳示詔書用騶虞幡信令將士放下武器。文武百官各自奔逃，沒有誰敢家居。黃門帶司馬倫從華林東門出，和司馬荂一起都回到汶陽里住宅。於是派甲兵數千把惠帝從金墉城迎歸，百姓都稱萬歲。惠帝從端門入，升殿，居廣室，送司馬倫和司馬荂等到金墉城。

當初，孫秀害怕西軍到來，又召司馬虔還京。這天住宿在九曲，詔令使者免去司馬虔官職，司馬虔恐懼，離開軍隊帶了幾十人回到汶陽里。

梁王司馬肜表奏司馬倫父子叛逆，應當誅殺。百官在朝堂會議，都如同司馬肜表奏一樣。派尚書袁敞持節賜司馬倫死罪，讓他喝金屑苦酒。司馬倫慚愧，用手巾遮住臉，連聲說：「孫秀誤我！孫秀誤我！「於是逮捕司馬荂、司馬馥、司馬虔、司馬詡交付廷尉獄，考究查實。司馬馥臨死時對司馬虔說：「因你連累我們家破人亡啊！「百官凡是司馬倫所用的人，一律斥免，台省府衛也只有少數保留。自興兵六十多天中，作戰所殺害的將近十萬人。

但凡同司馬倫為逆參預謀划大事的人：張林被孫秀殺死；許超、士猗、孫弼、謝惔、殷渾與孫秀為王輿所殺；張衡、閭和、孫髦、高越從陽翟返回，伏胤戰敗后回到洛陽，都斬於東市；蔡璜在陽翟向齊王司馬冏投降，回洛陽以後自殺；王輿因有功免於誅殺，後來與東萊王司馬蕤謀划殺司馬冏，又伏法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