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回 芳官改名被嘲笑 賈敬毒死玄真觀

十九回 芳官改名被嘲笑 賈敬毒死玄真觀

寶玉到怡紅院又見芳官梳了頭,挽起來,帶了些花翠,忙令她改妝,又令將周圍的缺發剃了去,露出碧青頭皮來,當中分大頂,又說:「芳官之名不好,竟改了男名才別緻。」便又改作」雄奴」。

芳官昨天晚上跟寶玉同一張床上睡了,雖然不做什麼,但是便有了別的心思,如今見寶玉在自己身上分外用心,便覺得很開心,說:「既如此,你出門也帶我出去,有人問,只說我和茗煙一樣的小廝就是了。」

寶玉笑道:「到底人看的出來。」

芳官笑道:「我說你能不能夠動點腦筋,咱家現有幾個管家是外地來的土番,你就說我是個小土番兒。況且人人都說我打女扮男裝也好看,你說行不行?」

寶玉聽了,喜出意外,玩心一群又靈感爆發,忙笑道:「常見官員人等多有跟從外國人,圖其不畏風霜,鞍馬便捷。既這樣,再起個番名,叫作」耶律雄奴」。`雄奴-二音。又與匈奴相通,都是犬戎名姓。況且這兩種人自堯舜時便為中華之患,晉唐諸朝,深受其害。幸得咱們有福,生在當今之世,大舜之正裔,聖虞之功德仁孝,赫赫格天,我們正該作踐她們,為君父生色。」

芳官一聽,心裡好笑,不就是帶個女孩子去遊戲開心,還要弄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笑道:「既這樣著,你該去操習弓馬,學些武藝,挺身出去拿幾個反叛來,豈不進忠效力了。何必借我們,你鼓唇搖舌的,自己開心作戲,卻說是稱功頌德呢。」

寶玉作為資深紈絝,臉皮自然也是有一定厚度的,對芳官的取笑毫不在意,笑道:「你不明白,如今四海賓服,八方寧靜,不用武鬥。咱們雖一戲一笑,也該稱頌,方不負坐享昇平了。」芳官聽了她這番歪理,也懶得辯駁他,本來就是他開心就好。從今起寶玉便叫她」耶律雄奴」。

賈府二宅皆有先人當年所獲之囚賜為奴隸,只不過令其飼養馬匹,皆不堪大用。湘雲平時憨戲異常,她也最喜武扮的,每每自己束鑾帶,穿折袖。近見寶玉將芳官扮成男子,她便將葵官也扮了個小子。將葵官改了名字,換作」大英」。因她姓韋,便叫她作韋大英,方合自己的意思,暗有`惟大英雄能本色-之語,何必塗朱抹粉,才是男子。

平兒今日還席請客,說紅香圃太熱,便在榆蔭堂中擺了幾席新酒佳肴。好巧珍大奶奶尤氏又帶了佩鳳、偕鴛二妾過來遊玩。這二妾不常過來的,今既入了這園,再遇見湘雲,香菱,芳蕊一乾女子,所謂`方以類聚,物以群分-二語不錯,便很快打成一片了。她們到了怡紅院,忽聽寶玉叫「耶律雄奴」,把佩鳳、偕鴛、香菱三個人笑倒在地,問是什麼話,大家也學著叫這名字,又叫錯了音韻,或忘了字眼,甚至於叫出「野驢子」園中人眾人凡聽見無不笑倒。

寶玉又見人人取笑芳官,忙又說:「海外聞有玻璃寶石,她本國番語以金星玻璃名為`溫道爾思-。如今將你比作她,就改名叫叫`溫道爾思-可好?」芳官聽了更喜,說:「就是這樣吧。」因此又叫了這名。眾人嫌拗口,仍翻漢名,最後芳官的名字就變成了「玻璃」。林黛玉聽了,心裡不覺得好笑,不過這個地方,自己要是彪其英語來,不知道會不會把這幫人嚇個半死,想象也就算了,反正這幫人也聽不懂。

當下眾人都在榆蔭堂中以酒為名,大家玩笑,令女先兒擊鼓。平兒采了一枝芍藥,大家約二十來人傳花為令,熱鬧了一回。正各自玩樂遊戲,談笑不絕,突然見寧國府中幾個人慌慌張張跑來說:「老爺賓天了。」這位說的就是寧國府的賈敬老爺,這位和榮國府的寶玉的伯父賈敕、寶玉的父親賈政是同一輩的人。論理,賈寶玉當叫一聲伯父。也就是賈珍的父親,現在臨時大管家尤氏的公公。只是這位老爺和賈敕、賈政等人又不同,既不貪戀權勢,有不愛嬌妻美妾,只是一味求仙問道,特別在都城之外建立了一座玄真觀自己修鍊,便把祖上世襲的爵位連同這賈家族長的位置傳給了賈珍。就連賈元春娘娘省親這樣的事情,也沒有露個臉。不要說新來的林妹妹,就是原來的林妹妹也是沒有見過他老人家的影子。

眾人聽了,嚇了一大跳,忙都說:「老爺原本好好的並無疾病,怎麼就沒了?」

寧國府來報信的下人說:「老爺天天修鍊,這回定是功行圓滿,升仙去了。」

尤氏一聞此言,又見賈珍父子並賈璉等皆不在家,一時竟沒個得力的男子來,未免有點慌亂了。便急急忙忙卸了妝飾,令人先到原來賈敬的玄真觀將所有的道士都鎖了起來,等大爺來家審問。一面忙著坐車帶了賴升一幹家人媳婦出城去。同時又打發人請太醫探望到底系何病丙,是否被人毒害等。

那些太醫見人已死,由不得診脈,又不得問癥狀,素知賈敬導氣之術總屬虛誕,更至參星禮斗,服靈砂,修鍊之人多有因此傷了性命的。如今賈政雖死,肚中堅硬似鐵,麵皮嘴唇燒的發紫、皺裂。便向尤氏並在座各媳婦回說:「此系道教中吞金服砂失誤,燒脹中毒而死。」

眾道士也已經知道的,趕緊趁機回說:「本來就是老爺秘法新制的丹砂吃壞事的,我們也曾勸說`功行未到且服不得-,想不到老爺於今夜守庚申之時悄悄的服了那丹藥下去,便升仙了。這恐是虔心問道感動了太上老君度化,他已脫離苦海,脫去皮囊,去了天界了。」

尤氏雖然聽得也是有理,只是如今府里情形便也由不得她做主,只有令仍舊鎖著這些倒霉的道士,等賈珍來定奪。便令人去飛馬向賈母、賈珍等人報信。尤氏有查看了一圈,發現這玄真觀地方窄,不好停放屍體,反正屍體也不能進城的,忙令人裝裹起來,用軟轎抬到鐵檻寺來停放。再想著至少也得半月的工夫,賈珍方能來到。現已經是初夏,天氣炎熱,一直放著也不是辦法,便自行主持,令天文生擇了吉日吉時入殮完事。賈珍的壽木已是早年備下寄在此廟的,甚是方便。天文生來看后定了吉日吉時,讓三日後便開喪破孝。尤氏便令做起道場來等賈珍、賈蓉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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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紅樓夢之三生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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