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潑

撒潑

驕陽當空,傅曉曉坐在院中的花藤架下用毛筆描著一副畫。因為季節的緣故,花藤的葉子非常應景地飄落,花藤架下地女子身穿斗篷,懸臂抬腕,一副水墨秋景躍然紙上。

「姑娘畫得真好!」妙晴伺候一旁,為自家主子奉上一盞熱茶。

傅曉曉但笑不語,她這畫有什麼好的?不過是特訓了一個半月而已,就像她認得繁體字卻讀不懂那不帶標點符號之乎者也的書。

「妙晴,該用午飯了。」傅曉曉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後對丫鬟道:「你去廚房看看。」

「是。」妙晴屈膝行禮,道:「等奴婢收拾一下這裡……」

「不必收,我在那邊廊下用餐,一會兒還來這裡。」傅曉曉將擦過手的毛巾扔到桌上,抬腳往客廳走去。

妙晴沒再多說,走出院門直奔廚房而去。

傅曉曉坐在客廳中央,手裡拿著一卷書,看著上面晦澀難懂地字。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畏畏縮縮走了進來。

「不是讓你休息一日?」傅曉曉頭也不抬,兀自看著手裡的書。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另一個貼身丫鬟辛紅,她跪倒在傅曉曉腳邊,道:「奴婢已經好了,姑娘讓奴婢來當值吧!」

「你有心了,只是你腳還沒好,我怎麼忍心?」傅曉曉放下書看著腳邊地少女說:「我並非苛刻的主子。」

「奴婢曉得姑娘不是那樣苛刻的主子。」辛紅的頭深深埋下去,「是奴婢不知禮數忘了身份,姑娘罰奴婢是應該的,只求姑娘不要趕走奴婢。」

傅曉曉皺眉,「辛紅,你主子我就要被夫人逼死了,你跟著我並沒有前途,何不乘此機會離了這邊另尋他處安身。」

「姑娘,萬不可如此說。」辛紅跪直身體,「您是伯府嫡出的大小姐,身份尊貴。只要您想,伯爺不會真放著您不管的。」

傅曉曉挑眉,問:「那為何今日不曾聽到爹爹照拂我,反而是我那後娘又拿上那白綾來繼續逼我去死。」

「姑娘,伯爺並未放著您不管。」辛紅急道:「只是伯爺又連夜去了任上,這一去只怕又要十幾日方能歸。」

傅曉曉聽了此話並未覺得安慰,只是覺得自己的計劃要加快步伐,否則那個一家之主只怕是仍舊如縮頭烏龜一般不敢露面。

如此傅曉曉又鬧了幾次,除了衣服首飾,原主娘親的陪嫁莊子、田地,就連看莊子的老人,她都說想在臨死前見一見。

伯夫人被她幾天下來的這麼折騰已經有些神經衰弱了,甚至聽身邊的辛紅說,夫人已經一連好幾日噩夢連連了,據說夢裡總是被傅詩月的親娘糾纏。

傅曉曉坐在美人榻上,聽辛紅給自己打聽來的消息,嘴角不自覺揚了揚。恐怕,那外出公幹的便宜老爹要被那小婦人招回來了吧?

果然,辛紅興高采烈地說:「聽前院的洒水丫鬟說,夫人已連夜給老爺寫了信,要老爺從任上回來,用得借口是她得了重病,有後事交待。」

傅曉曉摸摸下巴,想著原主娘親嫁進傅家的嫁妝已拿回來三成,還有六成被她那個便宜爹貼給那個便宜妹妹當了嫁妝,所以必須得想個法子一併要回來。

既然有了這個打算,那前未婚夫現妹夫的家世要好好打聽一番了。她的目光落到身邊地丫鬟辛紅身上,這個丫頭真的非常好用,尤其那日懲罰了一通后,真是好用到極致。

「辛紅,你可知二姑爺家世如何?或者現下他家有什麼新鮮室說來聽聽。」

辛紅面上地表情一僵,她抬眼看過來,一臉地為難。

「無妨!」傅曉曉笑著說:「現下你不清楚,可以幫我打聽清楚。」

「姑娘……」辛紅要哭了,她說:「二姑爺曾是您的未婚夫,姑娘何苦難為奴婢去打聽?」

傅曉曉微微一笑,「以往你家姑娘只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曾想過這些。如今身不由己,若不給我那位母親找些事她便不讓我活,我也是沒辦法才做這些潑婦一般地事。辛紅,你是想你家姑娘活著的吧?」

