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上掉下一個好神仙

時光匆匆又過去了大半年。

自從上次被古木老人的事情給刺激了一下，讓莫天徹底明白了世間不分正道和魔道，分的是強者和弱者，只有努力讓自己變強才可以保護自己想要的東西，否則就豬狗不如只能任人宰割。所以莫天每天在百忙之中抽出了早上的一部分時間來晨跑，本來他是打算尋找修仙之法的，可琢磨來琢磨去的讓別人笑話的不行。

有一次他想在崖間跳下去來逼出自己的御風飛行的仙力，可他在懸崖邊上走來走去硬是不敢跳，最後還是自己一不小心把自己給滑了下去，所幸的是下面有一堆高高的牛糞，莫天非常幸運的一頭扎了進去，這一幕可把在不遠處挑糞的老農民給笑慘了，不久莫天頭扎牛糞的事情就小範圍的傳開了。

所以莫天換了一個方法，尋思著既然暫時修不了仙那就先把身體搞強壯，等到時候自然就會水到渠成。於是他每天從百忙之中抽出一部分時間來烏玄山的最外圍晨跑...........

烏玄山。早晨。

大早晨的烏玄山鳥語花香，無邊的樹葉在風中搖曳擺動，太陽在山的背面慢慢的爬了上來。

「還差一公里！還差一公里！堅持住！」

莫天大清早就奔跑在九曲十八彎的山路上，身穿着一副鐵衣，換句話說，其實就是把一堆破銅爛鐵硬生生的套在自己身上，另外腳上還綁了兩塊破爛黑色沉鐵。

「滴答，滴答」黃豆般大的汗珠拍打在地面上，莫天硬是用汗水為自己開闢了一條道路。

時間也就這樣一秒秒的流逝。

「快到了！快到了！加油！」

莫天口中一邊默念著激勵自己，一邊用濕漉漉的手揩去一臉的汗水，可剛沒揩多久汗水在臉上又爬滿了。猝然！

「啾啾啾...........」

一道長長的聲爆傳來，隨即一道白色的亮光就在莫天的注視下急速墜向他前方的黃泥路上。

「轟轟！！！」

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響起，被撞擊的山路瞬間霍開一個大口子，周圍的黃色塵土到處翻飛席捲。

莫天目瞪口呆，定睛一看，只見在黃泥路上有一個人形坑，隱隱約約好像有一個人躺在裏面，看完他趕緊沖向大坑，臨近之時，他看見了一個中年男子，身穿白色素衣，腳上套著一雙白色帆布鞋，頭髮用一根黃木簪子串起，面相清雅脫俗，眉心之間有一道鮮紅的印記，看起來似乎不食人間煙火，此時他緊閉雙目，口鼻處正在溢出殷紅的鮮血，看起來應該傷的不輕。

莫天也不多想趕忙笨手笨腳地卸下身上的一堆爛鐵和腳上的兩塊黑鐵，然後蹲下把那個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扶在胸前，用手輕輕地搖了搖他的頭，見他沒動靜又用雙指放在他鼻前看看有沒有氣息

「該死！氣息怎麼這麼微弱了，不管了，回家找爺爺救他，應該還有救」

說完莫天便把中年男子吃力笨拙的背到了背上，然後步履蹣跚一搖一擺地向山下走去。

「爺爺，爺爺，救人.............哦不對，救仙命啊！」

莫天人還沒進屋聲音卻已經傳了進去，正在木桌旁邊編製漁網的老頭子聞訊趕緊放下手中的活，闊步迎向大門。

「小傢伙這是怎麼回事啊？」老頭子急切地問道:

