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轟頂

第3章 轟頂

第三章轟頂

「大師,你可算來了。」楊哥一見我跟見着救星似得,中間也不給一點反應時間,一把就將我拉進屋裏。

我還沒回過神,楊哥又趴在門框上往外看了看,長舒一口氣后,便迅速將防盜門給關上。

「楊哥你這防誰呢,小偷還是殺手?」出於好奇,我隨口問了句。

楊哥搖搖頭,說他也不清楚自己在防什麼,只是每天天黑過後,他就總覺得有人在屋外盯着他看。

我嗯了一聲,沒有繼續搭話,覺得楊哥可能是被噩夢的事嚇出心理疾病來了,所以才這麼神經質。

「你還找過別的大師?」路過玄關的時候,我的注意力被牆壁上貼著的黃紙片吸引過去,靠近一瞧,無一例外都是驅邪避鬼的符籙。

「朋友推薦的道長,光是出場費就收了18888。」楊哥苦笑一聲,隨即目光也落在了那些黃色符籙上。

徵求過楊哥的意見后,我撕了一張符籙拿在手裏,用鼻子聞聞,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應該是黑狗血或者公雞血和硃砂當的顏料。

「這些符是假的?」楊哥或許是看我半天不說話,忍不住問道。

「符沒問題,都是真的。」我把符捏在手裏,心裏有些犯嘀咕。

而為了確認心中的想法,我又問楊哥上次那位道長是多久前請的,以及覺得這些符有沒有用。

楊哥想了一會兒,回答說那位道長是上周六過來的,就給畫了這些符,因為收費是666一張,所以記得比較清楚。至於效果嘛,就不怎麼樣了,晚上照樣做噩夢。

尼瑪,那道長可真黑。我在心裏暗罵了一句,這牆上至少有上十來張符吧,得多少毛爺爺換。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細思極恐。

你想嘛,楊哥今天又來找我,那就說明道長沒把問題解決。

棘手!非常棘手!出場費快小兩萬的道長都沒解決的麻煩,我這半路出家的野狐禪真的能搞定?

不怕被大家笑話,我是真的有些慫,怕引火上身。

而且行里也有規矩,幫人看事,能一眼看出問題所在,又覺得自己道行淺,鞋底抹油沒什麼,也沒同行笑話。

可他媽現在的情況,是我連問題都瞧不出來,這丫的就跟瞎子開車一樣,完全是拿自己人身安全開玩笑。

當然,也不是沒有另外一種可能,我在楊哥身上以及家裏都沒發現明顯的陰氣,所以遇鬼的可能性很低,更多的怕是楊哥心理方面出了問題。

經過再三考慮,我認為還是后一種的可能性更大,就打算象徵性做場法事,權當給楊哥一個心理安慰,吃粒定心丸。

至於錢,我沒那麼心黑,就不要2萬了,隨便收個1888當來回車費就行,求問心無愧而已。

打定主意,我讓楊哥去找碗米來,說馬上給他做場法事。而自己則把挎包打開,把待會可能用得上的法器都拿了出來。

楊哥大概是受香港鬼片的影響,往廚房走到一半,突然轉過身,表情顯得很難辦:「大師,一定要糯米么?我這裏沒有啊!」

當時我正準備畫符,頭也不抬,告訴他就是普通的米就行,又不是拔屍毒,用不着糯米。

很快楊哥就端著一碗米回到客廳,刻意離我站的很近,問接下來他該怎麼做。

這時我符剛畫到一半,也不能中斷,就讓他先茶几上。可由於分心,拿筆的手抖了一下,導致最後的收尾有點小瑕疵。

不過我不是處女座,沒那麼講究,又不是書法比賽,只要實用就行,反正鬼也不一定能看懂。

隨後我又在地板上畫了一個八卦,邊上則是用硃砂寫的各類符籙,遠遠看過去,就和影視作品的法陣差不多。

「楊哥,你先坐進去,沒我的同意,千萬別亂動。」我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想笑。

我不是笑別的,只是單純覺得楊哥有趣,我話還剛說完,他就盤腿坐進了法陣中央,雙手合十,臉上的表情特別虔誠。

而值得一提的是,我要做的法事原本是不需要法陣的,這麼做完全是我的即興創作,基本上沒什麼實際作用,主要目的還是看着唬人,能塑造我在楊哥心中的大師形象。

看楊哥坐好,我把米碗放在他前面大概一米遠的地方,隨即抽出三根香拿在左手,右手的手指則夾着剛剛這好的符籙。

「眾生多結冤,冤深難解結。一世結成冤三世報不歇。」隨着法咒念完,我右手的符紙毫無徵兆的燃了起來,頓時火光跳躍。

藉著符火我把香給點燃,對着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拜了三下,最後才插到飯碗裏。

其實,剛剛點香也不一定非得用符火,效果更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以前練這招沒少費心思,不拿出來顯擺裝逼,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大師,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么?」楊哥看着冒着煙霧的貢香,緩緩開口問道。

「你問。」我把桃木劍從背後取下拿在手中,到底是某寶淘來的,質感不是很好,做工也不怎麼精良,但好歹原料是桃木沒錯。

「既然這世上連鬼都有,那也有陰間吧?」

楊哥的聲音聽着有些不對勁,這個問題也很有內涵,讓我不得不把注意力從桃木劍轉移到他身上。

楊哥看上去還是老樣子,坐在法陣中一動不動,只是給人的感覺,老是有一種違和感。

「楊哥你還OK吧?」我雖然討厭楊哥的渣男屬性,可他現在是我的客戶,就得對他負責。

楊哥搖搖頭,說自己沒事,就是隨便問問,畢竟在這之前,他也算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說實話,楊哥的這個問題真的挺難回答,按理說我既然干這行,那肯定得認為陰間是存在的,不然就等於承認自己是江湖騙子。

