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捅婁子了
「最後一排站出來！」響亮的吼聲震得人心頭一跳！
符林清嘆了口氣，苦於沒時間瞪竇浩一眼。
最後一排站了九個男生一個女生，十個人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上來。
「剛才是誰在說話？」楊教官嚴厲的目光掃過他們。
沒人回應。
楊教官走到左側第一個人面前，眼神銳利得嚇人，「你，說話了嗎？」
「沒有。」那個男生回答。
他踱到第二人面前，「你說話了嗎？」
「沒有。」第二個人也回答。
……一直到申磊。
「你說話了嗎？」
申磊張了張嘴，他剛剛就跟著笑了一下，算不算說話啊？
「出列！」楊教官嘴角噙著冰冷的笑容，走到了木子厲面前，「你呢？」
「沒有。」木子厲的聲音響亮乾脆，看到教官要走，又補了一句，「他剛才也沒說話。」
「他沒說話自己不知道嗎？需要你來說？」楊教官頓住，眼神陰霾。
「他膽小。」木子厲繼續回答，似乎不太害怕這位強硬的教官。
「你膽大？」楊教官冷哼，「出列！」
木子厲嘴角抿了抿，梗著脖子大步跨出一步，全身的不服氣沒帶半點收斂的。
「你呢？」楊教官終於走到真正的肇事者面前。
「說了。」竇浩自覺上前一步，這教官耳朵是真毒啊！他剛說完話，得，自己就成馬威被下了！
楊教官冷冷看他一眼，倒沒說什麼，扭頭看向符林清，「你呢？」
「說了。」符林清也上前一步，其實他沒說話，也沒笑，但是作為竇浩對話的對象，加上一寢室都拎領出來了，那他也出來吧。
「呵，」楊教官居然笑了一下，「有意思啊！你們四個到隊伍最前面去，其它人，歸隊站好。」
是不是所有的教官脾氣都這麼詭譎？
四個男孩一字排開，站在隊伍前面。
滿天的烏雲遮住了光亮，遠處雷鳴隱隱，要下雨了。
今晚肯定會下雨的，從他們下車的時候天就不太好了，就是不知道訓練會不會挪位置……
符林清後悔了，哥們義氣一上腦他就忘了自己還有社交恐懼症這毛病，面對著著全班同學的各色目光，他壓力有點大。
肖覓堯出於擔心，準備上去和教官說說好話，卻被姜哲一把拉住了，她不滿地看他一眼。
「四個人里不是所有人都說了真話，但是既然你們願意一起受罰，我也沒有意見，一百個深蹲，開始吧！」楊教官雙手背在身後，語氣毫不留情。
即使沒那麼情願，四個男孩還是紛紛雙手抱頭，身體一上一下開始做蹲起，其中動作最快也最標準的是木子厲。
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大家目光都落在四人身上，多是關切。
木子厲做完蹲起就筆直站著，輕微地喘著氣，他每天都會做兩百個蹲起，這點量對他而言不算什麼。
但是申磊就不行了，他還沒到四十個就蹲不下去，越做越慢，到後面實在堅持不了了，直接癱在了地上……
「起來！」楊教官冷冷道。
申磊一臉一頭的汗，要是燈光再亮一些，就能清晰的看見他的上衣已經濕透了，整個人跟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申磊艱難地站了起來，直哆嗦的嘴唇白的厲害。
「楊教官，」肖覓堯實在忍不下去了，輕聲慢語說道，「申磊體質比較弱，您看他都已經受不了了，可不可以……」
「是你來訓還是我來訓？」楊教官打斷她的話，轉頭看著申磊，「是男人就做完！」
肖覓堯笑容僵在臉上，她一向知書達禮，又長得漂亮，無論是系裡還是學生會追她的男生都大把，在學校認識不認識的同學也對她都和和氣氣的，受慣了眾星捧月，她哪有過這麼尷尬的處境？這又是在學弟學妹面前……
肖覓堯的臉紅了又白。
姜哲把她拉到一邊，「你又不是沒軍訓過，不用干涉他們。」
肖覓堯嘆口氣，不知道說了什麼。
申磊只好接著做，兩條腿不停的發抖，汗從圓潤的腦袋上滑落，一滴一滴砸到身上、地上……
竇浩和符林清也相繼完成，竇浩喘著粗氣，有些站不穩，符林清腿酸的不行。
只剩下申磊在掙扎著繼續，每蹲下去，他都要好半天才能起來，全身都搖搖晃晃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地上。
想起他體質弱的種種表現，竇浩開始自責了，自己就是嘴欠，非要說什麼話！
看不下去了，他伸出手去想要扶他，手伸了一半，楊教官喪鐘般的聲音再度響起，「你要幫忙？那就再加一百個。」
再加一百個那不是要了申磊命了！
竇浩暗憤憤收回手，心中恨得不行。
「……已經……七十一了……」申磊聲音都打著顫，一張臉白到最後開始發紅，透著血的那種不正常的潮紅。
所有人都看著申磊，有的女生忍不住開始哭，低低的啜泣聲傳來，肖覓堯別開臉，不忍心再看。
做到第八十個的時候，申磊蹲了好久，幾乎有一分鐘了，他才又吃力地站起來……
八十五……
九十……
申磊的褲子也濕了大半，地上積了一小灘汗水，他每次蹲下頭上都滴下不少汗珠，打在地上吧嗒吧嗒的響。
轟——
天上一個白雷閃過！昏黃的天敵被瞬間照亮，豆大雨珠連串砸下，暴雨傾盆而下！
所有人都被淋濕了，楊教官仍然雕像般站在申磊面前，一動不動。
他沒有髮指令，大家也都不敢動。
九十二……
九十五……
被雨水一衝，積熱的地面上立刻凝出一股看不著的熱浪，翻滾在膝蓋以下的位置，隔著褲子都能感覺到，讓人難受的很。
申磊已經站不住了，他直挺挺任由雨水沖刷了好久，才又緩過氣兒。
蹲下，起來……
蹲下，起來……
終於做到了最後一個，申磊艱難地站了起來，他抬起頭看著楊教官，臉和脖子由於充血都是腫的。
「很好……」楊教官剛剛開口，申磊就朝著他倒了過去……
「申磊！」木子厲伸手去抓他。
「磊子！」竇浩一把把他抱住，但是他太重，竇浩整個人都被他帶了下去。
符林清想伸手拉住他倆……
四個男孩抱成團砸在了楊教官身上！五人一股腦摔進雨地里……
全班立刻亂成一窩蜂，所有人都圍上來，扶人的扶人，尖叫的尖叫……
「帶他去……醫務室……」楊教官眼一翻，竟然也昏了過去！
「醫務室在哪啊？」
「學姐學長……」
「喂！別都擠在這！」
「同學們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