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故事

第96章 故事

七月上旬,在皇帝的授意下,樓湛親自領着手下軍隊開始了剿滅逆賊的征程。

據可靠消息,醉月山莊的老巢距離皇城達千里之遠。

臨行的前兩天晚上,太子府的人遞來請帖,邀請大將軍樓湛前往赴宴。樓湛沒有推辭。

黃昏將近,樓湛如約而至。

太子府內除了樓湛,已經到了幾位,分別是六皇子、四皇子和幾位大臣。

柔靡的樂聲在微涼的夜晚響起,聽得人神思昏昏。

樓湛在內侍的帶領下落座,身旁空落落的,反觀其餘幾位,身邊都帶着家眷,多半都是嬌媚的侍妾。這樣的場合,帶着侍妾,似乎更為符合氛圍。

「樓湛,本宮今晚請你來,無非是一塊兒熱鬧熱鬧,怎麼你連個女眷都不帶着一起?嗨,怪本宮把這茬給忘了,來人!」

如今太師府上下都沒了,白亦蓉也被神秘黑衣人劫走,而樓湛又是不重女色的男子,所以他現在身邊孤孤單單的倒數正常。

不一會兒,場上來了九位舞女,各個身姿柔媚,容貌美艷,尤其是那盈盈不足一握的纖腰,更是讓得人移不開眼。

然而,樓湛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對於女人,他是有潔癖的。

「將軍。」九位舞女在他面前盈盈一拜,便上前來,圍在他身旁,替他斟酒布菜。

樓湛自然明白太子的意思,只輕聲嗤笑,不置可否。當着太子的面,自然不好翻臉。何況,也沒必要,這點定力他還是有的。當下冷冷地掃了一眼身旁的女子,端著酒盞飲盡。

這樣的美酒,擱置不飲就太可惜了。趁著還能喝,多少嘗嘗吧。

舞女們感受到樓湛不善的眸光,俱都躊躇著不敢再靠近。然而太子先前交待過,不管使了什麼手段,都要爬上樓湛的床。

她們倒也乖,不敢下藥,不敢硬撲,只能憑着自身優勢來吸引樓湛。

可樓湛對她們根本無動於衷。

她們自知自身的魅力,至此也不由得感到挫敗。

太子坐在首位上,任由身旁的美妾替他捶腿揉肩捏背,身旁還有內侍搖著團扇。

晚風倒也涼爽,卻也抵不過烈酒帶來的燥熱。

樓湛擱下酒盞,揉了揉額角,忽覺眼前陣陣發暈,身旁服侍的舞女們也有了重影。

這酒,有點不對勁兒。

想到此,他咬牙站了起來,向著首位上的太子道:「殿下,微臣身體不太舒服,不勝酒力,可否容微臣回去歇息?」

太子嘴角扯起笑容,道:「不過是喝多了而已,我這裏美酒美人都有,大將軍就別回去了,將軍府如此空曠,太悶了,不是嗎?」

樓湛咬着牙抵擋體內莫名的燥熱,扯了扯衣領,走到中間,單膝跪地,道:「微臣實在不勝酒力,求太子放過微臣。」

場面頓時靜了下來。

首位上的太子更是捏緊了身旁美妾的胳膊,捏得她緊皺眉頭卻不敢吭聲。

「既然大將軍執意如此,那便罷了,來人,送大將軍回府。」

太子也不能強硬留下他,只得順從了。

有內侍領着樓湛走出太子府的花園,出了大門,樓湛才感覺好一些。

差點,他就要失控了。

那酒,不太對勁。

外面,將軍府的馬車在等著,樓湛上了馬車,才發現自己額頭上佈滿了汗珠子,體內仍是有些燥熱。他想儘快回去洗個冷水澡,於是命車夫走得快些。

好不容易挨到了將軍府,樓湛已是汗水淋漓了。

底下人準備好了冷水。

跨進了浴桶中,樓湛體內的燥熱才終於得到了紓解。

靠着浴桶邊緣,他靜靜地躺着,忽然記起自己曾經失控的那一晚,也就是那一次,他與白亦蓉之間產生了巨大的隔閡。他的不堪,被她親眼所見。她定是很傷心的吧。

如今,他再一次傷害了那個最想守護的人。

想到這,不禁苦笑起來。真是莫大的諷刺啊。

——

這個夜晚,莫名有點煩躁。白亦蓉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於是趁著夜色起身。

院子裏綠油油的一片,有細細的蟲鳴。

庭院裏的燈盞將這片花園照亮,空氣中數不清的水霧給院子籠罩了一層朦朧的美感。白亦蓉靠近園子,看到碩大的綠葉子上有晶瑩的露珠,圓潤晶瑩,可愛得緊。

於是讓女侍回屋裏找來方諸。

白亦蓉捧著小小的杯子一般的容器,放在綠葉子下,讓露珠滾入方諸中。

月牙兒靜悄悄地懸在半空。

採集露水真是個細心的活兒,沒過幾滴,白亦蓉便打了個哈欠。不行了,太困了。

「姑娘,您要回屋安歇嗎?」

「嗯。」白亦蓉將方諸交到女侍的手上,自己進屋去了。

然而,剛一沾床,腦子忽又清醒了許多。輾轉反側了許多次,她擁著薄薄的衾被坐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呢......

女侍聽見動靜,進來發現黑黢黢的屋子裏,白亦蓉披着頭髮坐在那兒。

「姑娘,您睡不着嗎?」

白亦蓉點了點頭。

也不知怎的,她覺得心口很煩躁,有種不安的感覺侵擾着她。

如果,如果,他在該多好啊。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三月不見呢?

女侍近前來,微笑着緩緩道:「姑娘,您要聽故事嗎?您若是睡不着,奴婢可以給您說故事。」

「真的?」白亦蓉來了興趣,小時候,她睡不着的時候,總會纏着哥哥給她講故事,然而白文筠講故事的水平實在太差勁,有時候聽得雲里霧裏的,有時候又覺得太假,唉,她可是飽受荼毒啊。

「從前,有個小姑娘,她嫁了人,後來丈夫死了,她也死了,他們的後代將他們葬在一起。」

白亦蓉眨巴着眼睛,巴巴地等著下文。

好一會兒,卻不見女侍繼續開口。

「結束了?」

女侍微笑道:「是啊,奴婢一直覺得這是個很美很美的故事。姑娘您覺得呢?」

「啊......」白亦蓉愣了愣,說實話,她一點兒也不覺得這麼短的故事有什麼美的地方。

「不知姑娘聽說過這樣一句話么?」

「什麼?」

「生當同衾,死則同穴。這故事雖然簡單,而且平淡無奇,卻讓人羨慕呀。」女侍的語氣中充滿了嚮往。

白亦蓉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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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中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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