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息夢亭（上）

第一次來白鹿城的人，是看不出餐館「大張漁家」與白鹿城裡其餘海鮮餐館之間的差別的。都是一樣的類似裝修，大同小異的櫃檯和服務生，見不到蹤影的老闆。

不過許莫語很喜歡「大張漁家」，因為這一家能作的一手好章魚，別家的章魚要麼硬的難嚼要麼軟的散爛，完全比不上「大張漁家」料理的恰到好處。

許莫語開著公家的車子在不遠處的路邊找了個地方停下，昨天的那場大雨過後，白鹿城裡似乎什麼東西都是一副濕漉漉的樣子。

他和劉小四同時從車上下來。

「吃飯，順便帶你見一個人。」許莫語對劉小四講道。

兩人進了飯店。

「哎呀，熟客熟客，許先生還是坐老位置？」櫃檯后的老闆娘熟絡的與許不允搭話。

「是老位置，菜也是一樣，不要酒。」

「好嘞好嘞，裡面請。」

兩人再往裡走，進了一間包廂，一同坐下。

「你這身打扮要儘早換了。」許莫語看著劉小四那一身泛黃的道袍和腦袋上館著的髮髻，直言道。

「是為了去學校嘛？」

「不去學校也是要換的，我們行事要低調。好處你日後會懂的。」

雖說完全不知道好處是什麼，但劉小四隻有默認許莫語所說的是正確的，他也實在不清楚這裡的規矩，順著自己叔叔的安排行事反倒是個解決的辦法。

但要說劉小四對於自已這身道袍和頭上的髮髻沒有一點留戀的話，那也是斷然不可能的。只是當下也沒有選擇。

菜還未等來，許莫語所說的那個人卻來了。

這人來的很急，簡直就像是有誰欠了她幾千萬的債躲著，卻又被她知道了藏身之處，又像是一分鐘之後預訂了票的高鐵就要開走，誰擋了她的路就得活該倒霉。

「姓許的！你盡給我找些麻煩！」包廂的門呯一聲撞了牆，來的人是位一看便事業有成的女性，聲音很有特色，長相也成熟漂亮。

「坐，坐，講話還這麼大聲，看來你照樣還是過的不錯嘛。」許莫語伸手請她在對面的位置坐下。

「這個孩子就是你師弟了？」她在許不允對面的位置上坐下，摘了臉上的墨鏡，看著劉小四說道。

她的墨鏡一摘，劉小四便看見了她的眼睛有著兩重瞳孔。

與這雙瞳的眼睛對視，讓劉小四覺得脊背發涼。

「劉小四是吧，我是綺碧瞳，你可以叫我綺姐。」

「綺姐好。」

「呵呵，歡迎你加入息夢亭，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

「等，等一下，綺姐，息夢亭是什麼？」

綺碧瞳聽劉小四發出這樣的疑問，便立刻轉盯著許莫語。

「性許的，你沒和他講的嗎？」

「講了也沒有用處。」許莫語回道。

「……。」綺碧瞳無法反駁。

「那他知道多少？」

「基礎應該還是懂的，但都是些老知識了。」

服務員端著菜進了門，把菜在桌上放下就退了出去。

「那個，綺姐，我確實很多事情都不懂，息夢亭的事你能和我說說嗎？」劉小四問道。

綺碧瞳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只有順水推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