「爺爺現在還是救人要緊，我來不及解釋了，等一下再和您慢慢解釋。」

莫天虛弱的回答道，彷彿下一秒就要累的倒地了一樣。

爺爺立馬把莫天背上的中年男子給扶了下來，然後慢吞吞地把他扶上木床，自己在床邊為他檢傷。老頭子把他上半身衣服一脫，背上一道觸目驚心的深長傷口便暴露了出來，口子周圍還翻滾著黑氣。老頭子看着這傷口狠狠地咽下去一口口水，似乎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開始有點兒束手無策了，便看向一旁身體正在累的虛脫嘴唇泛白的莫天。莫天看着這傷口也知道爺爺也無能為力，於是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那我們現在去為他找一個好大夫來，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這可是爺爺您經常給我和妹妹講過的啊」

「唉！傻孩子啊，仙人身上的傷哪裏是凡人大夫可以治的了的啊，唉，算了吧。」老頭子一臉羞愧痛苦的搖了搖頭。

「那我們就去給他找一個仙人大夫救他啊，我們不能就這樣看着他在我們面前死去啊，爺爺！」莫天依舊不死心，祈求着爺爺

「唉！，等我們找到仙人大夫之時只怕這仙人已經斷氣了，我們現在只能讓他死的舒服一點，其他的交給天意吧！」

老頭子說着搖搖頭，轉身打算去打一盆清水來為這位中年男子擦洗一下傷口。而莫天只能無奈地在一旁照料著。

黑幕籠罩四野，天空繁星點點，世界一片安寧。

「爺爺，現在很晚了，你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就可以了，反正我現在也不困，等我困了就自己會去睡覺的」莫天有些疲憊地說道。

「好吧，孩子，生死自有天定，不必太難過了，我知道你已經儘力了，凡事儘力了就可以了，不需要有遺憾」老頭子摸了摸莫天的頭，語重心長的說完便走了。

「生死真的自有天定嗎？」

莫天有些茫然了。

「我不信什麼天，我相信我就是一方天！」莫天的眼神異常的犀利堅定彷彿看穿了虛空於未來！世界都在他的眼睛下黯然失色。

夜越來越深了，黑越來越濃，群星也和莫天一樣累的不行了終究還是閉上了眼。

就在莫天的眼睛剛剛閉上，他的眉心突然大放白光，而中年男子的背傷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

「咕咕咕..........」

太陽漸漸地露出頭角了，金雞站在稻草梗上面仰天長鳴。

「嗯？該死我怎麼睡著了啊！該死該死該死！」莫天聽着金雞報鳴趕緊抬起頭來

「咦？仙人叔叔呢？」莫天看見床上空無一人連忙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睜大一看仙人真的不見了！

帶着內心的忐忑感莫天快速起身奔向門外，想着仙人會不會是剛走，亦或是........羽化飛仙了？

木門吱呀一聲緩慢的開了，外面還是灰濛濛的，清風吹着青草，溪流潺潺地流着，萬物彷彿都徜徉在清風之中悠遊自在，無拘無束。只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清風中翩翩起舞，劍光閃爍。刺，劈，挑，壓，掃，都帶着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神韻。輕輕飄飄，自然流暢。真箇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一股清風徐徐地向莫天飄來，頓時莫天剛剛還在睡眼惺忪立馬內心就像出現了一條清溪在流淌，好不舒服暢快啊！莫天仔細一看內心猛烈的震動，一股無法形容的高興和不可思議湧上心頭。

「仙人叔叔！」

中年男子聽到那一聲「仙人叔叔」先是楞了片刻，然後手中的劍居然自己緩慢地渙散成一股清風飄然不見。隨後中年男子轉過了身來看着莫天，一臉柔和微笑着問道：「小兄弟，是你救了我嗎？」

莫天還沒從驚訝中緩過神來，目瞪口呆地結巴道：「應該，應該.......不是吧」

仙人也不在意是否是莫天救了他，和顏悅色說道：「沒關係，我經過九死一生醒來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你，其實對我來說是不是你救的我已經不重要了。」

莫天還沉浸在一股難言的喜悅之中，想小雞啄米一樣點着頭說道：「嗯嗯，對對對！我這就去告訴爺爺仙人沒死，他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

