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露端倪
向喃死死的盯着，差些忘了呼吸。
忽然，那孩子睜開了眼睛，沒錯，眼睛望着的方向正對向喃。
發黑的嘴唇忽然勾勒出了一道笑容，眼角下垂，瞳孔里倒映着向喃的影子。
是得逞的笑容…
向喃只覺得觸目驚心。
這孩子不僅長得詭異就罷了，為何…在這尚未開蒙甚至連話都不能清楚講的年紀露出這樣的笑容？
在老嫗走遠之後，人群當中忽然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哭。
向喃想，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唯一一個抱着孩子還站在人群中央的便是著攬翠軒的少東家的夫人，孩子不過一個月大…
向喃立即從人流當中傳過，身後是正準備喚他的夥計。
「這位姑娘…姑娘！」
向喃壓根就沒有聽見，一心撲在了那一聲啼哭后便綿延不絕的哭喊聲當中。
「哇…我的兒呀！來人，快來人！」
「來人，溱兒流血了，流了好多血，快來人，快來！」
向喃瞧著很已經多的圍城了一個保護圈，壓根就給不了她從外部突圍的機會。
鮮紅的血液從人群中央淌了出來。蔓延成了一段血花…
「天啊，怎麼會這樣？」
「這少東家也太可憐了吧。」
「天吶，那孩子的血都抽幹了吧？」
「抽幹了，如何？」
「你瞧瞧他臉都癟下去了，你也不看看這兒流了多少血？
向喃心頭猛的一顫，只覺得這場面有些似曾相識，彷彿在哪兒見過。
客棧裏頭那對夫妻的孩子…
瞳孔猛然放大，向喃連忙鑽入人群當中，眼神掃視。
果然…
少東家的孩子已經奄奄一息，身上呢血液幾乎流干，脖子上赫然兩個血孔，與在客棧裏頭孩子身上的如出一轍。
血腥味衝破鼻腔的屏障刺激著向喃的嗅覺，只讓她不斷地想要嘔吐。
是誰！是誰這般的鬼祟惡毒，竟敢光天化日頂風作案！
會不會是那老嫗？
被人群擠開的踉蹌了好幾步，向喃在嘈雜的哭喊與閑談聲中逐漸回神，也沒心思數貨了，迷迷糊糊的朝着客棧的方向跑去。
向喃想她必須得告訴燕修，告訴燕修那罪魁禍首可能就住在他們的客棧里，她必須要告訴燕修即是的制止她，免得越來越多無辜的人家受害。
道路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不得不說破南城是無比繁華的。
撲通…
在跑回客棧的路上向喃突然被一陌生的男子給撞倒了，向喃悶頭且不啃聲，一句抱歉也沒來得及聽那男子講，拍了拍身上的灰便繼續上路。
氣喘吁吁的跑到客棧門口，向喃才後知後覺方才那男子的後頸可真是大極了，讓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呼…呼…芊芊姐…」
芊芊正捧著賬本在大堂裏頭踱步，間歇性向喃回來了立馬展開笑顏，「喃喃，就回來了？辛苦你了，購置的東西都沒出錯呢！」
向喃當然沒心情同芊芊講這個，扒拉住了芊芊的胳膊，斷斷續續的說，「芊芊姐，掌柜的呢？我有事兒要尋他！」
「掌柜的？掌柜的許是在樓上，不如你上去找找？」
向喃費力的點頭，又馬不停蹄的跑上了五樓。
這是向喃頭一次魯莽的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開了燕修的房門，殊不知屋子裏頭確實有燕修，卻是一個正在更衣所以正打着赤膊的燕修。
「啊！」
向喃立馬蒙住眼睛，慌張的帶上了門，羞紅的臉上寫滿了不安與驚訝。
「戚！」燕修聳了聳肩，嘴角擒著一摸狡黠的笑。
「進來吧？」
「呼…」向喃平復好了心情才走進屋子裏頭，雙手依然是矇著眼睛的，生怕又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燕修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衣裳，一邊悠悠的道，「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叫做掩耳盜鈴？」
向喃依舊不敢將手撤下，「向喃沒讀過書，當然不曾聽過。」
話音尚未全落，向喃的手便被燕修攥了起來。倏爾拉到了身後。
燕修空出來的一隻手挑起了向喃的下巴，極具壓迫感的逼迫着向喃仰望着他。
「不好看？」殷紅的嘴唇微微啟動。
「好…好…看！」
「戚，那還遮個什麼？我又不收你的錢。」燕修癟了癟嘴。
得了，起初向喃還因為瞧了男子更衣而產生呢罪惡感徹底煙消雲散了。
「嘖，你上哪兒去了，怎麼弄成這般狼狽模樣？」燕修皺眉問。
向喃這才想起了正事兒，連忙將燕修的手指給撥弄開，「掌柜的，我有正事要同你講！」
燕修正要因為向喃的拒絕而發怒，卻聽見這正事一次，突然就好奇了起來，怒意也漸漸平息，「哦？正事？你倒是說說？」
向喃吞了一口口水，「掌柜的，我或許知道誰是殺害那嬰孩的兇手了。」
「哦？是誰？」燕修的眼神驀然兇狠了起來，聲音也漸漸放緩…
向喃一邊同燕修講述着她在攬翠軒的經歷，一邊拽著燕修的袖子出門下樓。
而當燕修瞧見面前的小丫頭片子居然沒大沒小的攥着他的袖子時，卻也只是微微的挑眉，別的話什麼也沒說，就這樣讓她牽着。
「是住在這裏的客人。」向喃極認真的說道。
「你確定？」
「是的。」
「你可知若是你誤會了客人，我們就這般擅自闖進去打擾了客人可會造成什麼樣子的後果？」
「我…我…」
聽燕修這麼一說，向喃突然失了底氣，說起話來也有些中氣不足。
確實，就憑那突然離開的老嫗，詭異的孩子，以及同樣失血而亡的少東家的幼子，憑什麼就斷定那老嫗一定就是兇手？
這世上偶然的事情太多了，萬事皆有可能…
「你什麼？又不確定了？」燕修手抱在胸前，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看着向喃。
燕修發現他現在倒是挺喜歡看向喃的小動作和小表情，特別的有趣，一旦碰上了一個新奇的表情他便可以琢磨好久。
向喃垂頭，「是。」
「嗨…」
燕修搖了搖頭，面對這般寡斷的表現，換做是別人，燕修定是要發怒斥責的。而現在面前的人換做了向喃，燕修的脾氣莫名的散了，心也柔軟了一截。
到底是從何時起他對向喃的包容已經到了他自己都吃驚的地步呢？怕是就連燕修自己都不知道…
大掌直接拍在了向喃的頭頂，是出乎意料的溫柔撫摸。向喃縮寫脖子，仍然覺得心有餘悸。
「您好，這位客官，能否方便開個門？你方才吩咐我們上的熱茶已經到了。」
燕修附在門邊，對詫異的向喃做了一個「噓」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