辛紅垂下頭,「姑娘等幾日,奴婢一定事無巨細打聽清楚。」

「好!真是好丫鬟。」傅曉曉笑得開懷,此時地她才覺得自己不會輕易死掉了。

不曾想,傅曉曉還沒讓辛紅打聽來她那便宜妹夫一家的大事小情,那便宜妹妹和妹夫卻上門了,且這夫妻二人還帶來了一個不知好壞地消息給她。

這日傅曉曉早起在院子里跳繩,古代生活實在太無聊了,她只能自己想盡辦法找樂子打發時間。

就在她累得氣喘如牛,準備歇會兒喝杯茶時。丫鬟妙晴急匆匆跑到她跟前,說:「姑娘,二姑爺跟伯爺一起回來了,二姑娘也在。現下,伯爺在前廳與二姑爺、夫人、二姑娘一起用茶,前廳招呼奴婢來喚大姑娘過去。」

傅曉曉聽得二姑娘回來立刻把手裡的繩子一扔,她早就想親自同這便宜妹妹接觸接觸了。於是對丫鬟說:「給你家姑娘梳頭換裝。」

「是。」妙晴歡天喜地攙著傅詩月去了她的閨房。

梳妝鏡前,這個十三歲的丫頭手腳麻利地挽發盤發,傅曉曉對古代貴女梳頭的手藝只有嘆服地份,倒是化妝她還有幾分自信。在額間描了一朵蓮花,將嘴唇上的口脂抹勻,雙頰上淡淡鋪一層粉,換上最華美的裙裝,此刻地她當真是美貌絕倫。傅詩月自信滿滿地起身,被妙晴攙著往前廳走去。

到了前廳,只見裡面坐了後娘母女,以及一個中年人和兩個年輕男子,也不知這兩個哪一個是她的前未婚夫。

「孩兒見過爹爹。」傅詩月低眉垂目裊裊行禮,假裝根本沒看到那兩個男人。

「起來。」那中年男人道:「都是自家人,坐。」

傅詩月撿了正對後娘母女的位置坐了,剛好旁邊坐著兩位公子。她也不看兩人的模樣,只微笑頷首算是見過禮。

對方也頷首還禮道:「傅姑娘好。」

傅曉曉眼睛一轉,心說抱歉,卻忍不住拿他開刀。她道:「公子應當喊我傅大姑娘,這屋子裡可不止一位傅姑娘。」說著又似猛然想起什麼似得向著對面後娘母女道:「也不知道嫁出去的女兒還能不能在娘家稱姑娘。娘,可教一教孩兒。」

她的這番做派讓周圍人都不禁皺眉,尤其傅伯爺,當即呵斥道:「外客還在,你這像什麼樣子?」

傅曉曉抬頭與這便宜爹對視,男子不過四十許年紀,留著稀薄地鬍鬚,看似沉穩儒雅卻讓人無端覺得老像。

不等傅曉曉說什麼對面地小婦人開始抽抽搭搭,「伯爺可看見了,這些日子妾身實在難捱的僅。大姑娘,大姑娘就是這般,也不知是經了誰的挑唆。」

傅曉曉握緊雙拳,她知道這一戰自己衝動了,讓這便宜爹看到了她的無禮,尤其還是在外人面前,只怕自己之後占不到什麼好處,只不知這一家子貌合神離地在這前廳聚齊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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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遇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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