可我又沒死過,只是確實親眼見過鬼,但至於陰間存不存在,也沒去過,不敢妄言。況且現在還有一種科學解釋,說鬼只是一種特殊能量體,所以就算有鬼,也不一定能證明陰間存在。

「應該有吧。」我自己都能聽出自己的語氣不怎麼堅定。

楊哥所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即繼續追問,或者說更像是自言自語:「那我這樣的人,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吧!」

我只感覺後背發冷,楊哥這明顯是還有小秘密瞞着我。

「十八層地獄關着的都是生前十惡不赦的惡鬼,你又沒做過什麼壞事,地藏菩薩不會要你的。」我有心想要套話,所以將話鋒陡轉:「又還是說,你真干過作姦犯科的勾當?」

這次楊哥不再接茬,徹底沉默了,就像是老僧入了定一樣。

很明顯,楊哥是故意裝的,但人家既然不願多透露,我也不方便繼續多問,只能再次把注意力轉移到桃木劍上面。

可以說,每個門派做法事的方法步驟都不太相同,藉助的法器自然也不同。而我師承我家老爺子,走的自然是他老人家的路子,一把桃木劍適用於各種法事。

其實我以前就好奇問過我家老爺子,我們這一派到底叫什麼名字,可他老人家說啥派都不是,就是民間的野路子。

為此我還失落很久,甚至還直接導致我放棄繼續跟他學下去,弄的最終只會些皮毛。

老爺子也挺開明,非但不生氣,還誇我有個人主見。

想着這些陳年往事,我不禁感嘆造化弄人,過了那麼久,現在又重入這一行,大概就是命運使然。

「神首循黑道,冥冥超至靈。暗明期朔望,陽德晦**。」我把法咒大聲念出,同時咬破自己右手的食指,只接就把血當作顏料在桃木劍的劍身上塗畫起來。

雖說只是帶有象徵性意義的法事,可我也沒有偷工減料,都是按照所學步驟來的,可謂十分敬業。

緊接着,我又拿着桃木劍舞了起來,動作有點像武術套路,觀賞性大於實用性。

最後,我將桃木劍直接刺向楊哥,一場法事就算完美收場。當然不是真刺,只是在他身上輕鬆點一下,更多的是那種儀式感。

「好了,今晚你應該可以安心睡一覺了。」我擦了擦額頭的汗,一場法師比想像中累人,不是體力上的,是那種心累。

得到我的命令,楊哥這才從法陣中站起來,掏出煙盒給我遞了一支煙:「大師,這就算完了?」

「完了。不過你要是覺得還不放心,可以再給你多留幾張符。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有時間得去醫院看看,有些問題不一定就是靈異方面的原因引起的。」我接過煙點上,開始吞吐起來。

楊哥微微點點頭,說有時間會去醫院檢查的,可眼睛卻突然直勾勾的朝窗外望去,那種眼神就他媽跟看見了鬼一樣。

我下意識跟着看過去,發現窗帘拉着,外面的夜色基本都看不見。轉而用望氣的方法,陰氣濃度也仍在正常水平線以下,不像是有髒東西作祟。

「楊哥你是不是看見什麼了?」我忍不住問道,小心謹慎點總沒錯。

楊哥又突然轉過身,隨即掏出錢包:「大師,現金沒那麼多,vx支付行么。」

我有點跟不上節奏,更加懷疑楊哥是真的精神出了問題,這不是答非所問么。

「錢的事不急,我也不要2萬,你看着給個1888就行,要發發發!聽着吉利。」其實我後面還有一句心裏話沒說出來。

『你還是自己留點錢看心理醫生吧。』

俗話說,鬼嚇人還能接受,人嚇人才嚇死人,他要老是這樣疑神疑鬼,不光嚇自己,更讓別人瘮得慌。

楊哥沒和我客氣,但把錢包里的現金全給我了,說他懶得數,也讓我別數,但我目測絕對不止1888。

這或多或少讓我有些過意不去,又趕緊給他畫了幾張符,轉運安宅的都有。

等把雜七雜八的事忙活完,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閃人回家,可剛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楊哥,你家裏這味道,是養着什麼寵物么?」楊哥家雖然只有他一個單身男人住,可收拾的挺乾淨,但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楊哥嗅了嗅,隨後指著茶几上的一個熏香爐,說是前女友送的熏香。

熏香么?看來是我多疑了。「你前女友對你還挺好。」我感嘆了一句,隨後頭也不回的扎進夜色中。

等我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本來還想出去吃個夜宵,可扛不住瞌睡上頭,簡單洗漱過後,直接就趴床上會周公。

第二天我還沒睡醒,外面的大門就被人敲的山響,大有我不開門就一直敲下去的架勢。

「誰呀?大清早的,叫喪呢?」我極不情願的從床上爬起來,肚子裏是一窩火,尋思著外面是那個龜孫。

可一開門,我的火氣頓時就散了,是兩位警察站在我家門前。

「你就是陳破曉?」其中一個警察開口了,中氣十足。

我點點頭,有些莫明其妙,不知道警察不去抓小偷,來找我一個三好公民幹嘛。

「楊羽死了,你知道么?」

我頓時如五雷轟頂,楊羽是楊哥的大名。

「跟我們走一趟唄?」還是那個中氣十足的警察,接着指了指停靠在路邊上的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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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始當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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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轟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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