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奪女賭約鬧人命

第4章 奪女賭約鬧人命

話說李肅這人還挺好色的,竟私下對龐統說,有個肉鋪老闆的女兒長得漂亮,他想娶為妻室。龐統心想:「古代人結婚也早,男人好色倒也正常。」就沒放心上,誰料這李肅卻為了這才十四歲的女孩子和人打起了賭。

九月,秋風徐徐,落葉從腳邊滾過。龐統去市集買了禽肉,回家時路經一巷,聽得內里嘈雜,一口男聲較為熟悉。而後一名少年臉色蒼白的從巷內跑了出來。他疑惑地看了看那個穿戴高檔的少年,一副逃命的樣子。小巷深處的一股令人不安的氣味撫面而來。龐統倒吸了口冷氣,提著一個竹籃走了進去。幽暗的巷尾,新鮮血液的那股味道刺鼻叫人難耐。一少年躺於血泊之內,仰面朝天張著嘴巴,兩眼直瞪瞪地望入虛空中,右手還緊緊地握著一根木棍,左手拽著拳頭。龐統看得頭皮發麻,臉色微青,雙手瑟瑟發抖。抬頭一看,屍體旁邊立著兩人。一人赫然是李肅,另一人是呂布。他搖頭心嘆道:「這兩個王八蛋,小小年紀就搞出人命了,我得快跑。」兩人見了他也是一臉的驚慌。

龐統硬是擠出個笑容說道:「你們先忙,我有事……」誰料,那呂布劍眉縮緊,嚇得龐統心跳加快。只聽得呂布說道:「人是我失手打死的,我去自首。」

李肅一把拽住他,雙目寒光驟起,冷冷地說道:「是我提議打賭的,你去自首,也把我給連累了,我父親非打死我不可。你怎麼不想想,你打死人,傳了出去,你師父名聲都要被你搞臭了。」

呂布臉色微變,明顯猶豫了。本來要走的龐統,見狀卻是不打算置之不理。他心想:「不是每個人生下來都是邪惡的,只是由於所處的朋友、環境而改變的。看呂布也不像很兇惡的人,如果能夠把他引上正道,也不失為一件美德。」

他便清了清喉嚨,問道:「你們也別急啊,到底怎麼搞出人命的?」

呂布如實答道:「李公子和周公子打賭,要是我贏了閆剛,他就去向肉鋪店的老闆提親。要是我輸了,那周公子便去提親。我本是想比武罷了,誰料不小心一棍子給打死了。」

龐統松垮著肩膀,苦笑道:「屁大點的事情,也搞出人命?李大哥,你和那個什麼公子都是有錢人家吧。肉鋪店的孩子頂多也是小妾,何要比什麼武。」

李肅盯著那具屍體,咬牙道:「又沒人知道,就說閆剛是黃巾賊黨,否則我和呂布都麻煩。龐士元,你幫個忙,別說出去!」

龐統眉頭緊蹙,道:「殺了人,還要說人家是黃巾賊黨。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怎麼能行苟且之事?」呂布聞言一顫,深吸了口氣,道:「你們看著屍體,我去自首。」

李肅可不答應,一把扯住他,道:「你別激動啊,我不是在想辦法嗎?」一手從赤色錦帶上解下一個拳頭大的繡花袋,硬要塞給呂布。

呂布把袋子推了過去,正色道:「人都被打死了,還有什麼辦法?」李肅見他不拿,怒從心起,一手將袋子扔到地上,只見那圓圓的五銖錢都從鬆開的袋口滾了出來。

龐統心想:「若不是我,這呂布該會被李肅給蒙蔽了心靈,此後的人生道路便惡性循環。真是交友不善。」馬上說道:「你們也別慌了,找個板車,把屍體弄到縣衙,我有辦法救你們。」

李肅瞪眼道:「黃口小兒,哪來的通天本領?我與奉先今日落難,你休要戲弄。我倆只要說這是黃巾賊,可到縣衙領賞,又能避了禍端。」

龐統在心中為自己打氣,表面輕笑道:「我是沒辦法,不過我師父卻是縣內德高望重之人,請他為你等開解,豈不方便?」

呂布點頭道:「事情就這麼辦了,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

李肅見他信心堅定,不好動搖,自嘆道:「天要害我,不得不從……」

龐統哪有去找黃維,提著個籃子篤篤定定的走在他們後面不遠處。他看著二人以板車將那屍體推到縣衙外。屍體上遮蓋草席,不時引來圍觀者。他們跪下,嚷聲道:「我等有罪。」龐統便走近,混到人群中。