看着莫天快步奔向屋內中年男子只是笑着搖搖頭自言自語道：「至情至性，真是一個憨小子」

早晨。飯桌前。

「仙人您能恢復過來乃是天意，是老天在眷顧您啊！老朽我敬你一杯，區區濁酒還請見諒，干！」

老頭子紅著一張臉，似乎極為高興勸酒道。

中年男子趕緊接道：「風冉真的受不起，老人家不需要這麼客氣，把我當後生看待就是了，這一杯我幹了！」

小丫頭有些疑惑問道：「難道神仙也要吃飯嗎？」

聽到這話莫天斜着眼睛看了小丫頭一眼，隨後狠狠地在小丫頭頭上敲了一下，白着眼說道：「就你話多，這大家正高興著就你來掃興，該打！」

小丫頭吃了一記螺絲，竟然這次沒有去踩莫天的腳了，只是顫抖著強笑着說道：「對對，該打！確實該打！」

莫天看着小丫頭的牙齒都快要咬碎了的樣子，心裏莫名的有一些涼意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晚上，涼風吹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仙人，真的不多留兩天嗎？」

老頭子有些焦急道。莫天小丫頭也一臉留戀，有些捨不得。

風冉看着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也不想這麼快離開啊，但是宗門任務在身，情況緊急，刻不容緩。」

老頭子也知道勸不住，眼神突然堅定下來，拳頭也握緊了，上前一步說道：「老朽有一個祈求，不知道仙人可不可以答應老朽。」

風冉立馬意識到了什麼，眼中帶着一股異樣看了兩兄妹一眼隨即開口道：「老人家可是想讓小子帶着兩個小傢伙一起回宗門？」

聽到風冉開口兄妹倆也意識到了連忙帶着祈求看向老頭子。

老頭子完全無視了兄妹倆，只是直視着風冉帶着懇求說道：「仙人猜對了，您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我已經很老了離死也只是一步之遙，我儘管從小無名無姓無父無母，但我也已經快熬到頭了，但是，這兩個小傢伙現在還小啊，面對這波雲詭譎的亂時代我真的很怕他們會無安身之處，這樣我那怕死也不會瞑目的，請仙人答應老朽，老朽這就給您跪下了」說完老頭子小膝一彎就要跪下去了。

風冉看到老頭子都快要跪了，心中最後的一點點猶豫也消失了，連忙上前扶住老頭子說道：「我答應就是了，老人家萬不可行如此大禮，小子真的承擔不起。」

此時只見倆兄妹眼眶中的熱淚再也框不住了，淚水最終還是決了堤，滴答滴答地往下流。

「爺爺，嗚嗚嗚........」

看着倆兄妹痛苦流淚，老頭子臉色不變道：「你們也已經長大了，該要出去闖蕩一番了，天天和老頭子我待在一起註定會沒出息的。退一萬步說，要是你們太想我了就可以來看我啊，又不是生死離別，別哭，眼淚是最沒用的，別哭。」

老頭子說着伸出佈滿老繭的手顫巍巍地幫倆兄妹擦眼淚。

慘淡的月光下，習習涼風吹來，萬物披上了一件白色外套。

「小傢伙，你們可要抓穩咯，等到了天上不小心掉下來我可不管的哦」風冉站在劍上打趣道。

只見倆兄妹笨拙地踏上了飛劍，緊緊地抓着彼此。

飛劍慢慢地升了起來，倆兄妹在飛劍上左搖右晃好不容易站穩了便立馬回過頭來看向老頭子，老頭子朝他們揮了揮手，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淡淡地微笑。

「爺爺，我們會回來找您的，等我們啊！」聲音越來越遠，那三道身影漸漸地變成一個小點，消逝在黑夜中。

老頭子痴痴地看着，看到他們已經走遠，便慢吞吞地轉過身來，在涼風之中擦了一下眼睛。

「嘎吱........」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