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好一手嫁禍
宋婉兒晃著椅子,嘴一撇,「要說這王二公子也不照照鏡子,都有了童媳,還以為我真會願意和他成親?」
「我以後嫁人,可是要做當家主母的,才不會找這妾氏先進門麻煩。」
「怎麼會有馬蹄聲?」
宋婉兒起身望去,「牧清淺?」
宋婉兒瞪大眼睛,看清淺駕著那匹栗色寶馬,像風似的席捲而來。
坐在她身後的,那是,白姑娘!她們竟然沒有死!
果真是宋婉兒和王二公子兩個人的合計。
牧清淺看著坐在躺椅上的宋婉兒,握緊了手上的馬鞭。
宋婉兒忙起身,去解綁在樹上的馬繩。可那馬繩確好像和她作對似的,被黑馬繞的亂了套。
眼看清淺越來越近了,宋婉兒慌了神。
絕對不能讓牧清淺超過自己,贏了比賽,我才是第一,我才是阿城最好的女騎手。
「終於解開了。」
就在清淺馬上要追上來的那一刻,宋婉兒解開了馬繩,正準備上馬。
清淺揮起長鞭,在超過黑馬的那一刻,馬鞭雕花把手上的暗器,在黑色賽馬的眼前嗖的飛過。
黑馬被這突然飛過的暗器嚇到了,它抬起前蹄,慌亂的躍起。
驚慌中,黑馬甩下宋婉兒,長嘯一聲向密林深處奔去。
「你回來!不要跑!」
宋婉兒再也顧不上什麼高貴、端莊、優雅了,她撒開腿就向黑馬追了過去。
如果今天失了這匹馬,爹絕對不能饒了自己。
「穿過密林就是草原,你就可以回家了。」遠處傳來栗色賽馬的鳴叫。
「謝啦,兄弟。我終於逃出來啦。」
黑色賽馬站在半山,俯視只剩個小點兒的栗色賽馬,眼裡沒了狡詐,只有一份感謝。
「來了,她們回來了。」
有眼尖的率先看到了遠處的賽馬。
觀眾席上的人們,都屏息凝神的等著第一位衝過終點的騎手,幾位下了賭注的莊家更是倒吸一口冷氣。
席間只有王二公子頗是淡定。
這樣的日子他不好下注,雖然也急的心痒痒,但只能安慰自己:只要婉兒勝了,那區區幾兩銀子又算得了什麼。
他將擁有的是整座馬場,王二公子微微的揚了揚眉毛,似乎已經看到全阿城人羨慕的眼光。
清淺的栗色賽馬出現在彎道出口,觀眾席上的人們都激動的站了起來。
「贏啦!」
牧清淺穿越終點的那一刻,整個觀眾席沸騰了,歡呼聲就像平地驚雷,猛然響起。
「贏了,我們姑娘贏了!」
阿珊和小荷緊緊的抱在一起,興奮的跳啊,笑啊。
「我就說清淺這姑娘看著不錯。」
「對呀,有些人剛才不是叫的很歡嗎?這會兒怎麼沒動靜了呢?」
看清淺贏得了比賽,大嬸們的氣勢完全成了碾壓式。
穿銀線長衫的男人不聲不響的坐在那兒。不用抬頭也能感受到,周圍幾個人責備的目光。
她們竟然活著回來了?
王二公子看著栗色賽馬上的清淺和表妹,大驚失色。
他用力的搓了搓眼睛,沒錯,是她們兩個,而且,她們下了馬,向自己走來了。
錯覺,這一定是錯覺!
清淺看著王二公子,眼中的寒意,像刺骨的冰凌。
白姑娘握了握手上印滿鮮血的帕子,她不再畏懼,沒有什麼能比深愛的人給的背叛,更讓人萬念俱灰。
「妹妹,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木匠撞翻了觀眾席上椅子,推開擁擠的人群擠了下來。
他心疼的拿起白姑娘的手,緩緩的揭開帕子,血肉模糊的手,還露著森森白骨。
看見的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難以想象,若那傷口長在自己身上會是怎樣的疼。
這場比賽是自己替妹妹求來的,木匠望向牧清淺,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竟會換來如此結局。
「表妹,你怎麼啦?」
王二公子的聲音打破了觀眾席上的沉默,他硬著頭皮,跟在木匠身後跑了下來。
拉過白姑娘的胳膊,可那血肉模糊的手,讓他不由自主的有一絲閃躲。
白姑娘把這閃躲看在眼裡,她抽回自己的胳膊,冷笑著說:
「我怎麼了?你又怎會不知道?」
「牧清淺,一定是你害我表妹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的。」
王二公子說得正義凜然,「秦捕頭就在現場,他定會給我表妹一個交待的。」
人群中開始了議論紛紛,「沒想到這牧姑娘竟下此狠手。」
「是啊,這白姑娘太慘了,這雙手以後也怕是不行了。」
原來只想你是個愛慕虛榮的木頭疙瘩,真是小看你了,清淺不由得從心底泛起了厭惡和噁心。
「如果你不提醒,我還得去府衙尋秦捕頭來。」清淺臉上毫無懼意。
王二公子心中一驚,隨即又故作淡定的說:
「秦捕頭,你要替我表妹做主啊!」
王二公子一邊對著觀眾席行禮鞠躬,一邊哀求著說。
那眼中的深情,讓在場的觀眾無不感到動容。
人們讓開一條路,秦捕頭走了下來。
秦捕頭對案件痴迷,對這維護馬場秩序的事並無興趣。
他一看到白姑娘手上的傷口,就知道此事定有蹊蹺,破案的心思來的足足的。
那傷口罕見,不是一般的擦傷、摔傷,甚至不是任何的刀鉤劍戟留下的傷口。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趕快派遣了一個屬下去找醫生,另外的幾個沿宋家馬場彎道返回,尋找證據。
安排好了下屬,見王二公子叫自己,秦捕頭就帶著剩下的捕快出來了。
「白姑娘,你手上這傷,不像摔傷,也不像兵器所致呀?」秦捕頭開門見山。
「捕頭說的正是,這傷口是被那賽馬彎道,途經的積水湖裡的魚,啃食所致。」說完白姑娘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王二公子。
真的是被那凶魚所致!這該死的魚販子,那魚瞬間吞噬一頭豬的傳言,定是假的。
不然這兩個女人怎麼能活得出來?
王二公子心中發恨,卻很是溫柔的對白姑娘說:
「那積水湖中怎會有這般兇猛的魚呢,表妹怕不是看錯了吧?」
「白姑娘這一生看錯的事,怕不止一件兩件。獨獨這件事兒,我看是看得真真兒的。」清淺盯住王二公子,彷彿要看透他似的。