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鱗蛇之一

尋常見

一

一

一家電影院，空曠，寂靜，僅有一人。

劉小四想起來這是上周周未的時候，許莫語帶他去的那家電影院，他記得當時看的那部電影是《天鷹戰士：ll》，一部奇妙的日本動畫電影。

電影院的內部裝潢透露出一股改革開放感，讓人察覺到當年下海熱潮的餘溫。不過說的嚴厲些的話，那就是應該翻新了。

劉小四走到售票台前，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存在，出票機默默的運行起來，自動列印了一張電影票。

劉小四拿起這張電影票，上面的一切數據皆是空白的，從座位到時間，包括電影名稱，莫不如是。

售票台一旁，貼了紅黃條紋的爆米花機開始運作，棕黃色的老玉米粒在其中彈跳，而後一個接一個的爆散成黃白色的花朵，最後慢慢染上一些糖漿的焦黃。

帶爆米花機停止運作之後，劉小四拿上爆米花桶裝了一些，又拿了一瓶礦泉水，隨意的往某處播放廳走去。

一

一

系命的意義是指什麼？

劉小四想到，這是值得考慮的。

最直接的是指生命的延續，像是在斷開的風箏線上綁一個聯接兩個斷點的結，這樣一來風箏就可以繼續放到更高處。

又或許是指像系鞋帶一樣，將兩個原本互不關聯的物體聯結成一個整體，讓他們發揮出原本一人無法發揮的作用。

兩者兼而有之呢？

這也是無法否定的某種可能。

一

一

這是一間寬闊的播放廳，劉小四坐在中間的位置上。

照明用的燈光熄滅了，最後方的放映機啟動，照出一道還未顯示任何畫面的光。

沒有開場，也沒有電影名。

傳來了風聲。

[2010年的初夏，常彩鱗8歲。]

這樣的文字出現在投影幕布的中央，特意的為劉小四做出提示，而待這些文字消失后，最初的畫面出現了。

一名看著有些睏倦的女孩子正坐在一張大椅子上整理著自己的雙肩書包，四周的事物讓劉小四感覺到這是一戶普通人家的客廳。

「彩鱗，路上要小心！」一個和藹的女性聲音。

「唉，知道了啦！奶奶。」常彩鱗把雙肩書包的拉鏈拉上，有些厭煩的說道。

[常彩鱗的奶奶每日叫她「小心！」的次數足有十幾次。]

開頭的字幕這次在沒有畫面的黑色邊框上顯示。

[常彩鱗很喜歡自己的奶奶，遠比自己的父母要喜歡。]

「我去學校啦！」常彩鱗拉開了藍色的落地窗，這落地窗本身也是房門，白鹿城的民居中有不少一層是如此設計的，一扇從外面看去並不透光的落地窗以及收進牆邊的到了晚上才會拉開的防盜門。

[當時常彩鱗就讀的學校是離家不遠處的黃田小學。]

常彩鱗站在門口側身向在大客廳里奶奶揮揮手，就一遛煙的跑進外面街道中去了。

「真是的……，小孩子就是這樣耐不住性子。」常彩鱗的奶奶笑著抱怨道，走去把常彩鱗打開卻忘記拉上的落地窗關好，再轉身收拾餐桌上的碗盤碟筷。

[常彩鱗已經近三個月沒有見到自己的父母了。]

[原因之一是那兩人正忙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