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發乎情止乎禮

王坤看到的僅僅是單婉清的一個背影。

紮起的馬尾，短身束腰的夾襖，纖弱的腰肢展現無遺，修身的長褲，讓筆直的雙腿更顯修長，……

一眼看去，王坤就知道這是單婉清。

夜色的星光點點，恍若直直的撒在對方的身上，婀娜柔弱中又似乎帶着點高傲倔強。

王坤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單婉清的注意。青空塔的頂層，也不是唯有單婉清一人。王坤就見到，在九層高塔的周圍，還倚靠着幾名年輕男子，正放目遠眺著。只是，偶爾的，王坤還能夠觀察到在這些男子中，有幾人在隱晦的偷瞥單婉清一眼。

那種仿若是遺世獨立的氣質，哪怕是藉著夜色的掩蓋，也無從說起。

王坤心下里莫名的就想到，若要說單婉清在青空塔附近等待一個人，九層高塔的頂端，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周圍能夠站下其餘人的空間並不多，閑着無聊在晚上攀登青空塔的也在少數。

……

許是此前有過不少的搭訕，單婉清清冷的面孔，無言的訴說着拒絕。這會兒，王坤站到了她的身後，單婉清也只是依舊把注意力投注到石壁之上。

似乎不應該啊！

王坤琢磨著以單婉清四階武者的境界，有人近身的情況下，怎麼還會沒有感應到呢？

這個時候，王坤也不由得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單婉清所關注的地方。

「咦，……」王坤輕輕的嘀咕了一聲。

單婉清所留意的，正是王坤此前在登塔的過程中所發現的，能夠帶來悸動的模糊痕迹。

「你也發現了是不是？」單婉清聽到耳畔的聲響，終於轉頭看了眼王坤，一臉若有所思的說道，「果然如此！」

「什麼意思？」王坤一愣。看單婉清的模樣，王坤自然知曉對方也肯定是發現了這些痕迹的奇特之處。只是，你發現歸你發現，難道就不允許我也發現了？你單婉清是天才不假，那畢竟是整個玄庭學院都公認的。可是，王坤琢磨著，自己應該也不差吧。恩，似乎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王坤之所以能夠發現青空塔內石壁上古怪痕迹的奇特，應該和腦海中奇怪的感知力有關。莫非，……

王坤再看向單婉清的眼神，就變得古怪起來。

「看來，你真的是受到影響了。」單婉清卻是感嘆了一句，說完之後，眼神中莫名的有種解脫的感覺。

「喂，我說你能不能說句人話？」王坤卻是一頭霧水，「這就是你約我來這裏的原因？」

似乎是聽到「約」字，單婉清的臉上，微微的有些泛紅。

所幸的是，夜色掩蓋，王坤也是毫無所覺，更不要說是其他的人了。

只是，不管如何，王坤剛一到來就和單婉清對話，青空塔第九層上的其餘人，可都是親眼所見的。

特別是那幾個此前對單婉清還偷偷的看上幾眼的男子，這會兒投向王坤的目光，讓王坤頗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

「走吧，我們先下去，……」單婉清也察覺到了周圍氣氛的變化，忍不住沖着王坤說道，「這裏太狹窄了。」

「也是。」王坤點了點頭。台階上的空間狹窄不狹窄的，王坤倒是不在意。就這麼被人給圍觀著，王坤無所謂，但也要考慮到單婉清的感受不是？

兩人一前一後的朝着青空塔下走去。

一路上，王坤心裏有許多的問題冒出來，最終也只是抿了抿嘴角，忍住了。

反觀單婉清，一直都保持着靜默的心態，專心的走路，似乎是擔心一個不注意，就要一腳踩空，整個人摔下去一樣。

兩人不管不顧的，仿若逃亡般的離開了青空塔。

來到廣場上略顯陰暗的角落裏，王坤才算是長長的舒了口氣。

「噗嗤。」一聲，看着王坤鬆懈的模樣，單婉清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王坤無奈著翻了個白眼，心下嘀咕著：還不是因為有你在的原因？要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上塔的時候，不也還是好好的？

待到單婉清的神色恢復到平靜之後，王坤才開口詢問著：「說吧，你那啥撈子的疑惑，是怎麼回事兒。」

王坤可不想單婉清已經弄明白了，自己還迷迷糊糊滿心疑惑呢。

……

「其實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單婉清先是淡淡的道了一句，見到王坤神色微慍之後，才繼續著道，「就是在鐵冀星上，你暈倒之後，我就察覺到自己的精神出現了一絲異常。若是你沒有暈過去的話，肯定會看到，我當時愣愣的表情。」

說到這裏，單婉清僅管很好的在肢體上做了一些掩飾，但是臉上卻難得的出現了一抹潮紅。

王坤並未留意，反而陷入到深思之中，單婉清發愣的表情，王坤還是有着驚鴻一瞥的印象的。那算是王坤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幕了，怎麼也不會忘記。但是，單婉清也會在那個時候發生精神上的變化嗎？王坤琢磨著恐怕對方的精神異常，和自己的怪異感知力有些類似了。這種猜測，讓王坤很不自在。

「然後呢？」王坤皺了皺眉頭，繼續著問道。

「你在那個時候，醒來之後難道就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單婉清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坤，眼神中透著幾分真摯。

「奇怪？」王坤猶疑着，「倒是說不上吧，就是覺得整個人有點懵懵愕愕的，思索以前的一些事情的時候，總感覺像是忘記了點什麼。」

單婉清聞言，臉上的紅暈似乎是更加的明顯了。

「呃，」這一次，王坤總算是留意到對方的神情，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詢問著，「你怎麼了？是不是剛才風太大，吹感冒了？」

話剛一說完，王坤就想着給自己狠狠的一巴掌。

以單婉清四階武者的境界，還能懼怕夜晚的風？

哪成想，單婉清竟然是藉著這一句話，直接應承了下來：「恩，應該，可能是，風太大了吧，感覺臉上有點發熱，……」

那閃爍的目光，猶疑的話語，還有發紅的臉色，……

絕對的有問題！

王坤心下有了判斷，卻也不會不知好歹的在這個時候去揭穿單婉清的偽裝。

原本，王坤還打算著為自己的遲到而道歉來着，現在看來，完全沒那個必要了。連單婉清自己都沒提這一茬，彷彿已經忘記了，王坤更不會自討沒趣。

只是，為何在王坤說到自己的記憶有些紊亂，彷彿是丟失了一部分的時候，單婉清的表情會如此羞澀古怪呢？

這和王坤先前所猜測的，單婉清的精神感知出現了和自己類似的變化有着明顯的反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