衙役見狀敲鼓升堂。兩人步入堂內,看四周衙役排列,慌忙下跪。高堂上縣令唾沫橫飛,大喝道:「汝等小兒焉敢犯命案!」

李肅早就嚇得魂飛魄散,垂頭不敢言。一旁的呂布拱手道:「稟大人。我姓呂,名布,本縣人。李肅與周牧賭我和閆剛武藝高低。誰料我失手一棍打死了他,特來認罪。」

龐統在大堂門外觀望著,看這呂布一番坦言,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感。

李肅左顧右盼,暗思:「那龐統怎還未請得黃維來,若誆我倆,怎個是好?」

縣令丁鵬聞言搖了搖頭,正色道:「殺人者償命,你可知?」

呂布答道:「小民知曉,特來認罪,請大人發落。」

龐統竊準時機,闊步上堂,左右衙役忙擋在身前。

衙役道:「小子快退出去!」

龐統嚷聲道:「我在小巷裡見命案,怎麼也是局內人。」李肅一瞄,只見龐統,卻不見黃維,心想完了,低頭不語。

衙役放行,龐統入堂下跪,道:「小兒龐統本縣人,在巷內目睹了四人打賭的事情。呂布並非故意殺人,此事只因比武而起,刀劍畢竟無眼,請大人明察。」

李肅心想:「你哪見過全過程?小小年紀,撒如此大謊面不改色,夠大膽的。」

丁鵬嬉笑道:「小小年紀也來唬人?」忽然臉容如虎,怒道:「如實招來,誰讓你來撒謊的!」

龐統裝作無知的表情,搖了搖頭道:「沒人啊。我確實看到了,就是這樣的。」

丁鵬仔細看著他一臉的平靜,倒吸了口冷氣,又看了看呂布和李儒。他思索片刻,點頭道:「呂布,你錯手殺人,能自願領罪,我念你年少初犯,打二十大板,賠死者家人千銖了事。結案。」

三人齊拜,同聲道:「謝大人明判!」出了縣衙,只見閆剛家裡人撲到屍體上哭個不停。呂布剛挨了二十大板,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卻不敢上前。他心如刀絞,輕嘆道:「哪來千個銅板陪人。」而一旁的李肅也面如土色,雖未判他,此事因他而起,回去定不好受。龐統看這局面,心想:「碰到你們兩個笨蛋,我還是幫人幫到底吧。」他走到李肅身旁,低聲說了兩句。李肅聽完心寬了許多,昂首闊步走到了屍體旁,對閆剛家人道:「比武之事,拳腳無眼。事與我有關,那呂布的錢我來出,更多賠五百銖,望眾息怒。」

秋風習習把人寒,冷意颼颼抽人心;

少年為女鬧人命,同窗為義挽人德。

此事便此了結,由於李肅處置妥當,回家誠懇認罪后,並未被責罵。反而那個當場跑路的周公子被人說為不義之人。李肅與呂布從此對龐統十分信服。三人多有來往。不過龐統對此二人區別對待,實因李肅早就不服管教,乖張滑頭的沒辦法了,且不久后李肅就不讀私塾了,跟著家裡人做生意,來往的機會也少了。可是呂布不同,他年紀輕,還能灌輸大義大德。龐統特地請求黃維,讓呂布來聽課。黃維見他幫人心切,便同意不收錢。此後,呂布除了平日里習武外,一有空就來學堂聽講。

不過有段時間,龐統發覺呂布很久沒來了,便去找他,誰料他住的那間大院人走屋空。還有人不時的把桌子之類的東西往裡面搬。龐統心中一沉,覺得沒什麼好事,就問了那搬運工:「叔叔,這家人呢?」

搬運工擦了擦汗,把一個小柜子放到了地上,答道:「屋主換人了。」他回答的含糊不清,龐統也不好多問。

龐統心中疑惑不解,回去的路上,看到李肅在一家酒樓的二樓上和人喝酒說笑,便走了進去。上了二樓,李肅看到龐統,便欣喜道:「呀!龐士元,難得你進酒樓啊!」他招呼龐統過去。龐統也不見外,就坐了過去。李肅正和一個賣貂皮的生意人吃飯,介紹了一番,龐統也就客氣的交談了幾句。不過他可不是來敘舊的,探問道:「李大哥,那奉先家好像搬了?你可知此事?」

李肅輕笑道:「早給人轟出去了,是六天前的事情。他師父把房子給輸了,那呂布都成了賭注,抵給了別人。」

龐統本是拿起一杯茶水,聞言連杯子都脫手而出,水花一濺,茶杯從桌上又摔到了地上,碎了個徹底。小二忙來打掃,龐統只顧追問呂布的事情。李肅漫不經心地用筷子夾了塊羊肉,咀嚼了幾下咽入腹中,嘆聲道:「投胎也是個本事,這呂布一直很倒霉的。」他慢慢地把呂布的事情全盤拖出。

原來呂布是孤兒,還在強襁褓中時就被扔在了街上,一名老寡婦撿到了他。在他七歲時,寡婦病故,留了一間破屋給他。那時的他也沒什麼本事,年紀太小,只能隨一些乞丐流落縣城街頭,以乞討為生。他在八歲時便勇力過人,能將馬駒舉起。就被武夫袁魁領養了。袁魁收徒營生,門下富家子弟不少。但此人生性好賭,老是把積蓄輸光,這回倒好,把屋院都給輸了,欠了一屁股債,只好用呂布抵債。

龐統聞言怒氣滿腹,道:「豈有此理!人怎可為賭資?他被抵給了誰?」

李肅慢悠悠地喝了口醉,道:「城南綢緞莊李老闆那裡。」

龐統問清方向後,就尋了過去。他找到了那家綢緞莊,裡面人來人往,倒也忙碌。那穿著光鮮的必然是老闆,看龐統東張西望,就走過來問:「小兄弟,要買布匹、綾羅?」

龐統搖了搖頭道:「我找個朋友,他在你這裡,叫呂布。」

不說還好,說后那老闆臉孔一板,道:「那種沒信義的人走了。」老闆說完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龐統見他氣憤,不好多問,就去店裡的小工那裡套近乎,得知呂布剛剛和老闆吵架后離開了,揚言要去其他郡縣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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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鳳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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