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丫鬟
元母放下手中的茶盞，眼珠微動：「因為……」
「子院有人入住了，你只能去丑院啊。」她牽強的解釋，堅決不能讓元萏看出自己惡作劇的心思。
元萏將信將疑：「子院？子丑演卯？只是因為我剛好排到丑院嗎？」
「嗯嗯，是的呢。」元母聲音難得溫柔。
「那子院住的是？」
「是一個人。」
元萏：「……」
不是一個人還能是個啥？難不成還能是個鬼？！元母這回答了跟沒回答有什麼區別。
元母看她一臉無語，佯裝不悅：「還吃不吃飯了？話這麼多。」
「行吧。」元萏舉手投降，坐到了元母對面。
引著元萏來到溪客的徐媽媽，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挪到了元母身後，眼觀鼻鼻觀心，看到元萏這副沒規矩的樣子，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元母眉頭微動，提出異議：「菡菡，到我這邊坐。」
她倒沒有扯什麼規矩之類的東西，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桌子比較大，坐的分散會不好夾菜。
「嗯？好。」元萏湊到元母身旁，再次落座。
待她坐定，元母看了一眼身旁的徐媽媽，徐媽媽轉身退出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一群侍女魚貫而入，每人端著一個托盤，排著隊將托盤上的吃食放下，又整齊的退出房間。
元萏面上波瀾不驚，與元母的神情極為同步。
但事實上，她心裡已經打開了瘋狂吐槽模式。
天！這都什麼腐敗生活！
這日子過得真是——
嘖嘖嘖。
元萏盯著她手邊的銅盆，不知道要做什麼，又怕做錯了在元母面前出醜，給這個皮皮蝦母親嘲笑她的機會，便抬頭看向元母。
元母眼睛輕眨：「玉盞里是漱口水，吐到銅盆里。」
「不過——」她話鋒一轉：「反正也沒其他的人，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
元萏一怔，這才發現徐媽媽退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房間里除了她和元母之外，並無伺候的人在旁等候。
元萏左右看了看，迫不及待的將心中的疑惑宣洩出口：「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還有諸多問題想要問，一時半會兒卻說不出口來，亦不知從何問起，只得籠統的問了一句。
「你自己看。」元母慢條斯理的將漱口水吐出來，清理一番后拿起筷子開始了自己的午飯。
「……」元萏死死的盯著元母。
元母絲毫不受影響，吃了四五口飯菜后，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對元萏說道：「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今天中午好好歇息，傍晚我帶你見些人。」
「見些人？」元萏挑眉。
這好像是元母第二次說這些話了。
「你不是想要開店嗎？」
「所以，母親大人，您是想要給我一些班底嗎？」
「差不多吧，」元母不置可否：「他們啊……可是一個比一個傲氣，我只負責帶你見他們。」
元萏不知道該說什麼：「行吧。」
她懶得再追問元母，反正元母什麼都不會告訴她。
元萏一邊這樣想，一邊憤憤的拿起銀箸，也吃了起來。
她與元母用過午膳，又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次徐媽媽卻沒有跟著她，而是留在了元母身旁。
元母給了她兩個丫鬟，讓她帶走了，並對這兩個丫鬟言明，此後元萏就是她們的主人。
元萏對古代的等級制度不以為然，但身為享受福利的那一方，她也沒有什麼清高的想法。
而且……她對這兩個丫鬟，有一種奇怪的親近感，總覺得她們三個，就應該生活在一起。
「夫人，小姐走了。」
待元萏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轉角，徐媽媽從溪客的院門處折回元母的屋子，沉聲稟報。
「走了啊……」
元母歪在美人榻上，一身紅裳似熊熊燃燒的孽火，飄搖著幽藍色的火星，閃亮又耀眼，艷麗而詭異。
她的黑髮不知何時已經變成酒紅色，發尾是透光的艷紅，眼睛懶洋洋的眯起，遮住其中跳動的火焰。
元母眯著眼睛朝窗外看了一會兒，青山綠水，環境著實優美，但這並不是她該停留的地方。
「夫人，小姐她——」
徐媽媽見元母良久沒有再發話，忍不住開口，卻欲言又止。
元母起身，大紅色的裙擺拖地而行，似是旖旎，卻又端莊。
在行走之間，她的衣服悄然變了一個款式，從原本只是一般的正裝，變成了更加隆重的祭服。
元母沒有開口，清靈的聲音卻從四面八方傳來：「我總是要走的，就算菡菡沒有覺醒……她依然會繼承我的衣缽。」
「可小姐現在的實力，無法承擔如此重任！」徐媽媽急切的開口，她死死的盯著元母，似是哀求，又似是猶豫。
「你們小看菡菡了。」元母輕笑，明媚的紅眸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招搖。
她與徐媽媽隔著大概三四米的距離，裙擺鋪散開來，熊熊烈火在她腳下燃燒。
這火看起來分外奇怪，似黑非黑，似紅非紅，又透著絲絲藍光。
雖有火焰燃起，周圍的溫度卻並未升高，甚至還降低了不少。
「夫人！」徐媽媽臉色蒼白，不敢靠近元母。
「不要說了，我意已決，」元母打斷徐媽媽的話：「你退下吧。」
最後這句話，她並沒有使用那神奇的能力，而是正常的說了出來。
說罷，她也不看徐媽媽，自顧自的收回周身的氣勢，頭髮與眼睛變成了普通的黑色，臉上蔓延的妖異紅色紋路也收了回去。
元母的紅裙變成普通的模樣，那詭異的火焰亦是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房間。
如果不是房間格外冰冷的溫度，徐媽媽甚至都要懷疑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覺。
元母打著哈欠縮回了床上，退掉外面的衣裙，只留一件中衣，身上的飾品也卸的一乾二淨，蓋上薄被便睡了。
徐媽媽：「……」
看元母這一連串的操作，她嘆了一口氣，緩步退出房間，並給元母帶上了房門。
元母擺明了不想多談，作為一個下屬，她也無法多勸。
而且，元母都把清漣和碧水那兩個丫頭還給小姐了，看來事情確實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清漣、碧水是小姐的伴生，希望她們兩個在小姐身旁，小姐能夠早日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